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随着南残音在熏风客栈已经住了些时日,南残音没有想走的意思,琉璃自然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江惘夜和肖依,四人虽住同一家客栈,可因为江肖二人正在被武林人士追杀,深居简出,行踪隐蔽,所以并没有和琉璃碰到面,虽是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
听到敲门声,琉璃莲步轻移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却是南残音身边的贴身侍女南璧。
“璧姐姐有何事?”
南璧礼貌道:“我家主上请姑娘雅间一聚。”并未说明为什么,只说雅间一聚,这些日子,琉璃对南残音这随性乖戾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他和李寰宇是不同的两种人,她摸不透南残音的心,最开始的想法现在有了一些动摇,或许他根本就不是李寰宇,也不是失了忆,也许他本来就是南残音,不过和李寰宇有着一样的面容而已。
想到这,琉璃躬身福了福,道:“烦请璧姐姐回禀南七少,琉璃梳洗打扮后马上就去。”
关上门,琉璃换了件浅鹅黄的掐丝长裙,华服广袖,领口绣着金蔷薇,摇曳的样子,斜挽了一个坠马髻,云鬓乌黑,两缕青丝飘散,选了尧山玉的步摇,环佩叮咚,粉底绣花布鞋,将那条火红的佩带系于手腕间,眉间轻描一朵桃花,金粉点染。
对着铜镜轻抚自己如水的红颜,娇媚得如同一朵桃花,眸子里流出的淡漠与伤痛全数被妩媚代替,这还是自己吗?琉璃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不是了,真正的皇甫琉璃早在李寰宇飞身下崖的那天就已经死掉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风尘中的女人,是**,连舞伶,戏子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没有了清白之身的**。
来到雅间,琉璃敛衣而坐,动作之中妩媚尽现。
南七斜躺在一张软榻上,大红的锦缎铺泄在地,几乎填满了半间屋子,衣衫不整的女子斜躺在锦缎上,露出光洁的大腿,媚眼朦胧的样子,她们的眼中只有俊美邪魅的南七少,再容不下其他。
南七倚红偎翠,手中拿着一杯酒,见琉璃进来,手中的酒倾洒了半杯,一个吊俏眼梢的乐伶立即伸出蛇般的舌尖舔去南七臂上的残酒。
琉璃看着这香艳的一幕也不禁怔忡了一下,他叫她来干什么?来看他南七少是怎么将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琉璃想着自己也哑然失笑,管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是李寰宇。
正了正神色,瞥向南七,琉璃笑着福了一福,道:“不知道南七少叫琉璃来所为何事?”
南七饶有兴味地看向琉璃,极尽优雅地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女全都退到一边,端着酒壶玉杯静默而立。
琉璃大略扫了一眼这些女子,并没有在其中发现南璧和南筠的身影,看来,这两个侍女在南七身边算是位分比较高的了,只需要保护他的安全,并不需要陪他**作乐。
“本少请来这玉城最红的乐伶弹奏一曲,不知琉璃姑娘是否愿意指点一二,本少听闻琉璃姑娘的琴艺也是极好的。”这就是南七,无论何时都是极为优雅魅惑的,哪怕他说的,做的都是些残忍的事情,恐怕也会是这样一副优雅的态势。
琉璃安然一笑,垂首道:“南七少谬赞。”
南七拍拍手,轻纱珠帘后一佳人款款而出,虽然朦朦胧胧看不清样貌,可琉璃能清楚地感觉到,帘后那个女子的气场,温婉妩媚又不失明华端庄,必是个绝色佳人。
轻拢慢挑,云鬓广袖,琴声潺潺流泻,琉璃虽不懂乐理,可也听得痴了,轻抿一口武夷大红袍,慢慢放下茶杯,笑容端雅。
一曲完毕,琉璃拍拍手掌,看向南七。
“不愧是玉城第一乐伶,这琴音如九天弦乐,令人欲罢不能。”
南七笑笑,道:“请姑娘出来相见。”
纱帐卷起,一绝色佳人自帘中款款而出,琉璃抬首,面前的女子显然也吃了一惊。
“肖依见过南七少。”肖依盈盈见礼,眉眼间皆是对南七的尊重。
肖依看见琉璃心里就像是砸翻了五味瓶,极不是滋味,她以自己的清白救了她,殊不知那局就是她设的,肖依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