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第二日是被樱梵吵醒的,说是要带她去个好玩的地方,青黎穿好衣服推门出去,只见樱梵一人,难得的擎苍没在一路,青黎问起时,樱梵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擎苍跟着不方便,所以丢下他独自跑了出来。
桃翁也鼓动青黎出去走走,说是天界风景不错,这些年又新添了许多好玩的。
青黎想桃翁定是又急着会他那群老友才支开她,于是也不多做打搅,同樱梵一起出去。
青黎同樱梵走了近一刻钟,也不见有停下来的趋势,青黎终于忍不住问道,“樱梵,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樱梵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东拉西扯就是不说重点。
青黎道,“要是你不说我这就回去”。
樱梵急忙拉住青黎的衣袖,“姐姐不要啊,其实是这样的,我听说天界有出浴池,专供女仙洗浴,听说具有养颜舒劳的功效,所以特意邀姐姐一起去”。
樱梵脸蛋微红,眨巴着大眼睛,一看就是撒谎的神情,“你一个小孩子需要什么养颜舒劳?要是你再不说,我可真不理你!”
樱梵拉着青黎的衣角,手指不自然的摩擦,模样楚楚可怜。最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小声说道,“要是我说了你能帮我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
“姐姐,你附耳过来”。
青黎半蹲着身子,听樱梵说完后,表情难以言语。
“哈?!”
樱梵急了,忙拍她的手,“姐姐你小声点”。
青黎不注意提高的音量引得周围两小仙注目,青黎自知失态,轻咳一声以掩失仪。
“你居然要我帮你去偷东西?”他们狐狸一族都是些什么德行!且不说樱梵为何要做这种事,可是让她堂堂一个天神跑到天界偷东西,这成何体统?!要是这事传出去了,还不被六届耻笑?就算不被人知道,让她自己又情何以堪?
樱梵为难道,“也不是偷,只是再过些时候就是擎苍的生辰,我想送他些礼物,可是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问他他又说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昨日晚宴的时候景逸上仙派人送了些桃花酿给舅舅,我见擎苍喝了许多,他平时不喝酒的,心想他定是很喜爱桃花酿,所以想送他一些”。
景逸上仙?不就是昨日送酒给白珏的那个?
“你想送他,去找景逸讨要就是了,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他也该是会送你一些,何必出这些个法子?”
“我昨日已经找景逸上仙讨过了,可是他说上次酿的份已经没了。我不相信,所以想再去问问看”。
“既然人家已经说了没有了,可能是真的呢,这几日来仙界的仙家这么多,一人一坛也不再少数,再说了,他堂堂一个上仙又何必骗你个小孩子”。
“可是我听天界的仙子说,景逸上仙每次酿的都会自己留一坛,我想着看他能不能送我一下坛,只要他送我了,我自然不会想其他的法子”。
“你啊!算了,既然来了我就陪你走一趟吧,不过要是要不到,其他的事情我可不会帮你”。昨日匆匆一面,景逸给青黎的感觉不是好说话的人,既然他昨日已经拒绝了樱梵,看来这次前去估计也是空手而归。
“谢谢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找我同你一起?”
“我想给擎苍惊喜,这事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本来我是想找舅舅的,可是今天一早璟卉就一脸兴奋的跑来,说是要让舅舅去见一人,说完就拉着半梦半醒的舅舅走了”。
“他们这么急要去见谁?”
青黎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他们要去见谁关她什么事?
樱梵一心想着桃花酿的事,随口答道,“不知道,说是舅舅思念已久的人”。
“是吗”。
景逸的住处是离天界稍远的一处殿宇,樱梵问路的时候,偶尔会有一两个小仙投来异样的目光,青黎已是见怪不怪,定又是那个叫绿垣的女子的原因。
青黎同樱梵抵达景逸住处时,景逸正在大力院中花草,樱梵向他道明来意,果然如青黎所料,景逸只是淡淡的回绝。
景逸指着院子内开得正旺的桃花道,“小姑娘,今年的桃花还没到酿酒的时节,若是你真想要,下次请早”。
“可是擎苍的生辰没几日,下次就来不急了”。
“恕我帮不了你们。桃花酿所采用的桃花不是开花就行,必须是那些接受足够雨露阳光开足时日的桃花才行,这些桃花刚开花,还得等上百十年”。
樱梵依旧不死心,“上仙,听说每次酿好的酒你都会自己留一坛,可否将你的珍藏送我一点,就一小坛就好”。
樱梵见景逸不说话,再接再厉道,“一小壶也行”。
“那些酒已经有主人,我不能将它送给你”。
“是谁?”樱梵想着他不给,就找酒的主人要好了。
景逸望着院内桃花并不答话,青黎猜想那个人她也知道,“是绿垣?”
景逸终于在青黎说出这个名字后,正眼看她,青黎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岂不是很可悲?”
青黎不是故意揭他伤疤,对于她来说,这只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
景逸一眼似乎看进青黎眸中深处,半响才扯出意味不明的微笑,“目无所及,心无可触不是更可悲?”
青黎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对她说的,这话正中她心头,竟让她不知该如何接。景逸的神情似是同情,又似自嘲。她却难得的没有生气,心中生起气一股悲凉一闪而逝,一时间青黎觉得心中空落落的,那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一股莫名的伤感笼罩着青黎,可悲的是她却不知道是因何而起。
“姐姐,你怎么了?”樱梵的声音唤醒沉默中的青黎。
青黎回过神来,眼前两人正打量着她,青黎驱散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心想大概是大限将至,对这些事敏感了些。
“没什么”。
这么看来景逸的态度很明确,青黎对景逸道,“这么说无论如何你是不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景逸依旧态度坚决,“两位还请回”。
樱梵束手无策的看着青黎,青黎一时也没法子,总不能真叫她去偷,眼前这人又是个冥顽不灵的。
青黎一向是不爱管这些闲事的,只是樱梵可怜兮兮的神情倒还真有几分像小狐小时候的模样,让她狠不下心。
青黎无奈道,“他不给,我也没办法。不过昨日白珏那送去了一坛,不如找他去要”。
“要是他也不给怎么办?”
青黎沉思片刻,面色严肃的说道,“不给?那就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