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想过当他们重逢时的场景,可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最悲哀的是他们连说一句好久不见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最会讲道理了吗!”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夏曦予觉得胸口处似是被什么堵住,她原本想好的话――足够潇洒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口,心上的那根刺在这一刻像是变成了利剑,一寸寸地凌迟着她,折磨着她的心智。她忍住胸口的痛轻轻地阖上眼气若轻云的话落入他耳中:“……你先放开我!……你手上还打着点滴不能乱动。”她看到他手上回血的针管忍不住出声提醒。
放开你?放开你之后你又会一声不响地走掉,杳无音讯!丁亦辰看着她淡薄的面容,她的皮肤变得比以前白晰,更是成熟了不少――微卷柔顺的长发简单地扎成马尾,鬓边垂下些许发丝附在她耳廓边,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恬静美好,微微低头,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低垂的眼眸被纤长的睫羽敛去所有情绪。
看到如此美好的她,他突然感觉心头发热,一种不知为何的情绪在他的胸腔中酝酿发酵,好像是有些愤怒。
她熟练地替他重新扎好针管,仿佛是毫不在意他激动的情绪,让他原本准备好的要质问她的话语全部都堵住,现在他跟她应该就算是当初他所说的,形同陌路了吧!呵,如他所愿了,可他的心为什么还是放不开呢?为何就能不像她一样――像她一样地忘记过去,像她一样的淡薄?突然一股巨大的懊恼攫住了他,他烦躁地轻轻撒开她的手,清俊苍白的容颜转向窗外,他不再去看她,因为他怕自己会再次控制不住情绪。
“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她在他转头的瞬间听到这句辨不清情绪的话,呵,尽职尽责?她的关心在他看来就那么一文不值吗?“当然,我时刻记得自己身为医者。”可我却不能为自己疗伤。后一句话她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说不定他又会如何嘲讽她,她以前总是听不懂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常常明枪躲不了,暗箭也防不住。听到她的话,他沉默着,深邃锐利的眼眸中似是有什么掠过又浮现,随后又变得清明起来。
过了良久,他转过头来问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夏曦予抬头就见他执著的神色和探究的目光,她痴痴地望进那一双醉人的眼眸中,黑曜石般的瞳孔映照出她的面容,怕自己沉醉其中她赶忙把头扭开,目光却不知该放到何处。“难道在国外这几年你就只学会了装聋吗?”她正思虑着如何回答却又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她收拾好情绪极力让自己可以目光清明地看着他启唇道:“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可说实话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想家,也许是……想他。
听到她的回答他竟感到微微失望,失望什么呢!本就不应该有期待的。接下来他不说话她也想不出什么话题,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坐着,没有一句话地目送夕阳西下,余晖照进来洒在他和她身上,她见他微微阖上眼任晖光折射在他卷翘的眼睫上,她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再算上她这一切美得像是一幅画,可她却感到有些悲哀――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销毁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却不管曾经如何。
“一切吗?”她低声喃喃,苦痛哽在喉中,吐不出咽不下。
迷迷糊糊之间她竟撑着脑袋睡着了!再次睁眼床上那还有他的影子,外面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屋内只剩下床上的微凹和褶皱昭显着曾有人躺过,看着空空的点滴瓶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明所以的突然间很想哭,这个下午她真的耗费了太多力气了,在他面前保持淡定真的好难。眼眶一红视线渐渐模糊她竟然真的哭了出来,把脸埋在他的被子上呜咽,上面还残留着他好闻的气息,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却更是让她痛得不能自已。
她慌乱地夺门而出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她揉着撞痛的鼻子抬头看到丁亦辰皱褶眉头看她,她条件反射的就要跑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你哭了,为什么?”他的声音让人辨不出情绪,“我……啊!”她眼神飘忽不知该如何作答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一把拉进屋,随即霸道强势的吻袭来,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的薄唇毫不留情地压在她柔软的唇上,滑过她的贝齿撬开她的牙关攫取着她的甜蜜,他想她,疯狂地想着,可他却不敢对她说回到我身边,他害怕再次受伤,她是世间最能轻易就伤到他的人,他抓着她肩膀的手越发收紧。他贪恋地吻上她白皙的脖颈,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香,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左耳喃喃:“我好想你……”夏曦予被动地随着他沉沉浮浮,她浑身都软了,只能抱住他精瘦健壮的腰至于不让自己倒下去。恍惚间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散着浓浓的深情,在顷刻间她又立即否定,她知道的,他恨她!
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她周围,在他渐转温柔的吻下,她却感觉更燥热,于是情难自禁地想向他口中获取更多清凉。丁亦辰感受到她的回吻,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即撒手放开了她。失去了支撑,夏曦予重心不稳地朝前跌去,多亏丁亦辰伸手接住了她,却因动作过大扯到了伤口,他疼得额际冒出冷汗,只能恨恨地看着她。
她被这个吻扰乱了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