苏子琪因为感冒,头有些晕,下午早早就回家了。这会她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卧床休息。苏夫人知道女人感冒了,连忙要保姆李嫂煮了红糖姜茶,自己亲自端到了女儿的卧室。子琪看到母亲端着姜茶进来了,连忙坐起来,接过姜茶。
“子琪啊,你最近瘦了,感冒严重吗?千万别硬撑,该去看医生就得去看医生哦。”苏夫人很是心疼女儿。
“妈,我没大事,就小感冒而已。喝了你的母爱牌姜茶,我肯定会很快好的。”苏子琪在略带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
“妈妈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你看你,小脸瘦得不像样了,估计最近也没睡好。”
“妈,我这几天老是做同样一个梦,就是姐姐回来了,凡哥牵着她的手,不理我。在梦里,凡哥不理我。在现实中,凡哥也不理我。妈,我好怕……”苏子琪一头扑在苏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苏子琪这一哭,苏夫人心疼了:“宝贝,不哭哦,不怕。”
“妈,为什么凡哥就是不接受我?你不是告诉我,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吗?”
“是啊,俗话就是这样说的。”
“可是,可是我都很努力去爱了,凡哥就是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在他心里压根没有一点位置。妈,凡哥可以那样喜欢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子琪泪眼婆娑地哭着。
“宝贝,你要相信,你是我的女儿,你一点也不差哦。如果你真的非他不嫁,给自己,也给他多一点时间吧。”
“不会的,他不会爱我的。我真的很努力了。现在非凡集团出现了危机,我说我可以帮他,但是他一口就拒绝了。我真的有那么吓人吗?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子琪,我的宝贝,你千万别这样想。他一口拒绝你,说明都没经过大脑思考,这种决定太鲁莽了。要有耐心,你不是说非凡现在有危机吗?等他熬不过股东压力的时候,就是向你求救的时候。”
“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苏夫人坚定地给女儿信心,接着继续说:“子琪,你的性格像我,模样也像我多些,你是妈妈的心头肉,所以妈妈一定会帮你的。就像四年前,你告诉我,你也爱上了陆松凡,此生非他不嫁。我知道只要我跟子莱开口,她一定会听我的,一定会放弃陆松凡。但是,没想到我找子莱谈完的那个下午,子莱就出了车祸。我原本只是要求她出国念书,永远不要见陆松凡……失去了子莱,妈妈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
就在苏夫人和子琪说这些时,苏文涛回来了,在一楼没看见夫人和女儿。李嫂告诉他,夫人端着姜茶到小姐房间里去了。苏文涛径直上了二楼,来到了苏子琪的房门口。因为苏夫人之前是端着姜茶进来的,也没关房门。苏文涛在要进房门之际,听到苏夫人说起四年前子莱的事,就侧着身子在门外听,没有进去了。苏夫人和子琪在房内,全然不知道苏文涛在外面。
等苏夫人说完,苏文涛犹如晴天霹雳,额头满是汗。四年了,子莱离开四年了。子莱于他,不是亲生女儿,胜似亲生女儿啊。可是,居然是四年后苏文涛才知道真相。
苏文涛想到子莱,有些激动,冲进房间,显然惊到了苏夫人和子琪。
苏文涛激动地问:“心梅,你说清楚,四年前,子莱为什么会出车祸?”
“文涛,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那是意外。”苏夫人有些慌了。
“刚才我再门外都听到了。”
“文涛,子莱出事真的是意外。当时子琪说她不嫁给陆松凡这辈子就不会幸福了,我只是想撮合子琪和陆松凡。我就找子莱谈,希望她出国念书,忘了陆松凡。”
苏文涛气愤地说:“子莱和松凡当时已经要订婚了啊,你居然还说出那样的话!所以子莱在开车的时候,心烦意乱不小心出了车祸;又或者是子莱一心想寻死,牺牲自己,为了成全妹妹。是这样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也没想过要子莱死,车祸真的是意外。这些年来,子莱的生日祭日,我都吃斋念佛,希望能祈求她的原谅,原谅我当初说了不该说的话。”苏夫人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爸,我求你不要怪妈妈了,她都是为了我。妈妈绝对不会希望姐姐出事,姐姐走了,我们都很心痛的。”子琪在一旁帮妈妈说。
苏文涛啪地一巴掌打在子琪脸上:“你错够了没有?你不懂得怎样关爱别人,不懂得怎样友爱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妈,爸爸竟然打我,他以前没打过我的。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正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才容忍了你很多。你说,你动用了公司五千万干什么了?你还在我办公室偷偷摸摸找什么?是不是找印鉴?你还想干什么?”
子琪哭着大声说:“我就知道你会怪我,所以才事先不敢告诉你,那五千万我全买了非凡的股票了。”
“胡闹!”苏文涛举起手又准备打,苏子琪连忙躲在了苏夫人的怀里。苏文涛气冲冲的放下手,冲出了房间,留下苏夫人抱着子琪,母女俩一起痛哭。
苏文涛没有回卧房,而是来到书房,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发呆。他回忆着子莱以前的事,两眼纵横。
他和夫人在福利院选孩子,他看到小子莱的眼睛最清澈最有神。
童年子莱在书桌前画画,苏文涛来看她,子莱拿着画给他看:“爸爸,你看,这是我画的。”
“画得什么啊?”
“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妹妹,这是我。”
“子莱,你画得真好。”
少年子莱来到爸爸的书房,对苏文涛说:“爸爸,书房这么多书,你全部都看完了吗?”
“爸爸有些还没看完,有些看完了。活到老,学到老噢。”
“那我跟爸爸一起看书。”
成年子莱给苏文涛办公室给他签完文件后,仍神秘地不肯走。
苏文涛问:“子莱,你还有事吗?”
子莱害羞地说:“爸爸,我谈恋爱了。”
“哇,是吗?哪个小伙子这么有福气啊?可以追到我的宝贝女儿。”
“他叫陆松凡。上次在法国认识的,刚好在返程的飞机上我和他坐邻座。”
“交男朋友主要看对方有没有责任心,有没有担当。找个时间带回家一起吃顿饭,爸爸帮你把把关。”
“好勒。”这是子莱第一次告诉爸爸她恋爱了。
往事一幕幕在苏文涛脑海中浮现,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满是心痛,声声念着:“子莱,子莱,我的女儿……”
第二天,苏文涛一个人来到恒爱福利社,他曾经第一次见到子莱的地方。刘副社长告诉他,子莱和陆先生以前常来看孩子们,子莱去世后,陆先生每年会以子莱的名义给福利社捐款。刘副社长感慨子莱这孩子福气薄,遇到这么好的家人,这么好的未婚夫,竟遭遇车祸早早地就离开了。
苏文涛离开福利社,回市里的路上,联系了陆松凡。
“松凡啊,你在哪?”
“苏伯父,我在公司。”
于是两人约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茶馆见面。
苏文涛见到陆松凡,心情复杂,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听说非凡现在遇到了麻烦?”
“嗯,不瞒您说,现在非凡基本上没什么流动资金了,新品的生产也暂缓了。”陆松凡也一口承认了。
“哦……”苏文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两人相继喝了口茶,苏文涛慈祥地望着陆松凡,缓缓地说:“松凡啊,子琪是我的女儿,她的性格我很清楚,如果她做错了什么,希望你不要怪她,我会管教她的。都是我这个做爸爸的太疏忽了,之前一味地宠着她,养成了她这种胡闹的性格。”
陆松凡听苏文涛这么一说,心里基本知晓了苏文涛的用意,也确定苏文涛知道了苏子琪的一些所作所为。“苏伯父,我没有怪子琪。她在我眼里,永远是子莱的妹妹。非凡作为一家年轻的上市公司,只有真正经历一些风吹浪打才会成长。”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我最近也正在想办法,相信非凡一定可以走出这次危机。”
“恩,有信心就好!一直以来,我都很看好你。看在子莱的份上,我想帮你渡过这个难关。我今天呢,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决定我们苏氏集团与你们非凡集团结成战略同盟,由苏氏注资非凡,展开合作。”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陆松凡喜出望外,好像一下子看到了非凡的曙光。
“当然是真的。我会安排人跟你对接,你好好规划一下。苏氏集团和非凡集团首先联合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强强联手合作,重振股民对非凡的信心。”苏文涛郑重地说,眼神坚定。
“苏伯父,谢谢您!”
“年轻人,好好努力啊!我老了,以后要看你们的了。”
一周后,苏氏集团和非凡集团的联合记者招待会盛大举行。
在记者招待会上,苏文涛作为服装界的大佬出席轰动了全城。有记者问:“苏总,您好!苏氏集团作为服装界的龙头企业,这次与非凡集团合作,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一家独大的社会了,需要整合各方资源来巩固自己的发展,同时要注重创新。非凡集团是一家很具成长性的企业,我一直对非凡很关注,这次的合作我希望能够带来双赢的局面。”
又有记者问:“苏总,据说四年前您的女儿和非凡集团的陆松凡订了婚,现在非凡的股市局面不利,请问这次苏氏出资与非凡合作,是否是出于感情在帮非凡救市呢?”
“这位记者朋友,我要纠正你的一个错误。四年前,我的女儿即将要跟陆松凡订婚,他们感情很好。但是很不幸,我女儿在订婚前因为车祸丧生,至今我都很心痛很遗憾。如果我们苏氏是出于感情与非凡合作,那这样的合作会提早四年,而不是今天。”
苏文涛语速不急不慢,给了刚才提问的记者一个温和而善意的眼神,接着他继续说:“我们苏氏的每一次投资,都是在经过理智分析和充分论证的情况下做出的,董事会的决策要对每一个股东负责,这也是我们苏氏集团能够由小做大,成为今天服装行业领导者的原因。这次苏氏与非凡合作,是看中了非凡的发展潜力,真正想做出一点成绩来。做事先做人,我投资做项目,先看掌舵人,陆松凡这个年轻人有责任,有担当。我很愿意跟他合作。”
苏文涛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商人,面对记者这些问题都能从容回答,并且回答得滴水不漏。既为非凡树立了形象,又没使现场陷入尴尬。
接着,其他记者针对苏氏和非凡合作的具体框架和内容进行了提问。这些问题,都由陆松凡进行了回答。陆松凡回答得真诚而不失睿智,现场气氛活跃。记者招待会举行得很成功。
经过这次联合记者招待会后,全国各大媒体都进行了报道。非凡集团的形象进一步巩固了,首先反应在股市上就是非凡的股价上涨了。背靠着苏氏集团这棵大树,股民们对非凡重拾了信心。
非凡集团有了苏氏的注资,有了同苏氏集团的合作,很快公司的运营回到了正轨上,而且发展势头更胜从前。陆松凡悬在心头上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经苏子琪这么一折腾,对于非凡集团来说,貌似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