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表全军去战王好,留了文聘守大寨。文聘于营中巡视营防,又检视过辎重粮草。文聘自回帐中休息,又派探马前去军前打探战事。
文聘正于帐中读经史,时值午时过未时初,探马回报言大军已乱,败军即将退回大营。文聘大惊,忙命军士准备,俱上寨墙。
不多时,文聘望见烟尘起处,败军已到。文聘恐乱军冲撞寨门,南军趁势而入,忙命墙上军士齐喊道:“众军绕寨而走,自有守军抵住南军。”寨外败军听得喊,有绕寨而的,也有直冲寨门的。文聘命军士放箭,连射数名败军,方止住冲势。
又有南军追到,本欲趁乱夺北军大寨,却被文聘一顿乱箭射回。南军便于射程外,列阵以待后军。
却说,刘表与蒯越在刘磐、黄忠护送下奔回大寨。忽闻有人道:“不好,反了文仲业,守住大寨不让败军进。”刘表听罢,大吃一惊,忙问蒯越道:“文聘即反,大营已失,我等如何是好?”蒯越回道:“主公勿信留言,文将军乃南阳大族出身,有临危守义之德。”刘表又问道:“那他如何不让败军入寨?”蒯越道:“想是仲业将军恐乱军冲撞营寨,被南军趁势而入,故不令乱军自大门而入。主公我等可至偏寨而入营。”刘表点头称是,遂允蒯越之意。
刘表至偏寨,军士果迎刘表而入。文聘问得刘表归来,忙来拜见,刘表复问前事,文聘一一答之,果与蒯越所料不差。
寨外南军,聚得大军,又来攻刘表大寨,刘表命文聘重整败军来迎南军。双方一场混战,直至天黑,王好恐夜战又失,方才命人鸣金收兵。后退数里下寨。
刘表见南军退去,方来检视损失。共计折了军士近二万余人,又在阵上被擒了王威、黄祖,被斩了黄祖部将陈生,伤了黄忠,乱军中又失了蒯良,损失惨重。刘表听罢不禁垂头叹气,道:“如今,我军连失大将数员,这可如何是好?”边上蒯越道:“主公切勿悲叹,当重整旗鼓,以待再战。”刘表叹道:“我亦有此心,但无此力,南军将猛兵勇,异度今日也见之。”蒯越道:“南军勇猛不可力敌但可智取。”
刘表忙问道:“异度开始有何良策?”蒯越答道:“南军今日大胜,又连擒我军数将,必然以为我军胆丧,不敢再战,坚守营寨。南军即胜,我军又不复出,定然防备松懈,我军可趁夜前去偷营。南军定然不备。”刘表抚掌连赞,便命刘磐、文聘各率五千兵马与子时上下前去王好大营偷袭。
且说王好得胜归营,军士俱是欢喜,朱武来见王好道:“主公大胜即在眼前,但主公谨防临胜反败。”王好奇道:“文烈此言何意,刘表主力尚在恐言胜尚早。”朱武道:“刘表主力虽在,但他连失数员大将,连妻兄蔡瑁等人也为主公所擒,军心已失。有南阳袁术在后,江东孙坚在侧,若是刘表大胜,二人必不轻动,若败二人必行渔翁之事。”王好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修书一份与袁术、孙坚,与二人连结,共取荆州。”朱武忙道:“主公不可,一来主公以州臣之身取荆州有失大义;二来刘表虽败主力仍在,我军若欲胜恐不易,徒令袁术、孙坚取利。且袁术虽矜名尚奇,而天性骄肆,勇而无断,其性叨贪;孙坚虽号忠烈,然其人乘一时兵威,辄害方伯、邻守,又私匿玉玺,岂是人臣所为。是以袁术如狼,孙坚似虎,与虎狼相谋,智者不为。”
王好听罢,振衣起身,肃手一礼道:“好谨受教。”朱武忙回一礼道:“唯今之计可遣使者一名,前去刘营备诉利害,又将蔡瑁等人俱还与他,与其相约划江而治。”王好喜道:“何人可为使者?”
“主公我愿为使,望刘营一行。”帐外转进一人答道。王好抬眼望去,真是萧让,王好道:“由叔礼相去,我自安心,只恐刘表相害与你。”萧让答道:“但为主公大业,让岂避刀兵。再者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刘表素称名士,必然不敢行此事。”王好道:“如此便有劳叔礼了。”萧让谦道:“让为主公略尽绵力,不敢称劳。”
说罢萧让退在一旁,朱武又道:“主公,眼下之计,当防刘表趁我新胜,将士心生懈怠,夜中袭营。”王好赞道:“文烈所言甚是,传令众军倍加提防,若有懈怠,定斩不饶。”言罢,便令晁盖守前营,鲁达、宣赞伏于左右。
诸事皆毕,王好又道:“既然我军有意与刘表说和,荆州被俘诸将皆是一时豪杰,不可慢待,我欲设宴相待,二位意下如何?”朱武、萧让皆是颌首赞同,王好见状便令随从备酒肉,又领诸将前来相陪。
却说适时袁术在南阳,闻得乃兄袁绍新得冀州,遣使来求马千匹,袁绍不与。袁术大怒,自此兄弟不睦。又遣使往荆州,问刘表借粮二十万,刘表正欲与王好交战,当下便拒之。袁术暗恨,密遣使者遗书于孙坚,怂恿其伐刘表。其书略曰:
前者刘表截路,乃吾兄本初之谋也。今本初又与表私议,欲袭江东。现刘表正伐荆南,公可趁荆州空虚,速兴兵袭之,吾为公取本初,二仇可报。公取荆州,吾取冀州,切勿误也。
孙坚得书自言道:“叵耐刘表昔日断我归路,今不乘时报恨,更待何年!”言罢便召集帐下诸将商议出兵,虽然诸将相阻,但其心甚坚,诸将阻之不得。孙坚差黄盖先来江边安排战船,多装军器粮草,大船装载战马,克日兴师。江中细作探知,来报襄阳城中。城中留守,别驾刘阖急使人来报刘表知,按下暂且不说。
且说王好在帐中置罢酒肉,命人请来王威、黄祖、蔡瑁、蒯良等人。待诸人到,使其坐于左首,诸将陪于右首。诸人入席,蒯良一言不发自取酒肉,王威面不改色取酒自斟,蔡瑁两股战战面有忧色,蔡中、蔡和自不言他。唯有黄祖入得帐来便骂道:“王好小儿,你欲行何诡计?如今叫你抓来,大丈夫便有一死尔,若有他语,勿需言之。”
右首王好麾下诸将听罢大怒,皆按剑而起。王好忙用温言慰诸将,又亲来为黄祖把酒道:“黄公威名,我素有闻。今日设宴不为其他,诸位俱是我荆州豪杰,你我俱在同州,昔日无缘一见,今日有幸请得诸位,不意冒犯尊颜,特略备薄酒,聊表心意。好尚在孝中,不能饮酒,还望黄公见谅。黄公饮胜。”
黄祖见王好如此礼待,不得发作,顿改颜色,取酒食肉。边上蔡瑁听得真,顿时放下心事,开怀畅饮,不觉便多喝了几杯。蔡瑁趁着酒醺,上前来敬王好,王好笑言婉拒。蔡瑁作色道:“我好意敬你就,你如何不给我情面?”蔡瑁还待再言,这边王好诸将早已按剑起身,怒视蔡瑁。
蔡瑁见诸将勃然作色,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七八分,呐呐而退。王好以目示意诸将稍安勿躁。又来为王威把酒,王威默不作声,酒到杯干,王好也未多言。王好敬过王威,又至蒯良身前,为其把酒。
蒯良亦是谦谦君子,王好与其寥寥数语,二人便有知己之感,碍于场合,二人不便多言,蒯良只能多饮几杯以示心意。王好又至蔡瑁身前,为其把酒,笑而不语。蔡瑁面带愧色,一饮而尽,不复再言。
王好又为蔡中、蔡和把酒,二人骤得王好礼待,顿时进退失据。王好只是温言抚慰,二人心下稍安,方畅怀开饮。
待王好为在座各位,俱把过酒,便先行告退。南军诸将因有重任在身不便多饮,北军众人身为俘虏主人退场也不便久待,王好走后,宴席便散了。
待过了子时,刘磐、文聘二人点齐兵马,望王好大营而来。与路文聘想刘磐建议道:“磐公子,南军狡诈,我等须谨慎行事,以防有埋伏。我二人可分前后二队,我率一队先行,公子率后队前来,若是南军并无埋伏,我二人长驱直进,若有埋伏,公子再来救我。”
刘磐颌首道:“仲业此言甚妙,便依仲业之言。”二人分罢前后两队,文聘先行,刘磐待文聘行出片刻,方率队跟上。
且说文聘率前军直至南军寨前,望见南军营中,篝火星罗密布,悄然无声。便命军士鼓噪,撞人营去。忽然一身响,如山崩地陷,军士俱罗玉陷坑中。文聘知是中伏,急令众军后退。前方晁盖率军而出,乱箭起发,鲁达自左边杀来,宣赞自右边杀来,北军大乱,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文聘被乱军困在当中,动弹不得,幸好此时刘磐杀到,两军会于一处,二人且战且退。又有蒯越在营中听得杀声,暗道不好,急令苏飞、张虎点齐兵马来救。两军一场混战,战至天明方各自收兵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