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涟漪回过神来已是晨光熹微,水涟漪起身,回头只见站着的知画,知画的眼底有些青黑,水涟漪知道她定是累透了便吩咐她下去歇息。知画本说不走,但见水涟漪已上床休息便退下了。
知画退下后,水涟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良久,一抹阳光从窗户射进屋内,水涟漪便起床了。
水涟漪还在用早膳君离殇便来未央宫了,君离殇在水涟漪对面坐下,随手拿起一块荷香糕往口中送去。
“皇上可是未用早膳?”水涟漪问道。
“嗯。”
“未用早膳身子怎受得了?”水涟漪注视着君离殇,却发现他眼底有一丝青黑,脸色有些苍白。
“来你这用也可。”君离殇微楞。
“今日可还查纸张的事,还是?”水涟漪试探地闻着君离殇,若是还查纸张之事那便还有机会找出使哥哥不受牵连的证据,只是如此必会有些麻烦;若是不再追查,那君离殇便可直接将此事公布于众,趁着为时不晚让考生再考一次,只是哥哥恐怕是难免会被牵连了。
“不必。”君离殇咬了一口荷香糕。
不必,水涟漪心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一股哀伤从心底生起。
“已查完。”君离殇饮了一口茶。
“查完?”
“嗯。”君离殇犹豫了一下,又说道:“科举考试的两日前欧阳商会会长与逍逸王相约在茶馆,欧阳商会会长的儿子欧阳明治赶不及回京,况且随着齐家商会少主齐浩然入仕后齐家商会一直打击欧阳商会,那晚的黑衣人、吏部侍郎张泽宇是左相的人。”
“然后?”水涟漪思量了一下,“那还是纸张有问题?”
“是墨水。”
“欧阳商会?”
“嗯。”君离殇点点头。
“那可是李绍凡谎骗了纸张的来源?”
“未曾,逍逸王联同欧阳商会让李文平扮成欧阳商会的人与李绍凡交易,只不过交易时用的是没问题的纸张,李文平换李府的纸张才是有问题的。”君离殇平静的说。
“那么,换掉的是墨水,黑衣人只是个幌子。”水涟漪将一连串的信息串起来,良久,开口:“那么,引我们去调查纸张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若迟迟未有科举结果,那······”
“如你所想,朕是最大的鱼。”
“罢了。”水涟漪轻叹了一口气,“那皇上如何应付?”
“将计就计。”
水涟漪不再说话,微微出神,君离殇见如此的水涟漪便不再问话,随即离开未央宫。
水涟漪蜷着身子,双手抱着双腿,沉思:君离墨真是深谋远虑呐,得知欧阳家备受齐家的打击,欧阳家定是希望家中也有人在朝中做官,科举对欧阳家来说定是极为重要,然而欧阳明浩又赶不及回京,这样他使考卷的字迹不明,那么两位尚书便无法阅卷,如此君离殇定会下命再考一次。一旦君离殇下命,他再将此事大做文章,那时百姓定会认为君离殇的能力不够,重则认为君离殇不适为帝王;二来欧阳明浩便可参加第二次科举,欧阳家便欠了他一个人情,日后他便有了欧阳家的财力支持,好一个一举两得。他先命欧阳家在墨水上做手脚,再让吏部侍郎张泽宇在考后将有问题的墨水换掉,让君离殇无法查出是什么有问题,然后再在纸张上大做文章将君离殇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纸张上,李家商会、黑衣人、李平文皆是幌子,就算君离殇调查纸张也不会查出什么结果,而且还会浪费时间,等君离殇察觉后再回头调查墨水,恐怕等到了公榜之日君离殇都还查不出来,到时君离殇更不好向百姓交代。无论如何,他都会是赢的。只是他却没想到君离殇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查明了真相,君离殇更是不简单吧。只是,君离墨这般算计,就未念些情分,他明知如若君离殇查不清此事哥哥必会受到牵连,但他还是这般做。
水涟漪重重地叹了一声气,心底闪过一丝悲凉。
次日,君离殇在朝堂之上公布了吏部侍郎张泽宇在科举考试的中的恶行,并将他打入天牢,随后下令禁止大臣将此事透漏出去,但凡百姓有所察觉那责任必在他们,相应的惩罚更不必说。最后君离殇命吏部公榜对外宣称今年科举改革,此次科举以‘国殇’为题考的便是应考之人对国家的赤胆忠心,‘国’便是国家,‘殇’便是忧思,为国而忧,这便是考题对考生的测验,自豪的是今年的考生皆是热爱国家之人,全部都过了第一轮考,这第二轮考在两日后举行,到时考生再按时参加。
公榜之后,百姓皆赞叹此次的‘国殇’之题出的真是为妙,以题来考察考生的爱国程度真是精妙,同时也是自豪的祥云国考生皆是爱国之人,新皇在百姓的形象又稳重了几分。
君离殇下早朝后来到未央宫,向水涟漪说了方才之事,水涟漪神情仍是淡淡的,但在心里是认为君离殇真是聪明的,在被算计中还能将计就计,将算计变成巩固皇位之计,真是够高明。
君离殇见水涟漪不说话也不恼,只是喝着茶,静静地注视着水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