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51900000014

第14章 悠悠我思·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

——(扬之水)扬之水,不流束薪

扬之水(1),不流束薪(2)。 彼其之子(3),不与我戍申(4)。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不流束楚。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5)。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不流束蒲(6)。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7)。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王风 扬之水》

在国家局势不稳定的时候,大丈夫裹尸沙场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是,想想他背后还有一个日思暮想盼他回家的妻子,不免让人心疼。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可是,在追求幸福的路上,又会出现狭路相逢的碰撞,以至于不得不求和折中。但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士兵,那时的春秋大业不在他的掌握内,长期和妻子两地分居也是无奈之举。

《扬之水》抒写在外戍卫的士兵思念家中的亲人,盼望回家的感情。

诗中,男子高亢地歌唱着自己的理想抱负,述说自己对妻子的思念,还有一种隐约的埋怨,埋怨妻子不随自己到战地以慰相思的苦楚。这是男子志在四方的理想和女子安土重迁的矛盾,为战争而生,却也无法割舍儿女之情。所以只有一遍一遍地唱着“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男子是勇猛的士子,也是深情款款的郎君。

可是,翻过这些表面的语词,难道不存在另一种解读的意义。姑且不说女子愿不愿意随军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征战沙场的男子难道真的是一心向战?

这首诗歌的背景在公元前745年,晋昭侯封他的叔父成师于曲沃,号为桓叔。桓叔好施德,民心所向,势力日渐强盛。有了权力便会滋生更加无止尽的欲念。在公元前738年,晋大臣潘父杀死了晋昭侯,而欲迎立桓叔。

对此举动,桓叔也并无退让,可是他打算入城之际,晋人发兵进攻桓叔。桓叔抵挡不住,只得败回曲沃,潘父也被杀。

本是一场贵族间的权力交接,但却需要毫无野心的征夫们为其卖命。

男子自然也是不想举起长矛,可是他又如何能够拒绝得了自己身上的义务呢?

所谓家庭和儿女情长真的羁绊不住他的脚步,这一切都是无奈的选择,他不得不离开故园寻找战场上的视死如归,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也得丢下自己的女人,像杜甫《兵车行》里那样一步一步走向“咸阳桥”。

不过,男子习惯了以乐观的心态看待这一切。他把对她的思念灌注到了战场上,才唱出如此跌宕起伏的旋律而又不至于悲悲戚戚。

他也许想起了离家时妻子满脸的担忧和偷拭泪珠的小动作,他只想唱之歌儿给她听,张口却气势豪迈,将幽情叠起,让她听到了以为他过得很好,以为他时刻为了归来在作战。他给她的保护,是如此悄无声息,那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一定是个幸福的小娇妻。

她知道他远走自有他的理由,他要给他现实的安稳就必须通过战斗打出一片天下,她知道他的想念如深海般开阔,他走得潇洒而不拖沓。但是,她也看出就连他策马奔腾的样子都如三月流风缱绻。所以,她放他去走四方,以完成男子的壮志;她只是在家里,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无后顾之忧。

他是在为他出走,她是在为他停留。他们为了彼此而分开,又一起扛起这天涯两地的相思。这伴有哀伤的幸福,世世代代都存在过。

但是,作为一个平民,这样的付出不会是全部发自内心,更多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个世界,往往掌握在几个人手中,特别是在大权于天子一人之手时,只要他一声令下,无数个家庭就会面对分离,有的甚至是十八离家八十归。漫长的一生都交给了战场,那幕后的女人便是随风的柳絮,从告别枝头就再无法安歇。

有些人的命金贵得拿一个王朝都抵不上,而有些人的命却如草芥,注定没有深深抓紧大地的时候。命运如掌,翻来覆去,足已将一个人的心火掐灭。

而一般的人都是草芥之辈。当战争来临时,他也只能说自己不愿象那薪柴、牡荆、菖蒲一样枯守在家中,那平平常常的幸福都成了奢侈,他们自会以国家的使命和自己的前途为赌注,希望给她赌出一个明天来。

无论何时,有鸿鹄之志的男子都不会将自己困守在琐碎的家务上,而战场是搏击天下的最佳选择,也是他们义无反顾的使命。当然,这并不妨碍一个男子的深情表达,他远走并不是不爱,他只是换一种方式去爱,只是选择了在身体力壮时多吃些苦头,为了能在未来某个时候悠闲地牵着她的手,交给她无限荣光和富足。

战场上是匹狼,而归来时又温柔如羊,对于这样的男子,苛责他都会觉得不忍。“一夜征人尽望乡”,他忍受的其实要比在家操劳者忍受的更多,语言在这里都会苍白无力。这种深情的男子,沉静时如海,激越时还是如海。

虽然,现在处于一片和平时期,夫妻离别不过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每天街头巷尾,行色匆匆的奔走者,他们的妻儿很多也是在家里守候的。这种分离,也是为了能让日子过得舒坦些。

许多男人认为,自己这样拼死拼活的奋斗,可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构筑完整、全部的幸福。其实不然,两个人相守在一起,再寡味的粗茶淡饭也吃得香甜可口。而日复一日的隔山隔水,就算嘴里含着山珍海味,也是味同嚼蜡,毫无滋味。

“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古老时钟敲出的,微弱响声,像时间轻轻滴落。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笛声,吹笛者倚著窗牖,而窗口大朵郁金香。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茨维塔耶娃的这段话,现而今看来似乎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可是放置当时,却是难以到手的奢望。

自古以来,对于金钱可以使鬼推磨这个屡试不鲜的道理,很多人选择了默认;但是,面对幸福和真心时,金钱却显出了它的局限。

注释:

(1)扬之水:激扬之水,喻夫。

(2)束薪:喻婚姻,在此指妻。

(3)彼其之子:指妻子。

(4)戍申:在申地防守。

(5)甫:即吕国,在今河南南阳西。

(6)蒲:蒲柳。

(7)许:国名,在今河南许昌。

同类推荐
  • 最受读者喜爱的散文2

    最受读者喜爱的散文2

    一个人在其一生中,阅读一些立意深远、具有丰富哲思的散文,不仅可以开阔视野,重新认识历史、社会、人生和自然,获得思想上的盎然新意,而且还可以学习中外散文名家高超而成熟的创作技巧。编者从浩如烟海的散文卷帙中遴选出数百篇最受读者喜爱的作品,辑录成书。这些作品有的字字珠玑,给人以语言之美;有的博大深沉,给人以思想之美;有的感人肺腑,给人以情感之美;有的立意隽永,给人以意境之美。
  • 鲁迅精品选

    鲁迅精品选

    鲁迅,中国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和教育家。鲁迅的文学创作,早已成为中华民族最可珍视的思想文化经典。继承并认真学习,研究这份宝贵的精神遗产,对于不断培育、提高中华民族整体的人文素质,必然是大有裨益的。《中国书籍文学馆·大师经典:鲁迅精品选》收录了鲁迅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小说《狂人日记》《祝福》《孔乙己》、散文集《藤野先生》以及散文诗和部分诗歌、杂文等。希望通过阅读《中国书籍文学馆·大师经典:鲁迅精品选》能帮助你更透彻地了解鲁迅,开拓阅读视野,获得智慧启迪,提高人文素养。
  • 心灵独语

    心灵独语

    本书共分不老的四季风、人生开不败的凝重、不散的路魂三辑,收录了卫学昌先生的“西域情结”、“春(组诗)”、“晨”、“夜”、“夏雨”等诗作。
  • 敦煌与丝绸之路经典名胜故事

    敦煌与丝绸之路经典名胜故事

    丝绸之路是一首古老的歌,是一首浪漫的诗,是一条永远走不完的路。随着我国开发大西部的号角吹响,必然会带来国家富强、民族兴旺、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的时期。
  • 贝壳风铃

    贝壳风铃

    文苑精品荟萃中外美文,辑录了一篇篇经典、精彩、有趣、有益的文字,纯粹、清新、智慧,法人深省,感人至深,充满生活情趣,宣扬理性哲思,解读平凡中的意趣与智慧。
热门推荐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女君天下

    女君天下

    从被遗弃,到女扮男装入朝为官,朝堂上佞臣诸侯裨天,硬要与她做对,好不容易驻扎边关,远离朝堂,却抢亲,抢了陆国皇子公子卿,而天南朝大将无谷歌,却又对她纠缠不休。权利、地位、财富的漩涡,融入了情爱的纠葛,她又将何去何从……——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奇门大先生

    奇门大先生

    我的爷爷被人称作先生,但他却不教书;我最喜欢的姑娘是村花,但她意外成为阴鬼;五鬼运财、扶乩、仙人镇妖式、请神……奇门妙法,纷至沓来。
  • 篮坛独芒

    篮坛独芒

    篮球这条路上,有数之不尽的天才,也有繁多的新星。不过,有一个叫做辰逸的少年,再一次偶然的机会,踏上了篮球这一条路上。而在这条路上,他取得了惊人的成就!他让不可一世的天才住了嘴!他让努力的球员们当做偶像!他曾在一次比赛中惊天逆转,场上无人可挡!他曾披着国旗,击败了挑衅的邻国,为国土争夺了荣耀!他也在奥运会上,他穿着带有五星的球服,势不可挡!高举国旗,高唱国歌!让整个世界纷纷注目,高昂的迎接全世界的目光!……我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位球员,不过我相信,这位球员的水平已到了不可想象的境界,若是世界上任何的球员可以称作光的话,那么这位球员应该称作芒。一个独芒。碾压一切的芒!——世界篮球联会
  • 重生金手指修仙手记

    重生金手指修仙手记

    他救了她,他不曾介意过她是魔修,他给了她最好的修炼资源,给了她关怀和庇护,却设计杀她。若不是她身怀秘法逃离出去,怕是至死原来她又敬又爱的师父,居然要让她死。再次拥有肉身,已经是两百多年后了。此生她是方司颜,走上道修之路。因缘巧合得到上古天雷诀,里面还有个萌萌的器灵!?出门历练,意外带回一只蠢花妖,居然是雄的……喂,收回你的花蕊好吗!适逢云州巨变,她一步一步从炼气开始修炼,为了活着,为了当初的怨恨和不甘。后来她遇到了玄离,却被迫分离。了结了前世的因果,今生她求的是大道,是飞升,是找到玄离,做一对神仙眷侣。
  • 埋忧集

    埋忧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小强兄弟也能日天

    小强兄弟也能日天

    “不须停留,不必再骂我倔强和滥用自由,若后悔,但无内疚,是我为信念奉上最新的借口,不需回头,不必再骂我为了瞬间拥有,若是痛恨我未珍惜过,我会自言自语中说我没错!”此乃小强兄弟之心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请看小强兄弟如何与天斗其乐无穷,请看小强兄弟如何将人生的各种困难和挫折踩在脚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天,是一种态度,日天,也是一门艺术!!!这不是一本黑道小说,男主人公至始至终未踏入过黑道,这也不是一本穿越、重生、架空小说,这只是一本无法简单定义的与青春有关的校园类小说!
  • 坑鬼奇谈

    坑鬼奇谈

    阿宝是一只美鬼,一只充满正义,年年被评优秀的公务员。她被青梅坑了一笔,下界找地府大BOSS,BOSS美貌和色心成正比,没事就发病!竹马跟人跑了,姐妹叛变了,爱情亲情集体跑路!鬼界又有惊天巨变,安危竟然系于她一身,阿宝心里苦……
  • 鬼医狂妃:草包逆天五小姐

    鬼医狂妃:草包逆天五小姐

    顾倾歌,二十一世纪的风云人物,人前,她是高贵优雅的顾氏大小姐,亦是当今影后;人后,她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毒术医术无一不让人敬畏。这样一个强大的人物,却那样毫无征兆的,穿越了。再次睁眼,她变成了顾家最不受宠的“三无小姐”。所谓“三无”,指的是无容貌,无才艺,无修炼能力!什么没有修炼能力,没有才艺,没有修炼能力,你姑奶奶我可是绝世美人,难得一见的天才!渣男退婚?抱歉,你被本小姐休了!又被赐婚了?听说对方还是个奇丑无比的男人?而且最不会就是怜香惜玉?瞎扯淡!对方明明是个比妖孽还要妖孽的妖孽!而且,宠她宠到骨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