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声声是福祉,歌舞漫漫为今朝!
我与龙炎端坐在皇位之上,接受着众位来使时不时的攀谈和祝酒,正在这时,灵儿端了一个青花酒壶上了玉阶,龙炎连忙止了和身边之人的谈话,招手要灵儿过来。
很小心的取下那酒壶,仔细的为我斟满酒,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慢慢凝聚了轻和的笑容,幽静的琥珀色眸温柔的看着我。
他轻轻开口,声音潺潺似溪流,微微的磁性更加的好听起来,“这是以桂花花瓣特制的酒,酒性不烈,也不易醉人,很适合女子饮用,不过,你可不能多喝。”
很耐心的给我解释,也没忘记嘱托几句。
“很贵?为什么不让多喝呢?”接过酒杯轻抿一口,果然,桂花的清香合了酒的香醇,丝丝缕缕的渗入肺腑,就好像甘泉一样,由着食道,顺了胸腔直到腹中,却是一路的涤荡舒服。
“不是,只是饮多了伤身,我见你不适合喝酒,所以才特意搬了来的,已经珍藏有十年了呢!”轻轻的摇摇头,他依旧专著的看着我。
“味道很好,根本尝不出是酒呢,就像那个时代的果汁一样,很好哎!”很衷心的夸赞,仰头将杯中的剩余皆饮了下去,既而向他感激的微笑。原来,他想到了这么细节的东西呢!
丝竹声突然就停了,可我耳边的曲子根本没有完结嘛!
疑惑的和龙炎一道看向厅中,只见一个华衣的中年男子款步走到厅里,恭身一拜抬头笑着看向我们,“听闻天宇若贵妃琴艺出众,不知今日在场的各位不远万里可否聆听到娘娘的天籁之音呢?”
一时间他的话就像打破镜子的利刃,弄的殿中议论不休。
这人是天阴很有名的重臣,更是一心辅佐三殿下的陈阁老,只怕……天宇不好下台呢!
而我身边的少年帝王只是淡淡的笑着,精透的双眸中竟看不出一点儿想法。
谁人都知,若贵妃是翰轩帝的宝贝,连价值连城的南华珠都可以相送,试问,这般的挑衅,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还是,一直以来的翰轩帝都是被人神化了?他根本没有外面传说的那般厉害?
心怀鬼胎的猜测已经在各个使臣的心中流连开来,底下坐着的加礼亚却很开心的看着上面美如仙子的女子,其实他也听说过了,只是还是想亲眼见见娜米塔抚琴的模样,想亲耳听听娜米塔的琴音。
听到这样的话,若是一般的女子估计早就兴的没谱了,不过……我也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那就……
转头见龙炎没有什么表示,这意思就是说……我处理喽?
敛了衣摆端庄的起身,站在玉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轻柔而疏离的笑道:“陈阁老谬赞了,若阁老能对的上小女子一联,那小女子就抚琴一曲,当然也只是纯粹助兴,登不了大雅之堂,也请大家莫要见笑!”
“娘娘肯赐教,老臣自是荣幸了!”那蒙面的少年见自己的臣下出来说话,他竟然还镇定的品酒,我的确是有些好奇这个少年了呢!
“那阁老见笑了!”款步下去,笑着扫向所有人,却又在目光接触的时候收回视线来,“春迎花开花迎春!”
此一联应称为‘回字联’,在我的时代,应该是较难的了,不晓得这个时代,可有人能对上。
顿时,下面像是炸开了锅,座下也有天宇的臣子,其中,就有秦植,龙靖和一干天宇大臣都是在皱眉思索,特别邀来的瑾瑶也暗地里纳闷的看着我,好似在询问下联一般。
陈阁老自恃也是天阴的文人才子,可此刻也不得不琐了眉头瞥向莫毓之。
蒙面的少年饮了口桌上的酒,美目轻缓的落在我身上,他冰玉一样的额头上平展光滑,墨黑的长发似丝缎一样直垂而下,“院满春光春满院!”他的声音似空山鸟语一样动听悦耳,仿佛,听着这样的声音就步入了世外桃源一样,飘然如仙。
可是,当你回头看他时,又会将自己的感觉通通一笔勾销,他的身上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隐士之风,纯然就是王者的霸气与倨傲,萦绕有妖娆雾气的眼睛里,也是深浅难测到惊人!
“不知……这联可工整?贵妃娘娘!”那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殿中众人早已错愕的看向了他,而他仿佛置若罔闻一样,只是睁了眼睛看着我。
将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礼貌的笑道,“三殿下好文采,本宫这就抚琴一曲,以助雅兴!”
移步上了玉阶,龙炎向一旁摆手,便有人退了去,想是抱琴去了。
他那琥珀色的眸温暖的映照出我的模样,那目光似乎是在鼓励一样,让人不觉的就定了心绪。
说来,那个三殿下,真是够厉害了!
等待了不过一会儿,就有人捧着一架弦琴送了来。
支好了琴,龙炎拉了我,送我过去,却在那一刻,听到殿中人赞叹的惊绝之声!
“那不是……圣韵吗?”
“什么?圣韵?怎么可能?”
“相传是绝世之琴,为伊奈斯女神的琴,经历千年该早就失传或者毁了啊,怎么会在这里?”
“那琴……”
我吃惊的看着面前确有些残破的琴,嘴角抽了抽,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事?在现代确实听说过什么古物之类的,流传千年的也大都是陪葬品,怎么这时代也兴这个?
询问的看向龙炎,他淡淡抿唇,忽然转身道,“此琴的确是圣韵,乃伊奈斯后人所赠,而现在,朕就将它赠于我爱妃所有,以贺她十九岁生辰!”
铿锵有力的声音,潺潺不褪,骄傲不散,这便是他,一个帝王,在天下面前的言语,却让我这个当事人迎头一懵!生辰?怎么……回事?
“我的生辰不是……二月二日吗?”有些痴愣的开口,却在那一刻才反应过来!
今天就是封沉1805年,天宇永基三年的……二月二日啊!!
傻瓜,这样也算?我那可是新历的,况且,这里的时间和那个时代一致吗?
头顶划了些子问号,但还是无可奈何的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
龙炎,想必为了这一天费了不少心思,难怪,从回来起就觉得有什么事瞒着我,原来,就是这个啊!
那所谓的使臣来访也就是诌的了?根本就是为了我的生辰,请来的吧!
不过,还是不得不感动的心中柔软!龙炎,谢谢你!
“恭祝若贵妃娘娘生辰快乐!”一瞬间,殿中的所有人都离了座位,端了酒杯满脸笑容的列队祝贺,我淡淡笑着靠近了些龙炎,冲着众人从容的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啊!”低声问他,那个一身锦袍的男子,温柔的揽住了我。
“你留给我的本子上写的,上官冰若,生日是二月二日。”听了这回答才恍然记起,我好像,大概,似乎,确实把一些个人信息写在了那个本子上,不过那是怕旅游的时候丢了它,也好被人捡到给找回来,没想到,这会儿竟被他给利用了。
干笑两声,挣了他的手坐在了琴边。
大家似乎是有默契的一样都安静了下来,好像在默默的邀人弹琴一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琴声回转间,又听前奏响起,紫衣的女子仿若出尘世外一样,恍然超脱出整个天地,没有纷扰的世事纠缠,没有市嚣的杂乱污染。
她就是那天边的云霞,天外的仙子,闭上她灵动如星辰,璀璨如宝石的双眸,投入而尽情的挥洒她独自的快乐超然,独自的痛楚心酸,没有人可以碰触的灵魂似乎就在那一刻,飘飞在神圣的殿堂里,自由翱翔。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月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琴音止。紫衣女子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白皙的手轻柔的落在琴上,弦仍旧的震动就在那一瞬消散了去,女子唇角扬起,清婉淡笑。
四周里一片寂静,有种针落可闻的感觉,只有一张桌上打翻的酒,从杯里悄悄的流逝,可听那清流醇香的轻微声响,浸入灵魂的弥漫再弥漫。
“果然好琴!”女子抬头时咖啡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欣喜和欢愉,那一份并不浓厚的快乐却在殿里静静的传递开来。
“好词,好曲!”有人回过神来拍桌赞道。
郎鸿熙突然起身,一敛那俊逸面庞上的错愕,笑道,“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蒙面的少年也在那时起了身,他身上天成的高贵就在那个举动里缓缓的展露出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娘娘真是惊为天人,让我佩服呢!”
“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大家举杯来为娘娘生辰干杯!”空山鸟语的声音从他蒙面的锦缎后传来,那双慑人心魄的美目里竟然出奇的含了些淡淡的笑意来。
“本宫谢谢各位,也谢谢皇上为臣妾如此费心了!”举了灵儿和橙儿端来的酒,先干为尽!
“嘭——!”就在我们都饮酒高兴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爆破的声音。
我奇怪的看着龙炎,他却笑了笑,一手揽了我的腰,也不理殿中之外国使臣,径直以轻功飞了出去。
因了他,我才在空中似飞了一样翱翔,没有害怕和恐慌,就那样和他一起迎风在夜色里穿过这楼台琼宇,俯视这个皇城。
就在刚刚到达殿门外的时候,本来深湛黝黑的夜空,就在那一刻辉煌灿烂,五彩斑斓,原来,是烟花!
一声声的腾飞和爆破,就在我们耳边呼啸,绚烂,美丽!
天上的景象,已经让地面上,如临白昼,宫里的宫娥太监,纷纷驻足弥留的观看,惊讶的欢呼,雀跃!
这便是我的生辰?有些不敢相信了。
忽然,他带了我,飞过几栋高大的宫殿,直向着皇宫里最高的楼上飞去。黑纱的男子也如影随形的紧跟在我们身后,掠过这分外美丽的天空。
“那是观景楼,最适合看这样的景色了。”龙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回首向他暖暖的微笑。
心里感动颇多,却在心灵深处又没由来的有些伤感。
就在我们落地的一刻,却见凌寒身后又飞来几道身影,稳稳的落在了楼上最高一层的观景台,空旷的地方都是以大理石打出了地面,几个漆了红漆的大柱子支撑着楼顶,看来的确是个好地方。
蒙面的少年,锦衣华袍的俊逸优雅男子,以及通体温润如玉的靖王爷,一身郡主衣冠的瑾瑶,另两个就不认识了,不过他们和莫毓之靠的很近,想必该是他的人吧,这一个个的,都飞到了这个观景楼,人数一下子就多了不少,可每个人,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外面的景色,有的弯了唇角舒心的笑着,有的则像是傲立的松柏,分外直挺英气。
龙炎也没有什么惊讶,好像身边除了我,凌寒,其余的都是空气一样,他依旧淡淡的微笑着,只是目光却暖暖的笼罩在我身上。
“凌寒,这样的景象,我们三个真应该一起看看。”我从他怀中出来,向前几步,伸开双臂展望着外面的烟火辉煌。
“夜空因为有了群星的闪耀,才真的引人入胜,可是今天,却在黑夜也创造出了白昼的传奇,而且,这样绚烂五彩的白昼,又岂是每日得见?”猛然转身定定的看着那两道身影,一个颀长俊秀,一个修长挺拔。
莫毓之不禁有些落寞起来,那个耀眼了整个世界的女子,现在却和那两个人融入在一个世界,三个人,毋庸置疑的信任和默默的快乐,外人,仿佛根本没有办法打破一样,让人嫉妒,让人怨恨!
朗鸿熙也和莫毓之一样,生出了同样的感觉,他们三个,好像就把其他人都忽视掉了,仿佛这个空旷的世界里,不要有其他人,只要有他们就足够了。
龙靖揽住了瑾瑶,那温润的气息合了他脸上的笑容,真是美的如烟花一样了。
“瑾瑶,你的那条丝带借我吧!”我突然转了头,笑着看向瑾瑶身上那条足有两米左右的肩上丝带。
“好,不过你要做什么呢?”她很爽快的取下来交给我,俏皮的笑笑。
是呀,我用它来干什么呢?
右手握紧丝带的一头,却将另一端挥了出去,任它在空中划出它自己的痕迹。
“龙炎,谢谢你!”镇重的看着他,离他有两步之远,“也谢谢凌寒,想必这样的生辰准备中也有你出力的吧!今日,我上官冰若便在这夜空下,向你们,我的朋友,认真的许诺,今生必以己绵薄之力,为我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龙炎,你知道吗?生有十九年光阴,而我却是第一次过这生辰,今日,我便以舞相酬,在这烟火之下,为你而起!”紫衣的女子那咖啡色的眼眸只映出了她面前的颀长身影,那双眼睛里,仿佛含有清淡的气息,却又激动的凝聚了些水汽。
一道清丽的身影轻灵旋出,她手中的白色丝带更宛如有了生命,忽而飞舞空中,忽而眼前环绕;她的身体很柔软,紫色的闪亮仿佛薄云一样缥缈在这空旷的观景台,蜿蜒了那几根红色的大柱子,好像将它们也溶进了她的舞中。
好似鸿雁低飞,云霞漫浮,又好似矫兔奔驰在草原,舞出一方生机盎然,舞出一片洪泽闪烁,波光粼粼。
紫色的衣摆飞扬在这烟火阑珊之间,浑然似其中一份,却又出脱了整个天地万物,美比天人。
是仙子,定然轻灵云颠,是艳阳,定然明朗大地,是嫩叶鲜花,定然绽放出一世的光华,而她,却让人说不出,该比做什么,该看做什么,因为,无论多么美丽的比喻,在此刻,也只能是对她的亵渎和轻视!
没有音乐,没有弦琴,也没有很多的观众,因为她,只舞于一人!
龙炎,如斯待我,你可知,你在笑对着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吗?
你又可知,我的内心里,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没有父亲的童年,我根本不知,这世上除了母亲和姐姐,还有谁与我血脉相连!
没有父亲的生命,从来就是残缺的!
其他的孩子,可以骑在父亲背上,要糖要蜜要整个世界,要尽宠爱!
其他的孩子,可以在被人欺负的时候,得到父亲的保护,窝在那坚硬的大翅膀下,委屈的哭泣!
而我呢?
受人欺负时,还要担心母亲知道伤心,独自掩埋住伤痛,默默的擦掉泪水,告诉自己要坚强!
每当黑夜来临,恐惧着恶梦的侵袭,而不敢入睡的时候,仰首看着窗外明月,却还要担心,家里没有钱,我的学费,该怎么办呢?
长大了,懂得距人千里,只因为……
只因为,人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存在,人会伤害人!我害怕受伤,我不要靠近他们!
一条路,一条要活下去的路,怎么就这样的艰难呢?
为了我的学业可以继续,我们进入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家,那个应该被称作父亲的人,真的就是可以依靠的大树吗?
龙炎,你可以想像吗?
当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被另一个人辱没了自尊的谩骂,那种来自内心的无力吗?
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做了就错了!可是,可是我只是想保护我的母亲,保护为我受尽磨难的母亲啊,这样也,也不对吗?
当看着自己的女儿无辜的被自己捶打时,你可以想像她作为母亲心中的痛楚吗?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那个醉酒的人,一席没有任何道理的指责!
你又可以想像,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女子,敏感的心灵,在一次次残酷的折磨下,是怎样一点点成长,一点点冷漠,一点点,失去了原来?
可以面对所有人,温暖的微笑,努力的关心,可以让他人感受到她无时无刻没有存在的快乐,那么,你又可知,她的心,该已经是多么的冰寒彻骨?
不再相信所有人,不再依靠所有人,不再靠近所有人,独自的,独自的品尝伤痛和寒冷,直到那双眼睛里再也映不出世间冷暖,人世沧桑!
血淋淋的经年过往,当实实在在摆放于面前时,你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曾经痛苦过!
莫毓之静静的看着在空旷的观景台上起舞的紫色身影,只觉得从中感到一丝莫名的疼痛,仿佛那痛,已经噬骨一般,无可救药!
郎鸿熙默默的垂了眼帘,右手中握紧的折扇都似乎感到了他的用力,生疼生疼!今天,现在,这样的她,真的很……让人心疼!
凌寒站在龙炎身边,黑茶色的眸微微透出些伤感,刚毅的脸轻轻低垂,让人一瞬间觉得,他的存在,缥缈到失去了依托和影像!
那道颀长的身影闭上眼,棱角分明的脸上缓缓溢出一种叫做怜惜的感情,他感觉的到,面前起舞之人的痛楚,她的绝望,她的疼痛,他都感觉的到,从开始看她写的东西时,他就明白,身边这个他很在意很在意的女子,并不是那么的快乐,快乐到如她的笑容一样的快乐!
每个人,都在为眼前的舞所惊心,不是她的舞多么美丽多么耀眼,只因为,这一舞中含了多少的绝望和伤悲,没有任何人可以碰触的伤悲!
烟火依旧,风吹衣动,拂出的是衣带飘飞,拂出的是夜色凝朗,五彩缤纷的天空,深湛黝蓝,似霞衣蔽日,更似大地万千!
观景台上,寥寥数人,神色各异,大不相同!
“冰若……”潺潺的声音似溪流,更像天籁,可却嵌入了比天高比海深的情意,无可企及!
“好看吗?我好久没有跳舞了,感觉有些爽,你们看的如何?”我停了下来,拂手一挥,那条白色的丝带飘飘扬扬飞下了观景台,“凌寒,偶尔给点反应嘛,看我跳的多辛苦!”
龙炎默默起步,走向我,抬手时我才发现他有些颤抖,那琥珀色的眸中有些怜惜,明媚的清澈无华却是漫溢着感同身受的痛苦。
“怎么哭了呢?”他的手在我脸上轻柔的流连,也不顾旁人是否在场。
歪了头躲了一下,自己赶忙擦掉眼泪,“是感动的啊,看我从小就没过生日的人,第一次过生日就这样的盛大,不感动才怪呢?”
“怎么会没有过过生日呢?”他开口,轻声的询问出来。
莞尔一笑,抬头看他,“你不知道吗?所谓的生日就是母难日啊,多年前你可知她忍受了多么大的痛苦才诞下你,你好意思拿这样的日子来庆祝吗?”
“还说呢,今天怎么没有看见母后娘娘啊,看,你又忘了?”有些后知后觉的问他,既而向旁几步,连我自己都知道,现在的自己要多假就有多假!
“母后今日没来,说是不适合这样的场合,让我们自己随意呢!”龙炎缓缓开口,拉住了我的手,以便我不会离他太远。
“那还不去看看?”有些责怪的看他,“你怎么让她一人呢?”连忙推他离开,凌寒自然的就跟了过来。
边说边推的空挡,我们就朝楼下走去。
“冰若,其实我……”龙炎欲言又止,本来他是想告诉冰若他自己的身世的,可是……最终还是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
凌寒默默紧随,也不说什么,只是,那黑茶色的眸又变的平静出奇,死水般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