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齐必定千秋万代的流传下去,父皇,这样,你能安心吗?”寒风在他耳边嘶吼着,他也只是看着脚下被白雪覆盖的山河隐隐发笑。
“可皇兄,你觉得快乐吗?”她的声音犹如天籁,划破这一刻的寂静,一袭雪白的广袖裙犹如自天宫而来。
他看着来人,却不语……
“皇兄亡了本已归降的赵国,杀了那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后又连自己的同胞弟弟都不放过,你是得到了天下,可你从来就不知道快乐是什么?”她一字一句的刻在他的心口,那般狠心的让他刺痛。
“闭嘴,平昌,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帝王之乐,坐拥天下,才是王者!”他淡淡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平昌公主只是淡淡一笑,洁白无瑕的右手抚摸着玉石栏杆上冰凉的白雪,笑道:“刘家只有一个人真正的快乐过,那就是三哥,他才是帝王之家唯一一个得到快乐的人!”
“那是因为他有夕颜!若没有夕颜,他会如我一样,如我一样的去争去抢,所以说……女人,都是祸水,都是祸水!”他忽然发起疯来一般对着平昌公主怒吼。
平昌公主拂去衣上雪花,略带嘲弄的一笑,转身远离,渐渐地离开了他的视线,“皇兄,臣妹自请出家为道士,为皇兄积德!”
雕栏玉砌处,独留刘恪的身影,那般的寂寞孤单……
赵锦好不容易才咽下那碗墨黑的汤汁,面前便又多了碗让人闻了作呕的药汤,赵锦捏着鼻子,不住的喊道:“不喝不喝,我都说了我没病了!”
“求娘娘开恩!”脚下是一大排跪着不肯起来的宫婢,赵锦摇了摇头,闭着眼睛,一口气憋着将汤汁喝的干净。
这天气晴朗的很,赵锦偷偷翻窗子而出,躲过一层层的守卫,看着没有云朵的天空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那金雕玉砌的宫殿,迷茫的很。
摸摸脸上的伤疤,总有感觉这一切都应该是从这里开始,她有好奇心,有追寻自己记忆的想法,只是不知道,此刻刚刚逃出第一个牢笼的自己能去哪里,又有谁知道自己的过去呢?
不知从哪里传来欢声笑语,那女子的笑意似乎是直达心底,让人听了也觉得格外的舒心,赵锦循声而去,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园子里面穿梭。
“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那乐声越发的近,赵锦就越发的加快脚步,只见那亭间,倚着一个穿着明黄色的男子,身旁是个衣冠不整的宫嫔。
赵锦自然是能想到的,在这宫里,能够穿着明黄色的衣服到处溜达,还敢在这大庭广众和宫嫔调情,除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帝刘恪还有哪个!
只是赵锦没有想过会用这种方式见到自己的丈夫,尤其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唱着小曲,媚态丛生的女人!
赵锦没有别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失忆,所以并没有对这个所谓的丈夫有什么夫妻的感情,正想转身离去,那边却传来呵斥声,“大胆宫人,给朕滚出来!”
出去,还是不出去……
赵锦听得出这皇帝有酒醉之意,还在侥幸的想着要是这个时候跑了,他也不一定抓的到自己,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右臂却被人狠狠的抓住!
“给朕过来!”那力道将赵锦拽起,但刘恪是醉酒之人,牵扯之间将赵锦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青花石咯的赵锦生疼,她一时生气也不管是谁摔了她,出口就是一句,“滚开!”
“放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赵锦站起身来正对上刘恪乌黑深邃的眼眸,若不是此刻的刘恪是醉酒之人,赵锦还真是想说这丈夫不像个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倒像个儒雅俊秀的书生。
赵锦正在想着刘恪会怎么的处置自己,一只冰凉的手猛然抚着自己的脸颊,盖着自己的伤疤,赵锦恍然的抬头看向刘恪,只见他开始变得痛苦不堪,从他眼中,只能看到无尽的血腥!
“对不起,对不起……”他像个孩子一样的喃喃自语,对着赵锦那道伤疤,赵锦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是了解她过去的,她急于想知道自己失落的记忆。
趁着刘恪酒醉之时,毫不避讳的问道:“刘恪你告诉我,我是谁!”
刘恪仿佛想起了太多不敢回忆的东西,大火,宫殿,鲜血,他猛然的推开赵锦,满脸的痛苦,似乎是有什么在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