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起床啦,起床啦,太阳都快要升上枝头了。”一小女孩火急火燎地踢开紧闭的房门,怀里还抱着一红木箱子。
原本正在打坐的空然道人猛地睁开眼,压制住口中的腥甜,笑着问:“离央,出什么事啦,让你如此的慌张,竟然都没睡懒觉了。”
离央将怀中的箱子放在桌上,跑到空然道人的床边。
“师傅,今天是我三千岁生辰,你不会又忘了吧。”
“三千岁了吗?你看师傅这记性,人老了,都忘了。”
离央一听到这句话,很是委屈:“师傅,你怎么能够忘记我的生辰呢?以前每一年都是你提醒我的,这次好不容易我记起来,你竟然给忘记了!”
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及委屈,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空然看着离央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不忍心再逗她。
“傻丫头,骗你的呢,师傅怎么会忘记你的生辰呢?你看。”说着,就像是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一串铃铛,很是漂亮。
离央一看,简直是破涕为笑,连忙拿起空然手中的铃铛,仔细琢磨,却没注意到空然眼中一闪而过的凄凉。
离央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心里的铃铛,摇了摇,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如同从幽暗的空谷里传来的莺啼,定眼细看,才发现这串铃铛就像是一串链子,周边的纹路错综复杂却又好似有规律一般缠绕在银环上,将五颗小铃铛串在一起,随着铃铛的声音周围散发着点点银色光晕,耀眼夺目。
离央欣喜的笑着问:“师傅,这是你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吗?真好看。”
空然连忙恢复正色:“当然了,这可是师傅精心为你挑选的,你喜欢就好。”
“谢谢师傅,我很喜欢。”喜欢的心情毫不掩饰的从声音里透露出,却更加激起了空然心中的哀愁与不舍。
离央拉起空然的袖子,将他从床上托起,来到桌边。
“师傅,这次小央我呢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哦?什么礼物。”原本暗淡的眼神里霎时流光溢彩,对于这个徒儿,从他从哪修炼出来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看着她一步步长大,长成他那无忧无虑的模样,为他打发他那千年时光。
可如今,已过三千年,而如今自己早已是白发苍苍,而她却依旧是那十几岁的小女孩的模样,就算是不忍心离去,却依旧不得不放弃,可能这就是他作为违背天命的惩罚吧。
离央伸手在空然的面前摇了摇自己的手,将他神游的思路拉回。
“师傅,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还没有看我给你的礼物呢。”
空然微微一笑,伸手抹上那红木箱,看着上面有的还不够精致的花纹,这应该是这傻丫头自己雕刻的吧,连纹路都不是很清晰呢。
空然摸到锁扣,轻轻一拉,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箱子慢慢打开一道口子,花香混杂着酒香霎时逸满整个屋子。
空然把头一转,狭长的凤眼虽有了些许皱纹却依旧绝代风华,晃得离央心中只想着师傅真好看,就是怎么老了。
“是酒吗?”
离央回过神来,笑着拉起他的袖子:“是啊,师傅,这可是你徒弟我亲自酿的酒呢。你快打开看看啊。”
空然看着离央着急的模样,缓缓的打开红木匣子,看见一晶莹剔透的酒罐子被荷叶封存着,周围洒满了各种形态各异的花朵,草木,还不时传来阵阵清凉,未尝便已醉。
“可真香呢,给师傅说说你是怎么酿制的,好让为师以后也自己做做。”
“师傅,这材料可是我好不容易集齐的,你可不能够偷学,以后你想喝,我做给你便是。”
“师傅师傅你快尝尝好喝吗?”
空然拿起酒罐子,拍落上面沾着的点点花瓣,倒入琉璃杯中,先拿起来闻一闻,真的好香,满意的轻茗一口,放下酒杯,感受那杯酒带给他的清爽之感,并没有一般酒的浓辣,而是一点点的将香味传入自己的心脾,慢慢的让人感到温暖,更加难得的却是,酒中的花香并未随着下肚而消散,反而一直萦绕在周围。
离央一直紧张的盯着空然,不放过他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看着他满意舒适的笑容,便放宽了心。
“好喝吗?师傅。”
空然了然的笑笑,再次拍了拍她的头:“当然好喝,师傅第一次喝到如此好喝的酒。”
离央听到如此高的评价,心中乐开了花,直接开心的在空然面前蹦跳,还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空然看着她那如花的容颜,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就算不要了这条命也值了,可……
空然拿起酒杯,酒坛,拉起离央的手便往外走,惊得离央满面的不解与茫然。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别说话,跟师傅来一个地方便是。”
“哦。”
来到一山顶,四周环树,鸟语花香,只有挨着悬崖边的一处是光秃秃的,应该有人经常走动的缘故。
空然将酒坛酒杯放在悬崖边,然后望着山脚的万物,转头问身旁的离央。
“小央,你想出山吗?”
离央一听高兴极了,师傅是想带自己出山游玩吗?早就听随尘姐姐说过,山外有着世外桃源,什么东西都有,无论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简直就像是人间仙境,心中本就无限向往,听空然一说,更是兴奋极了,连忙点头。
“师傅,我想出山,我想看看随尘姐姐所说的万千风光,你要带我去吗?”
空然听离央这么说,压住心中的不适,对着离央道:“小央,师傅明日就要闭关修炼了,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陪你,在山外面,有六界,分别是人妖魔三界和仙界,冥界还有神界,当然,外面还有很多不同的种族,他们掌管着这世间不同的领域,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师傅当初将你带回来就是怕你被世俗之争而受伤,而如今你也有三千岁了,也应该长大了,师傅将你托付给了离染上神,师傅不希望对着六界有多少奉献,只愿你能够平平安安,一世无忧无虑的成长。”
离央一听到这句话才知道师傅是让她一个人下山,连忙问道:“师傅,你不跟我一起下山吗?那小央也不下山了,小央要和你在一起。”
空然放开拉着离央的手,道:“小央,师傅老了,不能再像你们一样了,你必须学会坚强,这样,才不会愧对师傅对你的期望,小央,相信师傅,师傅一定会去接你的。”
离央听了空然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师傅,小央等你来接我回家。”
“好。”空然单手张开,一个包袱便出现在他手里。
“小央,这是你的行李,你要记住师傅的话,去找离染上神,人世间有太多的杂念,不要沾惹太多是是非非,这样对你的修炼不易,师傅在这三千年里没有教你任何的法术,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如果在回家后,你还是如现在般,我定会亲自教你,小央,等师傅接你回家。”
离央接过空然手中的包袱,低头听着他的嘱咐,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只觉得这一别,恐怕就难以再见。
离央甩了甩自己的头,我在想什么呢?怎么会见不到师傅了呢。
空然看着离央这样可怜的模样,心中更不好受,却也无可奈何。
“小央,师傅送你的铃铛呢?”
离央从怀里拿出那串铃铛,递给空然,空然接过蹲下身来,细心的给离央戴在脚上。而铃铛也仿佛有灵性一般,戴在离央的脚上后便银光大显,空然割破手指对着铃铛一一滴下一滴滴的鲜血,又默念了一段符咒,银光才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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