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慌张赶来,一进门便看见宜嫔面色青紫,卧在紫云榻上,不停呻吟,三位御医隔着帘子悬丝诊脉,整个东九苑只能听见宜嫔哭天抢地的声音。
太后青紫着脸端坐在凤座上,江嬷嬷和凌嬷嬷左右钳了慕容飞花,几要将她按到地上去。
“放开她。”**衣冷着脸,命令两个嬷嬷,两个嬷嬷看了看太后的脸色,方才放开抓着莫容飞花的手,被她们捏过的地方青紫一片,模样骇人。
**衣上前几步至太后跟前,问道:“宜嫔是怎么了?儿臣刚听东九苑的侍女来报,说是在飞花殿吃坏了肚子,被母后带到东九苑诊治来了。”
太后冷哼一声道:“吃坏了肚子?吃坏了肚子会疼的死去活来吗?还是问问你那成天吃斋念佛的慕容大妃吧,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刚迈进飞花殿一炷香的功夫就要了半条命去?”
**衣双眉紧锁,踱到紫云榻前,太医见了**衣纷纷放下手中的金丝,下跪磕头。
“宜嫔究竟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太医面露惶恐,战战兢兢地答道:“回禀皇上,宜嫔面色青紫,脉搏虚弱,体内气象紊乱,依臣看这不是吃坏了肚子的症状,而是……”
“而是什么……”**衣面色不善,大有说错了就斩了你们的架势。
“这是中毒之状,宜嫔中的乃是玉肌毒,此毒无色无味,很容易混迹在食物里使人不慎服下。”
“有无性命之忧?”**衣问道。
“性命无碍,只是此毒极为伤身,已经攻入了宜嫔娘娘的脾肾,怕是要调理十天半月方能下床行走,而且,也许会留下其他的遗症。”太医垂首答道。
**衣摆了摆手,坐在宜嫔身边,轻声问道:“今儿一天你都吃了些什么?”
宜嫔一见**衣,眼泪便洋洋洒洒地落下来,起身便要见礼,**衣扶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安慰道:“不必见礼了,在这个皇宫里,不论谁受了委屈,朕都会替她讨还个公道的,你只要把一切都告诉朕便可,不得有一丝隐瞒和作假。”
宜嫔幽幽地望向**衣,媚眼如丝,楚楚可怜地答道:“回皇上,臣妾今儿本想着去飞花殿看望飞花姐姐的,见姐姐桌上有汤,臣妾一时嘴馋便端了来喝,喝过之后便觉全身疼痛难忍,心肺好像都要撕裂开了,皇上,臣妾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您了,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慕容飞花在下首跪着都能想象出宜嫔此时是有多么的娇弱可怜,一副春露带雨,凄凄切切的模样,这副模样哪个男人能抗拒呢?更不用说一向沾惹百花的皇上。
**衣揽着宜嫔的肩膀,淡淡问道:“除此之外没用过别的东西吗?”
宜嫔摇摇头,翘首望着**衣。
**衣离了紫云榻,“扑通”一声跪到太后跟前,道:“宜嫔中毒一事疑点颇多,儿臣恳请母后查明此事再问慕容妃的罪也不迟。”
太后端起茶盏轻茗了一口道:“现在事情还不够明白么?哀家已经派凌嬷嬷验过那碗汤了,里面确实有毒,这毒物出现在飞花殿,再怎么样,慕容妃也脱不了干系吧。”
“母后……”**衣还想再说什么,被太后生生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这后宫之事本应该由哀家亲自做主,还劳烦皇帝做什么?堂堂嘉寂天子,怎么说跪就跪?初因为承王妃,现又因为慕容妃,堂堂九五之尊整天为了女人下跪,说出去岂不叫人耻笑?”
**衣铁青着脸缓缓道了声“是”,抖了抖龙袍,起身禀退。
慕容飞花攥紧了衣角,强忍住泪水没有抬头看他离开的身影。
他真的如此薄情,眼睁睁看着她蒙受这不白冤屈?还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她,他也认为她就是下毒谋害宜嫔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