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慢慢睁开眼,却依然感觉身处梦境•••••••而梦中那个遥远的声音还萦绕耳畔,环顾四周,满目皆为古木藤条奇花妖娆,抬头是透彻的壁空流云。好美,难道又穿越了?
“醒了吗?”低深的男中音响起,不远处漆黑一片看不清坐着的人似是背对着,只感觉周身均是冷冷的气息,一点钻石蓝光在月光的映衬下闪过光芒。
无忧扶着坐了起来,心下更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自己是在王氏的别苑,眼下看来自己好似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稳稳了心神便盯着那人问道“你是谁?”
掌灯的侍女敲敲门,走了进来。屋里灯光亮起顿时清楚不少。无忧再次好奇的把整个屋子打量一番,奢华有余而不艳俗,桌椅用金箔勾出花纹,台边墙角布置着错落的绿植,庄重而隐含生机,华丽却不失沉静,雕花床向前走两步,左侧是关着的窗户,窗外传来的蛙声和虫鸣清晰可闻,就连这空间中散着的熏香也都比平常仕族家里要贵上几分。
古人很早就已懂得,香薰能够美容、祛痛、消除疲劳、排解抑郁。当时公认焚香“极品”为佳楠;次为沉香,沉香又分为四等,即沉水香、栈香、黄熟香、马蹄香;再次为檀香等。薰香一方面是显示人的地方,别一面却显示了此人的财力如何。而此时无忧闻到的,绝对是极品薰香的味道。
心下虽疑惑却并未慌乱,借着光亮朝来人直勾勾的看去,“璟哥哥••••••”无忧失声叫了出来。真是有些意外。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手上的青茎也有些若隐若现。对于无忧来讲流年璟算不得朋友,只能算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那便只能是敌人的身份,而对于不了解的敌人尤其是防不胜防的敌人。意外的出现总是会有莫名的恐惧相伴。
“璟哥哥怎么会在•••••••”无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也都不是起先的穿着。
流年璟并未搭话,走至无忧床边坐下,伸出手指将无忧的乱发缕顺,认真的看着无忧道:“可是休息好了?我府里不曾有客人住过。这房间有些简陋希望你别太介意。昨儿个你晕倒,王小姐请了家丁将你送了过来。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也真是难为你了。”
听完这一番话,无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面前软言细语的男子不是她印象中的流年璟,冷傲,孤僻,漠不关心才是他的特质。王雪莹同她并不亲厚,过河拆桥这种事倒也符合她的风格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别苑离流年璟府上最近,送过来也理所当然。可是这跟流年璟的态度变化都是没有关系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缓了一下神,无忧堆笑道,“那真是麻烦璟哥哥了。”
“刚好昨天你父亲在北城的管事找到了我,说是有些重要的东西要亲自给你。你要是好些了我一会儿带你去见他。”
北城?父亲?管事?无忧此时可以确定听完这些话,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北城是袁国焘现在养老的地方,父亲自然是她袁无忧的爹爹,那管事理所当然也应该跟袁无忧是熟的不能再熟了,糟糕,见面的话就全都露馅儿了。
无忧一手扶着头,一手护住心口“璟哥哥,不知怎得现在还有些头晕。”
“那你早些歇息,我先出去了。”流年璟小心翼翼的扶无忧躺好,又顺手把被子拉好盖上。起身时又顺口道:“让侍女给你准备了合身的女装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就放在前面的桌子上。你要好些了自己可以拿过来试试。床头有铃铛,你一摇,侍女就会听见。”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无忧猛的睁开眼,两眼露出少有的犀利。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脑却转了好几百个回合,此时此刻,这屋中的薰香,奢华的摆设再也让无忧提不起半分情绪,四周都散发着威胁的信号。流年璟是在警告她。他知道她是女子,他还知道袁国焘的老家,也许还熟悉那个家里的某一个人。这一切唯一能让她想的相关事情便是那画册。那画册也许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而流年璟和袁国焘知道的,正是因为这个秘密所以她才会有不良反应。那么流年璟这样隐晦的表达只是警告她不要乱来。此时看来,桃幺查不出流年璟的背景也显的理所当然了。流年璟对这繁华城来说也许不仅仅是遗民那么简单。
翌日,无忧早早醒来换了女装。在侍女的伺候下梳洗一番。早饭是在自己屋中吃,流年璟并未出现,倒让无忧更是有些许期待了。对于早已决定好的事,无忧从来不含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流年璟的警告让她看到了利益的共通点。下定决心以后,那便只要放手一博。坦白就是让敌人放松警惕的最好办法。无忧眼神坚定的笑出声来,屋外鸟儿也开喉附和,谁说不是呢?
无忧省去了下人的通报,也不打招呼直接推门进去,流年璟的书房与别人家有些不同,入目首先看到的不是书架和书桌,倒是一盆很不出奇的绿植,书桌正面墙上挂着一副女子的画像,站在一株不知道叫什么的花树下,发丝随着花瓣一起飘扬,美目流盼,灵秀天成。流年璟手里拿着书站在书架旁。还未来的及打开。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眼睛眯的狭长,“你便是这么直接?”语气轻挑。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无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书桌上。晃着腿,双手托着桌子。“嗯,我便是这种样子,你可看清了?”语气也是一样的轻挑。她便是这样,别人怎样她便怎样。这样还回去大家才公平,不是吗?
听罢,流年璟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走到无忧身边先是顺手拔下了头上的花簪,又一把捧住的她的脸,看的一本正经。连连点头。这种满脸都透的阴谋样子,让此时的无忧看的十分不爽,感觉像是一件被别人随意玩耍的小人偶。
“看什么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无忧一扭头,脱离的流年璟的魔爪,没好气的说。
“我看,这身衣服和这装扮还真••••••真是•••••不适合你。”流年璟说的一本正经。
真是欠扁的模样,无忧撇撇嘴,心想适不适合关你屁事。转而想到现在自己也算是正在老虎头上,还是小心为妙。哪里能这样放肆。随堆着笑:“本来面目就这样,你也看到了。没什么好装的。我便是这样,我知道女装不适合自己,所以穿才那样也是情有可原,对不对?”见流年璟转了身也不回应。无忧也实在是想不通这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难道只是太无聊拿自己来取乐••••••••••
流年璟也不接话,却突然道:“好像听王小姐说路上碰到了你家的执事,说是跟着一辆黑色轿子走的匆忙,就连你出了事也不愿多看几眼。”他扭头看着坐在桌上没个正型的无忧,见她黑色瞳仁里竟全是无知模样,便接着说“我叫你来只是想问问你,还有想说,管下人还是要有些当家的样子,不要总是一副懒样子。袁府的小公子就应该有个小公子样。说出去也好让别人多相信几分,你说是也不是?”
无忧听完低下了头只是诺诺的应了一声,也看不清表情,先是有些惊讶,还有些窃喜,看来流年璟也并没有想要把她怎么样。貌似还在帮忙。来不及想以后会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西楼这口井到底有多深只有走进去才能知道。她无忧想要的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还要看情况。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