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之所以这么开心,刚才慧明的表现让他看出慧明拥有的异与常人的慧根,这慧根不仅是高奇现在发现,其实紫阳道长跟慧觉大师早已察觉,紫阳道长见慧明拜欧阳靖为师,他深觉欣慰,毕竟高奇所授的技艺不会失传。
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奇,这些年从未在江湖上出现,慧觉大师跟紫阳道长等人以为他已不在人世,因此见有慧明这样身怀慧根之人愿意学习高奇的绝艺,必然对江湖大有俾益。
“紫儿,去准备几个菜,我跟慧明好好聊回儿。”
慕容紫见远游回来的师父今儿这么开心,她看着他们,抿嘴一笑,开心的回应着:
“遵命,要不要为你们暖一壶黄酒呢。”
“傻丫头,今儿师父见到你师兄的好徒儿,当然要喝一壶了咯。”
见着慕容紫转身进入厨房,高奇拿起桌上的二胡,仔细的端详一番,那神情象是在看着久违的故友。
这把二胡伴随着他走南闯北,每当孤独时,欢喜时,无助时,他都会即兴提弓拉出自己的心声。
久久凝视一回儿,高奇稍稍后移,拿起弓弦,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屋里即刻飘扬着一阵让人心旷神怡的音律,慧明顿觉神清气爽,身心舒畅。
慧明感觉到这二胡在高奇手中所拉出的声音跟欧阳靖手中所拉出的声音区别明显,他从反感二胡到喜欢上二胡,只因他在养伤期间,正是他听到欧阳靖在他面前拉出的声音,竟然能瞬间改变他的心境,他已知这二胡不是简单的俗物。
欧阳靖的二胡声能让慧明瞬间从烦闷到心旷神怡,而高奇的二胡声让慧明更觉奇妙,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的描述,只是这二胡声,竟让慧明的心境随着音律在不停的变化着,犹如心随音动,那更不是天籁那么简单了,这音律好象拥有一股极强的生命力。
曲终音止,慧明从这间律中缓过神来,惊奇的盯着眼前的高奇说道:
“师公,这声音仿佛附有极强的生命力,让我心随着它律动。”
“慧明,你师父一生行善,为民降妖伏魔,我还是觉得他最成功的就是找对了这二胡的主人。”
“师公,此话怎讲?”
慧明对高奇的这句话有所不解,便向着高奇深究。
高奇抚须微笑着对着慧明说道。
“你能感觉到此二胡声拥有生命,可你师父他却休会不到这正是这二胡的精髓。那时,我之所以将这二胡传给他,是我见他虽然勤奋好学,但天资只比普通人稍高,造谐不会太高,面对异界生物自是随时会有生命之危,才将这二胡传与他,能助他一臂之力。”
高奇轻轻抚摸了下二胡,继续对着慧明说着:
“你竟然能感知这二胡声的生命力,就是你跟你师父不同之处。能感知这二胡生命力的现在只有你,我自是为他能收到你这样的徒弟而开心。”
慧明现在知道高奇是在赞赏自己。
世事幻变万千,原是顽绔子弟的慧明没有跟小易认识,没有经过那些变故,无论如何也跟这二胡搭上一丝关系。他现在一心为了寻找小姗而不停奔波,没有偶遇这场大雪他不会遇上高奇师徒,他现在只知自己身在天山之中,那是被慕容紫在他性命攸关之时给带上这间小屋的。慧明想了一下,对着高奇说道:
“谢谢师公的夸奖。”
“慧明,要不,你在这住些日子,我将你师父未曾悟透的二胡绝技传授与你。”
听到高奇要传授绝技与自己,慧明立马目露欣喜之色,可刹时,神情黯然,他有些为难的对着高奇说道:
“师公,我这次从鸣龙寺出走,是身怀要事,不能久留,恐怕不能小住,让您费心了。”
“鸣龙寺,慧觉大师是你什么人?”
高奇一听到鸣龙寺,先问起慧觉大师,把留慧明授艺之事暂且搁在一边。
慧明便将他跟鸣龙寺,慧觉大师,小易,以及现在出来寻找小姗的事对高奇简略的说了一番。
“师公,你跟慧觉大师关系非同一般吧。”
“我们曾有几面之缘,都是在降妖除魔的路上相见,当今世上,我最欣赏的二位高手,就是慧觉大师跟紫阳道长,只要哪里有强大的异界生物出现就少不了他们俩的身影,虽然盛世之下,妖孽对人类破坏力不大,如果没有他们尽心尽力的降妖除魔,只会让妖孽越来越强,到那时将会很难收拾。”
“师公,既然你们都是老相识,为何你不去见见他们,还有我的师父,他总在对你念念不忘。”
高奇沉思的一回儿,对着慧明说道:
“慧明,有些事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也不会明白。”
高奇的这句话让慧明更是不明白,世上还有什么事会让人不明白的呢,只要高奇对着自己解释一番就会明白了,正在慧明想着这话时。
“慧明,你觉得今生最生要的是什么?”
“朋友,生命。”
“哈哈,不错,人在江湖,朋友之情非常重要。你既然能先说朋友再说生命,你是否有一个可能让你为他付出生命的朋友。”
高奇此话一出,慧明脑海里马上现出小易的身影……
“师公,没有经历过这事,我也不好说,只是你问这问题,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个朋友的身影。”
其实,现在的慧明,对高奇所问的问题真是不好回答,毕竟他跟小易只有在探索秦岭出现异事时一起执行过任务,那时小易并无危险,可他感觉到小易在他被巨蟒咬伤时的紧张无比的神情,他深知小易跟自己彼此间的重要。
“那个叫小易在你心底的份量应该挺重要吧,从你说起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你们间不一般的感情。”
“我从见到他那天起,对他就有好感,随着交往的深入,他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
高奇从慧明的此番寻找小姗,从他说起小易时的神情,对慧明的重情重义深感欣慰,行走江湖之人,最重的就是情义。
“师父,你们聊得口渴了吧,你们喝杯茶先吧。”
这时,慕容紫从厨房里端出两杯热茶出来,递给高奇跟慧明。
“谢谢师伯。”
慧明接过慕容紫的热茶,觉得慕容紫不仅长得漂亮,还心细,体贴,不免感激的对着慕容紫道谢。
“你又来了,烦不烦啊。”
慕容紫对着慧明笑着来了这一句。
“哈哈,慧明道谢是应该的,你干嘛说他呢。”
高奇知道慕容紫说的是慧明的道谢,他看着转身离开的慕容紫跟慧明说着:
“紫儿生性简单,她不喜欢繁杂的礼仪,直来直去,却又心细如发,你不必在意她这些无心的话语。”
刚才高奇所说的问题,被短暂的打断了一下,慧明向着高奇说道:
“师公,你为何会问我人生中什么最重要,有何含义呢?”
“慧明,这就是我不去见慧觉大师跟紫阳道长及欧阳靖等人,内心深入,我极想去访访故友,会会心善的欧阳靖。”
“既然你想,那就去见见他们嘛。”
“你却不知,见得越多,情义越深,相别更是不舍。我活了将近二百多年,不想再陷入情义太深。”
慧明慢慢有所理解高奇为何会远离人群,消失于相识之人的视野里,那是他对朋友用情之深,离别让他心伤,让高奇更觉不能接受的就是古友的离去,一个个的生死离别让他深感孤独。
“师公,在你离开师伯这些年里,你去了哪里?”
慧明的这句话让高奇神情稍变,显得有些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