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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市井聚土窟

金丝楠乌木为棺,翡翠蚕丝锦为衾,这是云小见为老叫花置办的葬礼事物,一切按其所能达到的极致去办,当然,用的是辰岳山中的钱。

墓地也是请了城中最好的风水大师挑的宝地,希望老叫花能安息。

至于老叫花的遗物,一套破衣烂裤,云小见念着这是老叫花唯一的遗物,总不好随意弃之荒野,便将其叠好,放入了被云小见砸没了头的武神像内,心中盘算到,这便是你的衣冠冢了,以后我来拜这武神像,也就是来祭拜你。

处理好老叫花的身后事,云小见来到了姑苏城最繁华热闹的东直街,找到一家名为“聚土窟”的店铺走了进去。

店铺在最热闹繁华的东直街,只挂了一块“聚土窟”的牌匾,却不知是做甚买卖,门店冷清,与周遭之繁华格格不入。

云小见走入店铺,无掌柜小二相迎,如此待客之道,不知道是如何赖以生存的。然而,奇怪的是,名叫“聚土窟”的店铺已然在这个世界屹立了千年之久,并且在诸多大小城市都拥有分店,门庭冷落而不见其衰。

东直街的这一家自然也是分店。

聚土窟,取的是聚土成山,占山为贼之意,是山贼下山招兵买马的交易所。在一个山贼横行的时代,聚土窟自然应运而生并且欣欣向荣。

搬山府与山贼争斗千年,作为山贼的人员储备市场,聚土窟能在世间扎根并且开花结果,也可谓是奇事一桩。

处庙堂之高而不知江湖之深,大概也只有像云小见这种自幼混迹市井之人才知道聚土窟的存在吧。

虽然听过许多有关聚土窟的传闻,但还是第一次进入聚土窟的云小见还是稍显紧张,小心翼翼的绕过店铺大堂的屏风,往里走去。

此时正值正午,日光猛烈,正是一日之中阳气最盛之时,店铺内却依旧阴森。

顺着一路向下延伸的阶梯走去,才发现原来冷清的门市下面竟是别有洞天。阶梯的尽头处豁然开朗,有十个武神庙般大小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空间虽大,却依旧拥挤。因为一眼望去这里至少有数十个山头在招人,像极了晨间热闹喧哗的菜场。

“虎头山招杂役喽啰十名,武斗喽啰十名,郎中一名,厨师二名,薪酬从优。”

“清风山诚聘杂役喽啰五名,武斗喽啰十名,探子三名,有意者速来。”

..

云小见想不到山贼招兵买马原来是如此随意不羁,心中对山贼的敬畏之心少了三分。

“大哥,我想入伙山贼,不知道该怎么行事?”云小见随手拉住了路过身旁的一个汉子问到。

“去聚土窟周掌柜那边填写个人信息,然后拿着掌柜给的身份牌去想要入伙的山头处报道,如果人家要你,就会留下你的身份牌,如果不要,那你就另就山头吧。”汉子随意答道,然后步履匆匆的离开,看来是急着去应聘哪家山头的职务去了。

“掌柜,我要当山贼。”云小见别了汉子之后,一眼就望见了设在最中央立着一块“聚土窟”大牌子的登记处。

云小见要当山贼,自然是因为要完成老叫花临终前交托给他的遗愿。毕竟自己接受了老叫花的传承。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辰岳山上的诸多财宝自己总不好白拿。

“姓名,年龄,籍贯,为何要当山贼?”聚土窟掌柜半眯着眼,手中握着一块青色的木牌,冷冷的问到。

“我叫云小见,今年十六,姑苏城外武神庙人,为何要当山贼嘛?”云小见想到自己是为了完成自己对老叫花许下的承诺才要当的山贼,但知道这个理由不能说,于是答道,“因为我想当山贼,我是要成为山贼王的男人。”后面这句是他瞎掰的,因为貌似这样能显得自己帅气一点。

这个世上哪有人想当山贼,都是迫于生计,有些人才不得已入的伙,云小见这个理由很牵强,但当昏昏欲睡的聚土窟掌柜听到这个答案时,打了一个激灵,立马来了精神,不会是那位小祖宗来了吧?

“这是您的身份牌,您只要在上面滴血认证就可以去应聘山贼了。”掌柜的谄媚般温声细语道。

云小见被掌柜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吓了一跳,虽觉得奇怪,但还是依言滴血。

一滴鲜红的液体从云小见的指尖滑落,滴答落在青色的木牌上,木牌并没有任何反应。

掌柜的嘴角一抽,心中暗道,真是那位小祖宗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我辛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姑苏聚土窟难道就要葬送在自己的手里了吗?

想起那位小祖宗的行事,掌柜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滴。

“这样就好了吗?”天真的云小见以为这样就完成了手续,殊不知掌柜的内心正在翻江倒海。

“额,额,额,好了,不,没好。”掌柜的心中千万只***奔腾而过,自己究竟该说好了呢还是说没好。

要是说好了,等这位小祖宗发现自己骗了他,自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可如果说没好,自己立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该怎么办才好呢?怎么办呢?

就在掌柜的一筹莫展之际,阶梯口出现了一个面蒙紫纱,身着紫衣的曼妙身影,其后跟着两位随从,其中一位身材魁梧,比正常人还要高出半截身子,一头乌黑长发及腰,面目凶狠;另一位身材矮小,只有正常人的一半身高,顶着个秃头,面目却是清秀。

掌柜的一个箭步冲到紫纱女子面前,低着头,哈着腰,小声说着什么。

待掌柜的交待完毕,紫纱女子微一皱眉,自言自语道:“没想到霜满天那小子这么早就到了,我还以为他还要晚上几天?”

顺着掌柜的目光,紫衣女子看到了呆在不远处的云小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老周,他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绝不是霜满天。大惊小怪的,要真是霜满天,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这吗?”

“可是,他说他是想要成为山贼王的男人,并且身份牌无法滴血认证,这和那位小祖宗的行径如出一辙啊。”周掌柜被紫衣女子说得面红耳赤,极力解释道。

“哦,这倒是奇怪了,还有身份牌不能认证的不是山贼的人,除非他已经是山贼了。有趣,老周,你过去和他说,就说他这个人我要了,叫他三天后拿着这块令牌到城外的十里亭,自会有人接应。”紫衣女子吩咐完一切,便带着两位随从下了更深的一层。

身份牌当然无法认证云小见,因为他已经是山贼了,而且还是十二岳山中辰岳山的山贼首领,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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