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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玫瑰凶案

昨夜的雨下了一夜,今天是个大晴天。苏晓收拾好了和姜妍一块下楼的时候,宿舍楼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SUV,前排的车窗开着,露出魏麟很有看头的侧脸。传达室的阿姨一边打电话一边不断拿眼睛瞄他,但魏麟毫无自觉,自顾自地抽着烟,衬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块蜿蜒的疤痕来,给这个小白脸的形象平添了几分野性。

苏晓站在宿舍楼门口,不悦地看着姜妍直愣愣地盯着魏麟看。这是姜妍第一次见到魏麟,上次在废楼里姜妍一直昏迷,没机会一睹“英雄风姿”。

“这就是你师兄?”

苏晓愤愤不语,看见姜妍的眼睛几乎要长在魏麟的脸上,甩起背包越过姜妍大步走到车前,气势汹汹地开门。拉了一下,没打开,又拉了一下。魏麟磕了磕烟头,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回头看了苏晓一眼,抬手打开车锁。但是苏晓用力过猛,差点把车门拽下来,终于上了车,结果看到姜妍大摇大摆地去了副驾驶。

“重色轻友!”苏晓愤然。

姜妍转过头,盯了苏晓一会儿,又转回去跟魏麟聊起天来。

苏晓心里郁闷,自从这个便宜师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之后,苏晓就没遇上过好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八字不合,命理相克?苏晓转头看着窗外,只当自己不存在,但是姜妍和魏麟的谈话还是自行蹿进他耳朵里。

“听说你是苏晓的师兄?苏晓什么时候拜师的?怎么没听苏晓说起过?”

“苏晓十几年前就是师父的徒弟,不过走散了几年。”魏麟淡淡地说道。

苏晓撇了撇嘴,嘀咕道:“我那肯定是避祸去了……”后面一句还没说出口,魏麟就回头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眼,苏晓对这个掌握着他小命的师兄还是有些敬畏,只好闭了嘴,不过对他俩的谈话倒是越来越感兴趣。

苏晓只记得五岁那年他来到了孤儿院,但之前的经历他毫无印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属孙悟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苏晓又想起魏麟曾经说,他的寿命理应在十五年前结束,但他却意外地活到了现在,说明在他五岁的时候一定发生过一些事情。并且,连鬼差都查不到他在人世的身份,仿佛他就像漂浮在人世间的一个鬼魅?苏晓仰头望天,心想:说不定自己五岁那年是借尸还魂?苏晓越想越恶心,都觉得自己快要腐烂了,赶紧打住这漫无天际的瞎想。

又听姜妍问道:“不知道你们师父是哪位大师?”

“师父常年隐居,外界没人认识他。”没想到魏麟轻巧地避过了这个问题。

后座上的苏晓眯了眯眼,竟然在这小小的车厢里看出了刀光剑影!苏晓若有所思地看着姜妍,难道姜妍是在替自己试探魏麟?哎,这丫头也是嘴硬心软嘛,苏晓不由对姜妍升起一股感激之情。

姜妍始终面带微笑,但苏晓却从中看出了若隐若现的杀气!另一边看似不通世故的魏麟,竟然也能与姜妍来个高手过招,招招不留痕。

真是神仙打架啊!

到了警局之后,一场交锋也结束了,姜妍竟与魏麟握手言和,魏麟最后总结陈词道:“苏晓有你这么关心他的朋友,我很替他高兴。”

苏晓却听着不是滋味,差点要爆口而出:您两位是我爹妈吗?

林杰迎出来打断了苏晓的尴尬,她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不过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劲头依旧旺盛,领着一众人进了会议室。苏晓跟着魏麟坐到左边的长桌前,扫了一圈屋里的人,心里有些不自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想来想去,原来是少了薛骏生,低低地叹了口气。

林杰站到大屏幕前,似乎也察觉到了苏晓的心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安慰似地笑了笑。

人到齐了之后,大屏幕上开始投影现场图片。第一张是苏晓见过的那张,但是在两米多宽的大屏幕上看,视觉冲击又上了一个等级。

“今天早上五点十五分,一个晨跑的老大爷报案称清河内有人落水,生死不明。五点四十分,案件转交到刑警队,经过法医初步确认,死者的死亡时为昨天夜里二十二时到二十四时之间,死亡原因是心脏刺穿,凶器,是一支玫瑰花。死者名为司马月,二十四岁,无业,本市人。”

林杰说完,换了下一张图片,一朵鲜血淋淋的黑玫瑰放在托盘里,看起来就是一支极普通的玫瑰。

于磊举手提出问题:“一支玫瑰花的茎怎么可能刺穿人的胸膛?会不会是凶手先用利器刺穿死者胸口,拔出利器后再将玫瑰插进伤口?”

林杰点了点头,“正常情况下,花枝的确不可能刺穿肌肉,但是,伤口的确是这支玫瑰花枝造成的。”林杰放大了解剖图,玫瑰花枝与伤口的肌肉紧贴在一起,从伤口的切面来看,花枝的确不可能是二次插入。

“有目击者证明,案发之前,死者与一位名叫杨岑的女子在西米餐厅吃过饭,因为昨天是杨岑的生日,死者还为她准备了不少惊喜。”林杰播放了几张照片,照片中俊男靓女舞姿优美,像艺术照一样。林杰接着说:“由于雷雨,西米餐厅中途意外停电,等备用电源启动后,死者和这位叫杨岑的女子却不见了,餐厅以为二人逃单,立即报警,但没有引起重视。”林杰叹了口气,“当前第一要务是寻找案发第一现场,于磊,你带几个人从发现尸体的位置沿河向上直到西米餐厅,沿途寻找车辙、脚印等一切可疑痕迹;张强,你和昆明一块去查查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这是死者的资料。”

林杰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张强,苏晓也瞟了一眼,档案里的照片是一个挺阳光帅气的青年男子,站在一辆红色跑车前。

“也不像无业青年啊?”苏晓说。

“这叫富二代,”张强肉嘟嘟的脸转过来看了眼苏晓,摇头晃脑地感慨道:“现在这个社会……还是得有个好爹啊!”

林杰抬手在张强硕大的脑袋顶上拍了一巴掌:“有用?好爹也没能救了他!快干活!”

张强朝苏晓吐了吐舌头,拿起皱巴巴的公文包拉着王昆明一路小跑着出了会议室。苏晓诧异地望着林杰,感觉自从薛骏生离开之后,林杰已经从女强人向着女汉子的邪路一去不复返了?

于磊也带着剩下的人调查现场去了,会议室里只剩下苏晓、魏麟、姜妍和林杰四个人。

魏麟见该走的人都走了,开门见山地说道:“林队长找我来,不会只是让我们当观众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好了。”

林杰点点头,在笔记本上打开了一个隐藏的文件夹,点开一张图片。图片灰蒙蒙一片,隐约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与一个顶着报纸的人错身而过。

苏晓顿时愣住了,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人,那个背包很眼熟,今天早上还在他椅子背上挂着呢。苏晓也记得这座桥,当时一道闪电过后,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绝对没有跟那女子擦肩而过。

“这……不是我吗?这是怎么回事?”苏晓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林杰直起腰,定定地看着苏晓:“这是西米餐厅附近的一个旋转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当时,你与杨岑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苏晓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林杰:“那时候我刚兼职回去,我确实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但我不记得跟她走得这么近!”苏晓有点语无伦次,“你们又怀疑我?我只不过是路过,跟我什么关系?”

苏晓想起上次救张鹏程却被莫名怀疑的遭遇,手指尖开始发抖,姜妍隔着桌子拍了拍他的手背,苏晓才慢慢平静下来。

林杰抿着嘴,等着苏晓镇定下来才继续说:“我们没有怀疑你,只是,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杨岑的人。她走出这个画面之后,沿途的其它摄像头再也没有拍到她,而你们是在一座孤立的桥上——可以这么说:杨岑,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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