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交替间,马车哒哒地越过木褚国,一点一点远离了望雪山庄,就在叶淳国刚刚停战的边境,木褚,叶淳,花璃的交界处大漠,车夫说请兰公子下车。
近半个月的相处,因为有人天生的人格魅力,他们已经由原来的冷淡态度变得友好礼貌。
容兰下车,微微被风沙吹的动了动,抬手半遮了眼睛,道,“二位辛苦了,让你们因为我不得已到这种艰苦的地方,我十分愧疚。”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一位车夫道,“兰公子,在这里就得分开了,这是我们主子让给你的钱,你拿着,以后没人照顾你,万事小心。”
容兰不解,“不是说到叶淳吗?”
“这我们不清楚,我们收到的命令就是送到这里,再见了兰公子。”
“再见,多谢你们一路的照拂,容兰感激不尽。可否请问一句,嘱咐你们的是…陛下吗?”
“是花老板。”
“哦……还是多谢,两位路上小心。”
车夫对视一眼,皆面露不忍,叹了一口气,将容兰的行李拿下来,驾车离去了。
容兰站在原地,用那双清浅,温柔的双眸看着这漫天风沙与荒凉,手里拿着那还有余温却渐渐地被风吹凉的钱袋。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脸,因为半月的风餐露宿已经微微干涩,他自嘲地笑了笑,提起行李,朝未知的方向走去。
皇甫芝玉不知怎么的从秦连妙的控制之下逃出花璃,来到正在想如何直接把秦连妙逼出来抓住她减少战争伤亡的皇甫妃琦身边,狼狈地投了降认作俘虏。
“当年那些是我夫妃做的,我只是听从她的安排,我夫妃已经死于秦连妙手下了。妃琦,女帝陛下,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娘的姐妹,你能不能留姐姐一条活路。”
皇甫妃琦玩着茶杯盖,看着跪在她脚下的“姐姐”,说恨,她也只是比较恨那个几度置她于死地的前皇后吴瑜之。现在最恨的敌人之一在另外一个敌人的手下死了,这让她的心情有点微妙,是不是还得对秦连妙说声多谢?
谢她个鬼,顺带把她自己也弄死这更省事了,现在整天躲在不知名的地方做缩头乌龟,让一群炮灰军队出来送死,时不时还弄几个卧底刺客出现在身边,烦人。
“皇甫芝玉你还真是会审时度势,酒囊饭袋一个,活到现在也算你命大。”
“是是是,沾了妹妹你的福气。”
“我可没那么大福气,动不动就死来死去的。当年追杀我的时候,你很开心啊。”
“那都是夫妃,我听她的命令,我怎么忍心,忍心去杀害自己的妹妹呢!”皇甫芝玉不断擦着脸上的冷汗,原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人现在瘦了一圈,萎缩着哀求着,只为一条活路。
虽然早知道这条路会充满杀戮和血腥,但是皇甫妃琦还是希望在自己手上陨去的生命少那么几条。她道,“罢了罢了,留你一条命可以,俘虏也不必,你带上你的妹妹女儿儿子你一家子,从此以后不必冠着皇姓,改姓吴吧,找个隐蔽的地方做普通百姓。但你若有什么其它的想法,或者想继续作威作福,我就把你欠我的这条命收回来。”
皇甫芝玉感激淋涕,生怕女帝陛下一想起什么旧账就后悔一样地,逃出了她的视线,转身时一道精光从眼角闪过。
纪曼的军队终于打到与皇甫妃琦南下的军队接了头,也把秦连妙逼的藏无可藏,只能带着残余的部下躲在深山里。占着居高临下和了解地形的优势,多次将上山搜寻的军兵杀的有去无回。等皇甫妃琦和纪曼的大部队到达的时候,守在山下的将领惭愧地说了这几天的损失。
“秦贼道让陛下跟她当面谈,不然她绝不认输。”
“那继续围着,就不信他们有足够的粮草。”
“山后有一个偏僻的村庄,他们胁持了当地村民,还能撑好一段时间。”将领的头快埋进自己的胸口。
皇甫妃琦道,“你辛苦了,去写封信派一个胆大的送上去,就说我到了,她若不出来,我就烧了这山再攻上去。现在我要去见雅枝女皇,去告知一下让她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