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在承王府见你第一眼开始,我从来没有那样渴望活下去过,我想一生一世与你相守,那一刻,我忽然惧怕了死亡,我不想只活到二十二岁,那样,还怎能牵着你的手与你一同白头到老?九尺红的蛊只有江氏帝王才知解法,因此,我必须成为嘉寂王朝的帝王,这样,才有资格要求**衣拿出解药,否则他只会袖手旁观,看南顶的最后一脉就此灰飞烟灭。”
“如此说来,在帝都皇宫的时候,你与江惘夜遇刺,荷灯倒塌,江惘夜中毒都是你做的?让**衣与江惘夜彼此误会,从而离间二人,让他们手足相残?”琉璃问道。
南七默然,点点头,细眉一挑,道:“包括后来带你闯出帝都去南疆找江惘夜,也是为了让江惘夜以为我是**衣派去的细作,一旦他们二人自相残杀,我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琉璃的声音明显冷了下去,她瞬间觉得面前这个人可怖之极,竟然从头至尾利用了自己,而自己却全不知情,他是南残音,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南顶独脉,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自始的一切好像都如云雾飘散,那个初瞳在脑海里散落而去,也许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象罢了。
原来那么多的永永远远,也不过是离散了的过眼云烟。
那一刻南七读懂了琉璃心里深深的哀伤,任何语言在她面前都显得那样无力,他憎恨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伤害她的事情,他原以为他的江山并不必委屈她去得,殊不知他从踏出这一步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
还有什么话好说,面前的这个女子,她的悲伤和失望都显现在脸上,此刻,她的心体便是天体,一念之喜,景星庆云,一年之怒,震雷暴雨。一念之慈,和风甘露,一念之严,烈日秋霜。她的情绪将南七包裹在无边的汪洋之中,无法呼救,只能埋怨自己,却也无济于事。
情到极致是死时。
忽而琉璃的嘴角微微翘起,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提起两只山鸡,道:“回山洞吧,吃过饭之后还要赶路呢,要先跟冷斯辰他们会合才好啊。”
南七站起身,胸口又一次闷热难当,喉间涌起一股腥甜,强行运功将毒封回亦容**,提起脚步跟上琉璃。
前面的琉璃忽然停下,背对着南七,轻声说道:“对我来说,你仍然是初瞳,我爱的是初瞳,是李寰宇,亦是你,南残音。不论你做了什么。”
南七望着琉璃远去的纤细背影,青丝被微风拂起,不时地拂上面颊,青松翠柏,河流潺潺,有些人始终相信他,始终了解他,始终会陪在他的身边,他南残音是何等的有幸,竟然遇上了这样一个女子,她风尘而来,划开了两个时空的伤,成了他体无完肤的疼痛,可是,这疼痛是他至死都不愿放开的,此生,只要有她在,他便似阅尽了这人间美色,尝尽了这世间繁华,她便是一整个世界,纷繁复杂,俏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