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刚才被我紧抱在怀中的小男孩此时正呆愣地站在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子身旁。
“真是可怜呀,看这姑娘好似马上就要结婚了。”人群后面传来唉叹声,有位大妈从人群中走到满身是血的女子身旁,不停地摇晃着脑袋,脸上满是同情与婉惜,只见大妈弯下身将钻戒套入了女子的无名指。看那戒指突然觉得好眼熟,好象在那见过,咦,那钻戒不正是大哥要我送到爱情海西餐厅的婚戒?戒指怎么会在那,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女子。看着好象也很面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那见过……这,这不是我柳小班吗?我天天在镜子里看着这张容颜,怎么会,怎么会满身是血呀?
“不,那不是我,我一定是眼花了,那只一个长得像我柳小玉的女子,”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女子,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再抬头看看自己,发现自己正浮在半空中。不,不会的,我不会这么倒霉的,我不停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不愿接受那个女子就是柳小玉的残酷事实。为什么会是我,我好不容易做次善事,为什么就这么倒霉的发生车祸?难道这就老人们常说的‘好人不留世,祸害遗千年’吗?我甚至连恋爱都不曾谈过,我不要就这么死掉,我不要,我要谈恋爱,至少也让我先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啊,如今就这样死去,让我如何心甘。
“走了,别再看了,再看也回不去了。”我抬起头,看见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怪物。一个是牛头人身,手里还拿着钢叉,另一个马面人身,手拿铁链。他们正盯着我,一脸的不奈。心下一惊,难道,难道眼前这二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难道如花似玉正值妙龄的我真的就要这么香消玉殒?不,我不接受。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也就无须我们再作解释了,走吧,你在阳间的时辰已到。”说着那个马面人身的家伙拿起铁链就要往我脖子上套。
“不,我什么都不明白,你放开我,大哥还等着我送戒指呢。”我挣扎着,说什么也不让他将那看似沉重的铁链套在我细嫩的脖子上。
“唉,世人皆贪恋红尘,至死扔执迷不误,走吧。”说完不由分说,将我套上就直接拉走。
我看着马路中间柳小玉的身体在视线中消失,留恋不已地回望着那围成一圈圈的人群,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牛头马面离去。
转眼就进入了一条长长的黑暗通道,我还以为这条黑色的通道没有尽头呢。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看到出口了。出来后他们又带我来到一条不甚结实的窄桥前,命我一人从上面走过。我走在桥面,低头看见桥下黑色的河水不停翻涌,强忍着恶心恐惧的感觉,闭上眼,试图将心底的恐惧清除。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奈河桥?是否只要走过这道桥,就意味着我柳小玉从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变成一只真正的鬼了,一想到这,脚就自动停下了。
“快走呀,掉下去你就永世不得超生了。”我睁开眼,抬头看见不知何时已站在对面的牛头马面正对着我大叫。
是吗?掉进河里就永世不得超生,原来下面的这条河是因为有无数跌入的鬼魂怨气聚集而成,怪不得河水这么阴黑,谁不怕永世不得超生,可是既然掉下去了,又如何能爬起来。虽然名为河,但是里面的波涛让我感觉像汹涌邪恶的黑色海洋,我快步踏过这条专吞鬼魂的‘黑色海洋’。面前豁然出现一座高耸的古城,城门大开,从里面进进去去的人或喜或悲或痛或愁……表情各异,形形**的男女都从这道门中进出。抬头看到突出墙面的‘酆都’二字,顿时明了。
是了,这里就是鬼城酆都了,看来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回头看了眼刚刚经过的奈河桥,只见桥的另一头雾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到处都是灰黑色的雾,难道我真的就这么死了,真的就要这么变成鬼……
牛头马面将我带到一座阴森的大殿前,只见殿堂两旁各色小鬼林立,正中坐着一威严的古装年轻人。非但年轻而且帅气非凡,不禁猜想,难道这位年轻的帅哥也同我一样刚被抓来地府,细看他的表情似乎又不太像,难道他是自愿的?觉得好可惜,如此俊美的帅哥,要是在阳间一定会勾住不少少女的芳心………
“大胆柳小玉,还不快快跪下。”突如其来的冰冷吼声吓得我双腿一啰索,还真就这么跪下了,战栗地抬起头,才发现说话的是年轻人身旁的一手拿纸笔的中年男子。看见他虽然很怕,但是心里非常生气,一点都不懂怜惜香惜玉,对女孩子也这样大吼大叫,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我霍地站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跪,我又没犯法,你让我跪我就得跪呀。”我嘴里虽然说的强硬,但是身体还在颤抖。
“你可知这是阎罗殿?本王是地府十殿首殿的秦广王”中间威严的年轻人细长的眼睛微眯,嘴角微翘,俯看着我,显然我的大胆行径让他兴味。
“是阎罗殿又怎么样?阎罗殿就可以不讲理吗?我柳小玉不曾做过坏事,连蚂蚁都没踩死过……”心想反正死都死了,何不趁这机会将心中的委屈全说出来,我死盯着坐在中间的阎王,“再说了既然人人平等,那鬼鬼自然也是平等的了,凭什么要我跪你?”既然人有**,那鬼自然也应当有鬼权了,我怎么也得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力。
“哦,看样子你很不甘心?”秦广王眼角带微笑地望着我,看来他做阎王那么久还没遇到过我这样不怕死的鬼。管他是秦广王,还是地藏王呢,人间说主掌管地府的是阎王,估计就像古代帝王一样,秦广王也是他年年号吧。
“我活了二十五年,一次都没谈过恋爱,连暗恋都不曾有过,换做是你,你会甘心吗?”我嘴里嘟囔着,当然了最后一句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想到阎王的耳朵居然这么尖,一次不漏的全让他听见了。
“是吗。确实,换做本王,本王想必也会心有不甘。”阎王好象在思索着什么,本来注视着我的双眼已飘离。
“就是啊,那有这样将人硬拉来的,最起码也得让我做只心甘情愿的鬼呀,这样才能显得你们地府的人性呀。”看来做人太久了,刚做鬼还不会说鬼话,怎么着也应该说鬼性的,我怎么就说出人性了呢。既然这里是地府,大家都是鬼,鬼那还需要人性啊。
“哦,你说的也有道理也,那你想怎么样,让本王放你回去?”阎王似乎在考虑着是否要放我回去。
“对啊,最起码你也应该让我谈过恋爱后才能抓我啊,你想,我死的这么心不甘情不愿。万一我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人知道你们地府这么没良心,不讲理,连没做过什么坏事,甚至正在做好事的我都让你们抓来,传出去对你们地府的声誉总是不太好的。你还是赶紧放我回去,我保证回去后一定大力宣扬你们的功德,让大家以后都心甘情愿的来报道。”心想只要你肯放我回去,什么都好说。
“你真想回去重新做人?”阎王盯着我再次问道。
“王上万万不可,柳小玉已死,若现在放她回去,岂不有违生死规则。”旁边那个手拿纸笔的中年人阻止道。
“大叔,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回去有违生死规则,你现在不放我回去才有违生死规则呢?难道你要别人以后都不敢做好事,你要知道我可是因为要救那两个小朋友才会被车撞上的也,你们干吗不去抓那些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专抓我这样的无辜好人。你们这样以后谁还敢做好事呀……”本来我还有长篇大论要说的,只是被阎王打住了。
“停,停,停,你先让本王考虑一下,判官你也无须多言,本王自有定夺。”阎王皱眉看着我,似乎在思索着要如何送我回去。突然他伸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好象刚才听他叫大叔判官哦,原来这就是阴是的判官呀,那他手上的纸笔是用来记录人在世的功德的了,只见判官大叔将耳朵贴到阎王嘴边,两人低语着,好象忘了下面还站着我这么一只鬼。
我猜想,难道他们是在商量送我回去的事,太好了,又可以回人间了,我决定回去后,无论如何也要先谈场恋爱,免得下次再来的时候连接吻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柳小玉,你所听着,本王念你生前并无做恶,且为人良善,本王姑且再给你一欠重新做人的机会,希望你好好珍惜。牛头,马面,你们快带柳小玉去投胎吧,千万别错过了时辰。”
“阎王真是英明,我回去后一定帮你们做宣传,相信以后来地府的鬼都会心甘情愿的……”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本想再说点好听的,可是让阎王爷给打断了,阎王显然有点不耐烦,朝我挥了挥手,难道我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管他呢
,能回去就好。
我真是太高兴了,终于可以回去了,帅哥们,我柳小玉就要回去了,你们一定要等我哦。
就这样我又被牛头马面带走了,不过这次我可是兴高采烈的跟在他们后面跑,不用他们再锁着我拉着我。
“牛头哥哥,马面哥哥,这里同我刚才走过的地方怎么不一样啊?”我看着眼前白色的通道不禁犯疑,我记得刚才走过的明明是黑色的通道啊,而且有经过奈何桥,可是现在不但没经过奈河桥,连通道也成白色的了。
“你那来那么多话呀,叫你走你就走了,是不是还想再回地府呀?”牛头哥哥回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好吗,好吗不说就是了。牛头哥哥,地府的鬼手是不是不够呀,为什么接送都是你同马面哥哥呀?”嘴里说不说,可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本来是说地府的人手的,可是一想到地府的全是鬼,自然应该叫鬼手呀。
“这个,牛头马面并不是只有我们二个,牛头马面只是代称,其实地府里的牛头马面很多的,而且我们都有编号的。”还是马面哥哥好点,他很认真的回答了我的话,只不过马面哥哥也换来了牛头哥哥狠狠一瞪。
“马面哥哥,牛头哥哥一直都是这样吗?还是更年期到了。”我一想到人类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有更年期的,而且听说更年期的人很暴躁,觉得眼前的牛头哥哥真的很像更年期的表现。
“住口,柳小玉,你信不信我将你拉回去。”牛头哥哥狠狠地瞪了我好几眼。
谁怕你威胁呀,阎王都说了要让我重新做人,你敢拉我回去吗?不过明白眼下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还是很识相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