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园即将要完工,我们招了一批工人去外面收集月亮土和石头,把石头敲碎成沙子状,并掺入干粪和从植物园收集过来的落叶及人类的有机垃圾。这里都需要用手工来完成一些作业,因为机械设备会消耗很多能源,有的会消耗许多氧气,在月球上要遵守一些能量消耗法则,除了一些科技产品,居民不能用明火和高温高压的东西,所以,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不做饭。
随着一天天的体力劳动,从中得到的快乐很多,人反而轻松起来,感觉自己又充满了青春活力,秀夫则非常快乐,与他一起搬运泥土到种植园的都是一些老朋友和邻居。种植粮食作物只是一种希望,哪怕我们种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大家都努力了尽力了。米勒先生有时会来植物园土壤研究办公室(所)坐一下,他倒喜欢摆弄一些显微镜什么,经常观察一下土壤样本,有时我们也让帮忙看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大手一挥说:“就是一堆混乱物,只要不掺杂有毒有放射性的东西就行了!”
这倒提酲了我,我们在植物园经过审批建了一个自然厕所,不再用过滤器设备,人们上厕所也更加方便,把大小便收集发酵作肥料用,这样种的作物就更加绿色天然些。等到种植园加上玻璃钢防晒保温顶棚充满自然空气后,工人们就把土壤掺上水和有机肥料,把棚温设置在摄氏十度左右,并播下了第一批种子。
唉,等待种子发芽的那些日子有些紧张,我和秀有时就睡在凯特丽的办公室里,打个地铺,早上晚上都要去看种植园的情况,特别是水的情况,泥土是不是干燥等。康德先生是种植园的最后逗留者,他说以前在地球上种过各种作物,是个荷兰农民,他很喜欢土地,来月球只是他的一个梦想,他愿意帮助我们管理种植园,也为了月球早点吃上自己种的农作物。
有了康德先生的帮忙,我们就回自己屋子里睡了,康德先生五十多岁,单身,平时在植物园也经常碰上,他总是清理一些落叶和泥土石子什么的,还打扫厕所,是个十分勤劳的人,而且身体也很健壮,但是一个跛脚,大家叫他瘸子康,其实他在地球上已经有两个小孙女,去年,他妻子儿子孙女都来月球看望他。
由于康德先生的精心管理,种植园的玉米苗终于在第八天出苗了,又过了几天,翠油油的小苗齐整整地长成一林林的,吸引了不少游客,他们与小苗一起拍照留念,这真让人感动。有了这些绿色的小家伙,种植园的空气也更加新鲜。
看到玉米林长势很好,瘸子康想去地球买些花肥过来,光是一些有机肥料还不够,得适当用些化肥,他说他自己有钱,用不着公家的钱,真是太感谢他,原来他比我们还有心。
晚上,我对秀夫说:“象瘸子康这么好的人有没有坏心眼?”
秀夫奇怪地看我:“为什么说这个问题?”
“唉,”我叹了口气,“如凯特丽,她也是个好人,却一瞬间成了一个坏人,我害怕我看到的好人一下子变成坏人。”
秀夫抬头望着天窗,想了想说:“人的一生,可能是一段好人,一段坏人,一段好人,一段坏人,这样拼合起来,在她是好人的那段时间里,她就是一个好人。”
琢磨了一下秀夫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我奖赏给他一个老妈妈的吻,他嘿嘿地傻笑:“我们去租一个大氧屋。”
“我喜欢这个家,虽然挤点,可很亲切的,不想离开了,那个椅子,平台,电池,马桶,保温地毯和制氧机等等,每一件东西都用熟了,舍不得。”我说着来到地上和这个“大孩子”一起睡地毯子上,在这月球的小屋子里生活了十多年,就算给我金房子大屋子我都已经不想要,我就爱这个小屋子,爱肯住这个小屋子的人。
玉米快成熟的时候,检测人员来到玉米地,釆了几个样本去测一下有没有不可食用的物质,如果各项指标都达到标准,那就可以釆摘了,两天后,让人高兴的是都附合标准。秀夫和瘸子康带领着一些居民和游客去采摘玉米棒,小玲还带着孩子来来玩,孩子已经长得很高,在月球的唯一一所学校里读书,那里虽然只是几十个孩子,但却是最高学府。
第一次吃自己种植的玉米,心情十分愉悦,用水煮一下就可以食用,正因为食用玉米的方便,所以才选择在月球种植。把一些老玉米放在无菌无空气的月球地面上卜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十二亩的玉米地收获了五千公斤玉米,不包括被游客摘掉的,虽然不是很高产,但也是不错的收成,当然收入也不小,有三万多元(人民币),总算没有白费一场辛苦,我们分给康德先生薪酬酬,可他很慷慨,不要一分辛苦钱,这世界还真有不要钱的劳动者。因为是试验性的玉米种植,月球管理处也没有向我征收任何费用。
也有一些种子公司来我们这里购买玉米种子,说是把这些种子带回地球再去培肓,看看有没有能培肓出高产或有特殊能量的品种,看来这月球的玉米真的很值钱了,月球管理处还和种子公司签订了合同,我们以后种的玉米都可以买给他们,他们则免费给月球提供各种种子,本来种植园是为了给居民们提供食物,现在则变成了种子园了,可以种植各种农作物。我们和瘸子康承包了种植园,种各种农作物,除了水稻之外,因为水稻会浪费许多水。
没想到竟然做了月球农民,秀夫则每天都要翻土除草,我也因为经常劳作身体竟然比以前好,每天在月球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幸福生活,很少在网络漫游和聊天。
科里医生为我作了体检,他说,从我的身体情况看,骨骼的年龄比地球上的人反而小五年,他说,他现在在建立一个数据库,想从中得出一个结论,在适合的环境中,月球上人类的生命可能比地球上人类的生命长十年左右。这个结论是不是正确还有待科学家作很长时期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