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芜熙慌忙从位置上走了出来,拱手说道:“臣弟不知皇上给的惊喜竟是这么回事,臣弟惶恐。”
“朕也是好奇,就传旨召见,没想到还真的是个惊喜。”段芜杨依然笑着说道,眼底却满是疑惑不解。
“九王爷,请恕老臣冒昧,之前盛传你所要娶的女子不是江湖上千秋山庄的二小姐吗?怎么会是一个青楼女子?”宋文玎把大家都想问的话,先说了。
未等段芜熙开口,牟歌走近宋文玎的眼前,故作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举止粗鲁,急忙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那位二小姐有几分相像,王爷误把我当做是那个什么千秋山庄的二小姐,而偏偏那个二小姐已经死了,所以,我就被当成了王妃,实际我并不是。”牟歌说着,又是一手叉腰,一手比划着,“我本来是藏花楼一名普通的女子,但是我很荣幸被王爷看上,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语毕,大家哗然一片,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看着那一点礼节规矩也没有的牟歌,都露出一副嫌弃鄙夷的目光。
而牟歌继续说道:“所以,你们继续,当我没有来过,我先走了。”
段芜熙急忙用手拉着牟歌的手腕,一边用眼示意着,让她不要再胡说八道,老实的待着。
“行了,竟然来都来了,不如就坐下一起喝酒赏月,等一下与九弟一起回府。”段芜炀忙说道。
段芜熙闻声急忙把牟歌拖到自己的位置前,小声的说道:“老实一点,不要胡说,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我干嘛要听你的,我本来就不想来,竟然来了,我也就不怕死,哼。”牟歌也小声的回到,刚一坐下,就看见旁边的段厮瑞,忙迎上去,点头笑着,“二皇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段厮瑞看见此时眼前那毫无规矩有些粗鲁的牟歌,顿时傻眼了,挽起一抹难堪的笑容点头回应着。
“既然九弟你喜欢,那就纳这位小姐为妾吧。”段芜炀突然说道。
牟歌闻声,气急的哼了哼,但是也不能表明,用手指偷偷的掐了掐段芜熙的手臂,段芜熙不敢吱声,只得用眼瞪着牟歌,牟歌狠狠的瞪回去,两人用鼻子说话,“你老实一点。”
牟歌用力再次狠狠的掐了一下段芜熙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段芜熙慌忙缩回,“你怎么听不懂本王的话吗,老实一点,不要再动,也不要胡说八道。”
“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求死的,什么也不管了。”
“好啊,你若真的死了,那本王就把千秋山庄夷为平地。”
“你你你,我说了,我叫牟歌,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刚刚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称自己为牟歌,你能把我怎么样?”
“忘了告诉你,本王还真不希望你把真实身份露出来,这样甚好。”
牟歌闻声,只得又气又急的撅嘴示威着,但是又只得老老实实的继续装着。
“对了,既然牟小姐之前是藏花楼的,那肯定是多才多艺,今日何不献舞一曲为大家助兴?”突然,宋文玎阴阳怪气的说道,用那轻蔑的目光审视着牟歌。
牟歌挽起一个笑容回应着,一边小声的问道:“对面那个说话的老头是谁?”
“他是当朝宋臣相!”段芜熙小声的回道。
宋臣相?就是德妃的爹,也就是害白银雪一家的那个宋臣相,哼,当众给我难堪,还让我跳舞,我跳你个大头鬼,一看就是个大奸臣。牟歌暗暗的骂着,但是脸上却迎合着挽起一个笑容。
“对啊,牟姑娘,你不如为大家献上一舞,我们倒要见识见识到底是怎样的舞姿是如何倾城动人的,把九弟都征服。”段芜炀突然打趣的说道。
正当大家有所期待的望着牟歌,牟歌缓缓起身,故作柔弱模样,先是欠身说道:“实在是扫了大家的兴致,不巧,今日我,就是妾身身子不适,手脚使不上力,怕跳出来的舞扫大家的兴致。”
段芜熙马上起身符合道,“回皇上,确实是这样的,所以这几日臣弟都让她在府邸静养调息身子。”
“既然这样,那朕就不勉强牟姑娘了。”段芜炀忙打着圆场说道。
牟歌眼底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然后昂首说道:“妾身虽然不能以舞助兴,但是妾身也略懂一点诗词,不如作几首诗词助兴如何?”
大家点头纷纷赞扬。
然后,牟歌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念着,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中堂舞神仙,烟雾蒙玉质。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正当大家细细的听着,牟歌已经念完,最后一句还故意拉长音调,然后扫视着那些人的神色。
段芜炀蹙眉思索着,一边疑惑不解的道:“此诗朕倒还是第一次听闻,只是略懂其之意。”然后展颜笑道:“看来牟姑娘真是是文采精湛。”
牟歌微微点头笑着,“其实你们只需要明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可以了,前面几句可以忽略。”故意朝宋文玎看去,然后缓缓问道:“不知道宋臣相能否参透这句话的意思?”
“老夫愚钝,不知道牟姑娘作此诗之意!”宋文玎脸色不悦,淡淡的说道。
“看来只有牟姑娘将此诗之意给大家分享一下!”段芜炀轻轻笑着点头说道。
牟歌欲要说话,段芜熙忙用手拉一下牟歌的裙角,示意着,一边轻声说道:“点到为止,不要再次胡说。”
牟歌不以为然的哼了哼,没有理会段芜熙的劝解,昂首说道:“这句诗词之意其实你们都知晓,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民女斗胆冒犯今天就把它的意思全部说出来。”
大家屏气凝神紧紧的看着牟歌。
“朱门就是红色的大门,这种门当然不是指普通老百姓的住所,指的是达官贵族所住的府邸,那个臭其实是讽刺之意,意思就是红色的大门里飘出的是酒肉香,而路边的那些穷人因为没有住的地方,冻死饿死街头。”牟歌一气呵成慢慢的说着,一副不屈不饶的凌厉表情。
语毕,大家确实愣住了,有的人却在暗暗赞叹,有的人却投去轻蔑的目光。牟歌不以为然的轻声哼了哼,扫视着他们,继续说道:“准确来说这几句诗词所表达之意就是社会贫富差距很大,普通老百姓生活没有保障,只有饿死冻死街头,而那些有钱的就天天酒肉,各个一副油头满面珠润圆滑长的白白胖胖。”
大家都知晓牟歌这是在暗讽自己,为那些老百姓鸣冤不平,但是都不吱声。
段芜炀的脸色似乎很难看,久久怔住,望着牟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段芜熙心里又开始紧张,欲要说话,段芜炀竟然朗声大笑几声,点头赞许道:“不错,有气度,有胆量,朕听着你这样的分析,确实汗颜不如,牟姑娘你乃一位平常女子,却顾及着老百姓的生活艰辛,实属胸怀大志,心地善良。”
语毕,段芜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牟歌慌忙叩首说道:“皇上,请恕民女斗胆冒犯,民女的意思就是只要老百姓生活好了,西梁就会更加稳固昌盛,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就是民女想说的。”
“皇上,看来九弟要纳的这位妾真的不寻常,臣弟算是佩服。虽然只是一位普通的青楼女子,却怀有一颗善良博大的心,真的实属难得。”段芜珉起身,缓缓说道,一边朝牟歌点头赞许着。
牟歌忙点头笑了笑回应着,然后小声的问段芜熙,“那是谁啊?”
“是五王爷。”段芜熙小声的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