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前行,四周一片寂静,马蹄落地的声音“哒哒”作响,车轮碾过碎石时车子轻轻上下晃动。
一个颠簸水涟漪便从睡梦中醒来,水涟漪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君离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顿时神志清醒,正色道:“皇上批阅完奏章了?”
“嗯,批阅完了。”君离殇移开视线。
“哦。”
“皇后定是乏了。”
“还好。”语罢,水涟漪揭开轿帘,天色已经暗了,街上只是时不时经过几个行人。
君离殇不再说话,随手拿起水涟漪的佛经小声默读。
见此,水涟漪沉默不语,靠着窗边闭目养神,君离殇那略带磁性的嗓音从对面传来,淡淡的,却有一种令人心神宁定之感。
一会儿,水涟漪听到佛经叩桌的声音,君离殇的嗓音也随着消失,水涟漪睁开眼只见君离殇直直地坐在她对面,她刚想开口询问就看见君离殇做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她不再询问只是看着君离殇。
突然,君离殇英眉紧皱,马车外传来一声:“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接着是有马嘶声、刀枪相碰声、打斗声、嘶喊声、重物落地声,水涟漪双手紧握,虽是历经过厮杀的场面,但当再次遇到却更觉揪心,厮杀意味着人员的伤亡,意味着悲痛的记忆被勾起。水涟漪秀眉紧皱,朱唇轻抿,脸色惨白。
君离殇漫不经心的瞟了水涟漪一眼,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伸出大手将那只细嫩的小手包在掌心。水涟漪定定地看着君离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君离殇看着那抹微笑,心底一颤,这似乎是水涟漪入宫以来对自己的第一个微笑,随后别过头不再看她。
车外的打斗声越来越大,重物落地声也越来越多,“哗”一道鲜血溅到车帘上,随即车帘映上一抹暗红,水涟漪不由得抓紧了君离殇。
君离殇回握住水涟漪的小手,“嗒。”一支箭从车帘射入,君离殇一把抱住水涟漪,纵身一跃飞出马车,随即剑从四面八方飞来直射马车,水涟漪看着插满密剑的马车不由得一阵后怕。
君离殇抱着水涟漪落地,面蒙黑巾的黑衣人立马围成一个大圈将他们层层包围,水涟漪紧紧靠着君离殇,君离殇脸色一黯,首领装扮的黑衣人轻轻点头,随即其他黑衣人皆紧握刀向水涟漪和君离殇袭来。君离殇环抱水涟漪再次飞跃而起,落到黑衣人的包围圈外,首领黑衣人做了个手势,其他黑衣人又向水涟漪和君离殇杀来,君离殇一手拉住水涟漪,一手和黑衣人厮杀,打斗愈演愈烈,君离殇渐渐落入下风。
突然,水涟漪知觉脸上一阵温热,随手一摸,只见手上留有一抹鲜血,顺着看君离殇抱着她的那只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水涟漪心口涩涩的,她抬眼环视看见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刀从背后向君离殇袭来,顿时,长刀穿过若书胸口的一幕如在眼前,水涟漪双手抱住君离殇用力一转,长刀穿过她的肩膀,君离殇猛地回神,只听到水涟漪说:“若书,没事吧。”随即,水涟漪晕了过去。
君离殇看着倒在他怀中的水涟漪,长刀一挥狠狠刺向那个黑衣人,“哗。”另一波侍卫打扮的人突然出现,挥起长刀和黑衣人厮杀,不一会黑衣人便倒下了大半,首领黑衣人见形势不对立马做了一个手势,霎时黑衣人已四处逃窜,侍卫们作势要追,君离殇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卑职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侍卫首领行礼问罪。
君离殇看了看怀中的水涟漪,冷声道:“是迟了,回宫!”
君离殇抱着水涟漪快速回到未央宫,太医听召早已在等候,君离殇将水涟漪轻轻放在床上,太医便开始为水涟漪处理伤口。
知画见水涟漪受伤了不由得后悔,想着如果自己那时在水涟漪身边的话便会拼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了,但当看到太医为君离殇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时随即释然了。
君离殇的伤口处理好后,太医仍在帮水涟漪处理伤口,君离殇也不急着离开,只是静坐在凳子上看着水涟漪染血的肩膀,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他心底纠缠着。
知画拿了些荷香糕喝一杯茶给君离殇,淡淡道:“皇上,吃些茶点吧。”
“嗯。”君离殇拿起一块荷香糕,端详了一下,随即了然,将荷香糕送入口中。
待水涟漪的伤口处理好,君离殇回到御书房已经是亥时了,君离殇在案桌前抬头注视那一轮弯月,神情淡漠。
“禀报皇上!”
“进来。”
一身戎装的人进入御书房,君离殇对着那人,问道:“何事?”
“漠北传信:逍逸王与临北王今夜遇刺。”
“临北王和逍逸王可有事?”
“并无大碍,两位王爷只是受了点轻伤。”
“下去吧。”
“是。”
待那人退下后,君离殇拿起毛笔,在白纸上不知写下什么,神色微凉。
弯月悬挂在祥云国的上空,万间楼台沐浴在月光之中,夜,安静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