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含笑拔出插在师傅胸口的匕首,看着那把她淬过毒的匕首已经慢慢变成深紫色,就如同师傅那向外翻卷着皮肉的伤口,还有师傅那散开了的瞳孔,那怨毒的眼神,都是深紫色,深紫色的……
这个养育了她的女人,武功盖世,却还是死在了她的手里。
从此,夜夜噩梦,无不惊醒,每每醒来时,总是一身冷汗,不能自制。
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接管了锦门,用了一切力量让这个沉寂了几十年之久的门派重出江湖,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江湖第一邪教。
她付出的,绝非常人可以想象,一个弱女子,屡次面对门派纷争,内讧,面对武林和朝廷的排挤,她,含着笑,以自己的美貌配以**的**,爬上了朝廷要员的床帏。
一夜**,她就如同一具死尸,生生扼死了自己未来的一切美好与幸福,那时的她也不过二八年华,正是对镜贴花黄,漪澜盼君郎的娇俏年纪,可是她,从这个朝廷重臣的床爬上另一个商贾贵胄的床,任他们**,生生斩断了一切念头,脑子里,只有无休止的恨意,无尽的恨……
终于,当她携着巨额的银票和已经遍布整个帝都的人际关系回到锦门的时候,曾经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那些欺侮她的师姐全都不寒而栗,满面惊恐。
她们看着她,就像看见了一只厉鬼,她,她是回来索命的……
那夜,她用手中的银针结束了曾经看不起她的人的生命,她们死之前,那惊恐,怨毒的眼神,与师傅死时一模一样……
可是,她已经不再害怕,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直至遇到江惘夜,他懂她的琴音,他屡次舍身相救,他明朗如谪仙般的出超气质让她心动不已……
她深知,她与他写不出厮守的结局,可她仍是不能放手,反倒愈来愈沉浸在这场你争我夺的游戏中,不惜以数以万计的人命为代价,只能看鲜血沾染上双手,欲罢不能……
皇甫琉璃,为什么你可以拥有这一切,甚至不用付出任何的努力就让嘉寂王朝最有权势的三个男人争抢得头破血流,为什么,那日与你过招,竟然发现你还是处子之心……
江惘夜爱你已是到了如此地步呵,成亲一载,他尊重你甘愿留你一身清白,可是自己呢,在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身下,她可曾得到一丝一毫的尊重?她得到的,只有耻辱罢……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所以,皇甫琉璃呵,莫要怪肖依不怜香惜玉了,辣手摧花,才是把你从江惘夜心里掘走的最好方法吧。
沐律雨泽轻轻走进屋里,未发出一点响动,半敞的观景台中央摆着一张软榻,琉璃像一朵白云,轻轻躺在软榻上,一双美眸遥望着远方,直延伸到那片薄雾中去。
她如墨的青丝淡淡用一条血红的佩带束在身前,那条佩带红得那样妖艳,甚至有些诡异,奇怪的是,那妖异似是自她的骨血里蜿蜒而出,衬在她如仙的气质里却让人不觉有丝毫不妥,反而觉得她本就应该是那样的,洁如出水芙蓉,妖似浴火罂粟。
这女子,是毒药啊。
这是沐律雨泽在那一刹那给她下的定义。
琉璃淡淡抬起头,笑问道:“世子亲自前来,有何贵干?”
沐律雨泽一掀紫袍,潇洒地坐在软榻边,轻俯下身去,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本王闲来无事,信步就走到了雨泽殿,想来看看王妃这惊绝美人也好。”
琉璃不退不进,不慌不躲,落落大方,迎向沐律雨泽的眼,灿然而笑:“世子可真是风流潇洒之人呢,你在战场上紫面阎罗的煞气都到哪里去了?”
沐律雨泽的手轻挽上琉璃垂在额际的一绺青丝,声音里是魅惑的缱绻:“有如此佳人陪伴在身侧,本王若以煞气待之,岂不是太过不解风情了?”
琉璃笑而不语,心里却已经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