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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明林,放手吧。”电话接通后,李明林便听到了罗舒云冰冷的声音,像冬夜刺骨的寒风刮过他的心,一阵阵心痛让他一时无法说话,刚才在脑子里想到的一切,像吐出的烟圈,被手一挥,消散无影。在许久的沉默之后,罗舒云又再次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我们没有任何可能了。”李明林仿佛坠入深渊,一直下坠,没有底,黑暗包围着他。他想挣扎着,想抓住一根藤蔓,哪怕停下一秒也好,但无计可施。他哽咽的说:“云儿,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罗舒云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淡淡的说:“你太天真,你说会努力给我幸福,可是现在的你一无所有。你总想着自己,太自私。你想要我跟着你回你的家乡,可是,你想过我愿意吗?你总是控制不住你的欲望,我太累了,不想和你继续为这个事情周旋,你不尊重我。”罗舒云话还没有说完,李明林便挂断了电话。他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力气,这几宗罪,都太过牵强,他没法理解。他想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连找理由都那么苍白。他抬头看了看四面的墙,感觉太过压抑无法呼吸,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他心中的小可爱,也可以无情冷漠。他点了一支烟,这是他昨天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时,买下的。他不抽烟,却想要以此找一点慰藉。不想却被这烟呛得眼泪直流,其实他明白,他不过是想要哭一场,这烟给了他理由。李明林在悲伤中,沉沉睡去。

电话挂断后,罗舒云仿佛松了一口气。李明林这一举动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不知道还要纠缠多久,没想到李明林的自尊心比她想的还要强,也有一点小失落。在昨晚给李明林说了分手后,这个呆若木鸡的男人没有挽留,也没有说话,让她有些气愤,也有些不甘,她以为李明林会哭着求她不要走,这样她的心还有可能会软一下,再给他一次机会。谁知道,他什么都没说,让她气了一晚上。虽然罗舒云是下定决心要和李明林分手了,但是,在一起那么久,看在感情的份上,也会不舍。谁知道,李明林是那么一个看的开的人,竟然不挽留。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早上看见李明林的电话,她有一丝的得意,却也担心,得意李明林终究还是要挽留她的,担心的是他们可能还要纠缠。谁知,是这样干净,松一口气的同时,也让她有些难过。罗舒云拨了林茉莉的电话。

“我说,可以不扰人清梦吗?”林茉莉还在睡觉,就被罗舒云给吵醒了。在安慰了李明林之后,林茉莉一直都有些介怀,因为李明林这个男人有点让人看不明白,太过于沉默的人,总会给人意想不到。“茉莉,我难受。”罗舒云没有太多的好友,能说话就林茉莉,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却总是能一针见血的说出问题关键,所以,罗舒云喜欢她。“哎呀,我的大小姐,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作,是你说不喜欢了,要分手,这会你难受什么?”林茉莉保持着她一贯的惹人讨厌作风,不给罗舒云留一点余地。罗舒云习以为常,说:“在一起那么久,总是有感情。为什么分手的时候都不挽留?”“你还想着他挽留?你不就是因为怕他挽留纠缠,昨天才叫我开着你的车在路边等着,随时准备给你解围吗?他不挽留你不落得轻松?”林茉莉这嘴真是狠毒,但罗舒云无可奈何。:“他昨天怎么给你说的?”“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个。他以为你和别人在一起而不要他。我说不是,你没有给他说你家里给你买车了吗?我问他的时候,他很惊讶!以为你上了新欢的车!”“没有,我害怕他压力过大。”林茉莉知道罗舒云是个性格纠结的人,总是担心的太多,平时一个阳光活泼的小可爱,在感情上却活的不那么阳光了。她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但是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放手吧,说真的,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啊,难道真的是因为你说的那些烂理由吗?如果那些也能算是理由,那李明林这个男人真是不堪,可怜人啊!”“不是,我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我家里一直催我去相亲,他也一直要我带他回家,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他,说他无业游民吗?我父母肯定不答应。虽不是要我多好,但是,他们肯定会反对这一个。”林茉莉似乎听出了什么,她还是忍住没有问,只是顺着罗舒云的话说:“也是,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奋斗到几时。”其实林茉莉也不太明白罗舒云为什么要和李明林分手,因为在她眼里,李明林对罗舒云是世上无双好,罗舒云如果没有和李明林在一起,那她一定是最大损失的一个。不过,如人饮水,她不在其中,自然也不太明白一些不能说的苦了。不过,她还是觉得罗舒云太过做作,自己看开要分手,为什么还要难过,或许是想让她的内心好过一些吧。她能做的只有安慰好这个好朋友,让她尽快走出来吧。“茉莉,你在听吗?”林茉莉正出神,电话那头传来罗舒云的声音,“在的,你说。”罗舒云沉默了一下,说道:“茉莉,你说他会不会做傻事?”“哈哈哈,大小姐,你看电视剧看多了吧,他李明林好歹也是个男人!”“也是,如果像个女人,那我眼睛大概是真的太瞎了些。”这句话让林茉莉觉得罗舒云过于现实,她不想承认,因为她和罗舒云高中时候就是同学,那时候的罗舒云让她觉得美好,她不想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她隐约觉得罗舒云过于现实和虚荣,但她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珍惜这个朋友。“茉莉,我前天去见了一个相亲对象,英俊绅士,家里条件不错,有车有房,工作稳定。我妈妈说让我相处一下。”该来的总会来,不用林茉莉再去揣测什么,罗舒云就自己告诉了她。这就是她一直担心的,如果李明林知道了,估计会像一个炸药包,抱着罗舒云一起爆炸。她不敢继续去想象这种恐怖,敷衍着说:“不错,这样你很快就会忘记悲伤了。加油。”“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梳洗去约会了。祝我好运吧!”挂了电话,林茉莉的心里些许不安,她最开始的怀疑果然是应验了,她想也许爱情并不属于无能的男人吧,可怜的李明林。

罗舒云听见了门铃声,还有林茉莉的呼喊,她想这下有救了。噩梦终于要醒了。正想大声呼救,便被李明林的一双大手死死捂住了嘴巴。李明林紧紧压在她的身上,使她动弹不得,“罗舒云这死丫头,肯定又去周林夕家过夜了。竟然放我鸽子。”说着,拨打了罗舒云的电话,准备好好的教育下她。罗舒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罗舒云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光,李明林没有动,只是死死压住她,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仍由手机响。“啊呀,死丫头!手机竟然也不带,看来是怕我影响二人世界了。”林茉莉一边咒骂,一边离去。

李明林松开手,对罗舒云说:“云儿,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林茉莉这个贱人,当初若不是她挑拨离间,你一定不会离开我,你放心,我会让她付出代价。”李明林的这番话让罗舒云感到震惊,她没有想到,李明林竟然把他们的分手怪在林茉莉身上,“不关茉莉的事,你别乱来!”“不关林茉莉的事?你就这么个好朋友。如果不是她在你那胡乱说了什么,你怎么会离我而去!我不会放过她。”李明林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他怎么会认为是他心爱的女人嫌弃了他,只怪她身边这个朋友太多事。“云儿,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李明林看着流泪的罗舒云,开始自言自语。

李明林被浓烟呛醒过来,他看不清四周,只觉得呼吸困难,刺鼻的浓烟不停往他的鼻子钻。他意识到,那支烟还没有灭掉,他便睡着了。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四肢无力,最后昏迷过去。等他再醒过来,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医生告诉他,他被救出时已被大面积烧伤,他的脸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可以给他修复,但需要很多钱。这对李明林来说,算是惊天数字了,他选择了拒绝。面目全非的他想过要结束这苦难的人生,却不甘心,他舍不得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罗舒云,因为罗舒云,他选择艰难的活下来。

由于样子实在可怕,让李明林一直无法拥有正常的生活,他变成了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靠着在家接私活不用见人度日。实在想念罗舒云了,便到罗舒云家楼下远远的看看,他最开心的就是每晚站在路边看见罗舒云卧室的灯熄灭,陪她睡去。

起初原本只是远远看着罗舒云,想这样守护她一辈子的李明林,就算看见有别的男人送罗舒云回家,也并没有十分介怀,罗舒云的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但就在看到周林夕经常出入罗舒云家,并在窗帘上映下两人相拥的影子后,他开始愤怒。他不知道他守护罗舒云想要得到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罗舒云会让这个男人留宿过夜,对那个男人的嫉妒和对过往求而不得的不甘心,让他决定做点什么。

同是一个周林夕照常到罗舒云家来的周末,和往常不同,周林夕早早的从罗舒云家出来,似乎不太高兴。李明林悄悄跟在他身后,看他解锁了车之后,走向了路边的超市。李明林顺势钻进了周林夕的车,这让他看到了机会。自己那么努力的对罗舒云好,为什么就偏偏便宜了你这个男人。男人的自尊让李明林愤怒,他决定让周林夕付出代价。

周林夕上车之后便点了一支烟,开车离去。他并没有发现躲在后座的李明林。就在周林夕把油门踩到最大,在山区公路上奔驰的时候,李明林起身蒙住了周林夕的眼睛,周林夕失去方向,一下撞在了路旁的大树上。周林夕昏迷过去,李明林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感到阵阵快感,他将周林夕从车中拖了出来,用周林夕的手机拍了照,发送给了罗舒云,并拿了周林夕身上罗舒云家的钥匙,转身离开了。他不想再默默的守护罗舒云了,他比任何时刻都更想要罗舒云,如果可以,他要把她吞进他的身体里,就在现在。

李明林穿着周林夕的西装外套,在罗舒云家的楼道被罗舒云撞了个满怀。罗舒云并没有看清他是谁,便紧紧抱住他,叫着周林夕的名字。他有些生气,却又得意,因为周林夕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以后罗舒云就是他的了。他抱着罗舒云回家,对罗舒云的渴望让他无法再继续压抑,他终于得到了罗舒云。可罗舒云的口中却一直叫着周林夕的名字,他把他的愤怒变成了力量,使罗舒云瘫软在了床上。

“明林,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真的对不起。”罗舒云哭泣着向李明林道歉,她不知道在那次说分手之后,李明林发生了这样的事,因为,她很快就忘掉了这个老实呆呆的男人,开始了新的生活。交往过几个不错的男人,周林夕是唯一一个得到她的人,因为她不想再继续做选择,周林夕将会是她最好的选择。她却没有想到会拥有这样的噩梦。“嘘,云儿,你没有对不起我。都怪林茉莉那个贱人。”“不,不关茉莉的事。明林,真的对不起,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了,好吗?”罗舒云哭求道。

就在李明林出事之后,林茉莉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人,因为那天罗舒云去约会了。在约会中,有李明林打进的电话,她拒绝了。第二个电话就是打给林茉莉的。林茉莉接到电话便赶往了医院,待李明林醒来,林茉莉用一种同情的语气说着:“李明林,这是何苦呢!不值得啊!”李明林没有回答只说:“舒云呢?我想见舒云!”“李明林,你醒醒,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希望舒云来做什么?要她和你一起痛苦吗?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去照照镜子,放手吧,舒云正在和别的男人约会。你要爱她,就不要再去打扰她。快点振作起来吧!”说完,林茉莉也冷酷的走了。林茉莉一直都不明白李明林这个男人,现在看见他成了这个样子,她想,也许罗舒云的选择是对的。为了她的好朋友,她应该做个坏人。希望李明林也能够像个男人,不要再给罗舒云找麻烦了,一个人痛苦好比两个人痛苦的好。

“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林茉莉那个贱人介绍给你的?”李明林因为罗舒云为林茉莉的开脱愤怒,他想一定是林茉莉搞的鬼。罗舒云没有说话,因为周林夕正是林茉莉男朋友的朋友,此时的她更加无助,恐惧包围着她。

夜幕再一次降临,李明林走进房间,一把将她抱起,“明林,你要干嘛?”李明林没有说话,用封口胶封住了她的嘴,把她抱下了楼,扔进了她的车。李明林开着车疯狂的在山区公路上奔驰,罗舒云被他死死绑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突然,李明林想到了什么,转头撕开了她嘴上的封口胶,就在她大口喘气的时候,迎面一道强光射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林夕睁开眼睛,阳光照进房间,空气中有淡淡的茉莉香,他听见房间外罗舒云在和林茉莉聊着天,原来是做了一场梦。他起身照了照镜子,突然喜欢上这个模样。

想起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站在罗舒云家楼下,幻想着自己带着罗舒云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带着罗舒云去爬山,突然,周林夕走进了他的视线里。这个从罗舒云家出来的男人,嘴角挂着微笑。他走上前去与这个男人打招呼,在听他说他是李明林后,这个男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李明林?你怎么成了这样?”“周林夕,好好对罗舒云。”说完,他转身离开。周林夕对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李明林很是莫名其妙。却不知,几日后与罗舒云吵架的夜晚,让他变成了李明林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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