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地球时间),太阳终于沉到月球的西部底下去,天空终于变得宁静,没有了那个眼慌的白日,地球这轮明月变得更加宁静,清晰美丽,还明亮如夜灯照亮着月面,天空星星如宝石,不会闪烁,但又亮又圆。
"街道"上人多了起来,趁着地面还温暖,人们出来散散步,做一些事。蔬菜馆的绿叶作物则是最好的生长时期,种子播下去,然后发芽,需要在十五中长大,这些就是供应我们的蔬菜,它们长得快,味道也鲜美,这里除了不能培育粮食,蔬菜种子还是可以在一些人工研制成功的土壤里播种的。最让人头痛的是水,人工制造的水不能直接饮用,只能作为养殖、种植和生活用水,为了保证月球居民的健康,饮用水还是从地球上取来配送的,所以,月球上最贵的东西是什么,是水!每个人的用水量十分严格,不能浪费一滴水资源!
灵的新生活也开始了,刚一开始,他说真的不习惯月球的规章制度,每个人每天的生活都要按一定的标准进行,其实就是出行十分不方便,不是戴上氧气罩,就是穿上月球旅行服,而且连走路的方式也要学习过,不能任着自己的脚步大踏步前行,得走稳走平衡,否则很容易因为"头重脚轻"摔倒,而且一摔倒,就会连续进行,就象皮球置于地面一样弹上弹下,令人十分讨厌,月球上泥土很粉,如果摔坏氧气罩就会出意外,尽管我们平时进出的通道上每隔一段的步行距离有一个小型氧气包备用,大型公共通道上设有专门的地下氧屋。一般在中间几个太阳日里,不能外出,只能在地下室里消磨时光,以免室外温度太高出现危险。
月球要长期生活,需要人类很长时间的改造,我们才刚刚开始,把生命的气息先带进来,人类身上本身就有许多细菌和微生物,它们维持着我们的身体健康,我们把它们一起带过来,和我们在月球上慢慢地适应环境,这些微生物很重要,它们能够生存下去的意义和我们一样大,所以,我们来月球生活是带走了一大群的小生命,它们在无意中时时刻刻陪伴着我们。
趁着夜色明朗,我步行去外面,这个区域我已经十分熟悉,为了防止跌倒,所有的路都是十分平坦的,两边有扶廊,到一些野路上去行走,只要小心也是允许的,自己可以提出旅行计划,带上定位系统,万一出了事,可以由飞船救助,去年就有好几十人在月球上迷路,断水断粮的被救回来了。
碰上熟人秀夫,他是日本人,这个人十分热情,每次遇到都会站着不动,然后又是问好,又是礼让,问我去哪里。当然他只是发送一些信息或图片表情,我们区域的人都一起联网,外出的人只要打开眼屏就可以看见全景,相互可呼应。秀夫问我想不想去冒险一下,我问是什么冒险,这个区域的每个角落我都已熟悉。他说,他好像感觉外星人来过。呵呵,他又要玩小孩子的游戏,确切地说,外星人还没有到达过地球。我回应他是不是想念外星人了?他认真地说,他真的看到外星人来访过的痕迹,可以带我一起去看看。
秀夫是个天真的男人,四十多岁,秃子,小眼睛,我相信他的诚实,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开玩笑的,肯定看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与他一起去看看"外星人"的痕迹。他很开心,示意让我启动旅行服的自动装置,可以把背上的三脚架取下来,展开便是一辆轻便的电子车。我跟在他身后,绕过几个人行通道,去了一条野径,那里尘土很多,秀夫示意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就会到达,其实这些地方也经常有人来散步,地上到处是凌乱的旅行服足迹和车痕。
秀夫在一块大岩石背后停了下来,他捡起一块石头,指了指上面,说认识这种文字吗?我摇摇头,说这是很普通的石头纹理。他说no,no,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是外星人在这里建过房屋的证明!
"那也不能只有一块石头,建房屋得有许多石头,其它的石头在哪里呢?"我反问。
"在地下!"秀夫坚定地说。
我给秀夫一个惊讶的表情,说:"你不会要让我帮忙刨土吧?"
秀夫看着我,一脸喜悦,说:"你只要帮我看管着,万一我做事的时候有个意外,你就可以救助。"
"真要命,好吧,为了让你死个心,我帮你!"
秀夫笑了,拿出一个小铁板开始刨土,粉尘到处都是,我躲开些,但时不时要用小吸尘器为秀夫吸一下身上粉尘,过了十几分钟,秀夫可能累了,停下来察看被他自己挖的坑,下面除了坚硬的石头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好了,秀夫,回家吧,在这做无为的事,浪费能量!"我催促秀夫快快住手不干!
"妈的!他们管得着吗?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你别一口一个教训的!"秀夫动了粗口,我诧异极了,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的,在这月球生活,为了节约能源,真是让人们活受罪,每个人都象棋子一样地任人摆布,看来连秀夫这个温和的人也受不了,这说明这里的规章制度太严格了,有违反人性的东西。
秀夫把小铁板往地上一扔,隔过透明面罩,我看到了他十分沮丧的脸,他蹲下来哭了,"月光"下,他真的好可怜,他说他想回地球,可地球上没有家没有朋友,回去又会让人嘲笑,嘲笑他没有吃苦的精神,说的跟做的不一样。
"唉,秀夫,你想回地球去可以提出来啊,这没有什么难的事,好多人不是都回去了,没有什的。"我安慰他。
"不!我决不回去,我不是懦夫!"秀夫面罩里面咆哮着,我是通过网络屏幕才听到他愤怒的声音。他蹲坐在地上,看来真的好像很受伤的样子,我看着他,不再说话。
一会儿,他站起来,说回家吧。我们一起回到了各自的氧包屋。我还发信安慰他,让他好好休息,秀夫十分和气,又成了一个好男人样,说不该发泄脾气,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夜里,我忽然觉得我们来月球生活是不是错了,太过严格的管理让我们失去了做人的尊严,这种事事小心、步步为营的做法使我们内心很压抑。我们来月球生活不是来安居苟活的,我们有热情、有冒险的精神,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只要给予我们适当的自由。
我没有睡意,把这些想法发表于新月网站上,连夜就得到许多人的赞同。
我说,我们可以联名向上级申诉我们的心声,秀夫和玛丽雅大力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