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荣妃啊,皇上已经给小皇子赐名了呢,以后我们只要静等着他一点点长大就好了!哀家一眼就喜欢这小家伙呢!”楚筵汐抱着小小的粉嫩婴孩,宠爱的望着怀中乖巧出奇的孩子,他的眉眼有七八分的像龙炎,一双眼睛也是遗传了他父皇的,透出清澈稚嫩的琥珀色,正滴溜溜的转着打量楚筵汐和荣妃。
“母后啊,皇上也太不重视咱们忆峋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来看过一眼!”荣妃自恃产下了天宇第一个皇子,才刚刚有些力气就跑到长乐宫来抱怨了。
楚筵汐眸中一痛,抬头紧紧的盯着荣妃,直到把这不知轻重的妃子看得发毛了才厉声斥道:“目前的情形,能好好待在宫里就不错了,哀家劝你不要再作什么妄想,否则……”
一抹狠色闪过那张风韵依旧的脸,快得让荣妃以为是错觉,却在想进一步确认的时候她又低下了头,柔声笑着逗哄怀中的忆峋,“你说是不是啊,峋儿?”
软软的婴孩身子不知外物的动着,琥珀色的眼眸望着他的祖母,咯咯的笑了起来。
“真是个讨喜的孩子,以后一定有出息!”楚筵汐心底有些难过,却仍旧笑着。
荣妃不甘心的在心底暗自嘀咕:明明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皇上还是……
突然,长乐宫的殿外响起一阵凌乱异常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满面惊恐的冲了进来,颓然跌跪在地上时,才断断续续声音颤抖的说道:“不好了,娘娘……太后娘娘,皇上亲手杀了文昭容,提着剑往……往这里来了!”
什么?
楚筵汐怔怔的呆住,终于……来了吗?
“大胆奴才,休要胡言乱语!”荣妃跳起,拔高了声音厉斥。
楚筵汐默不做声,唇色殷红欲滴,分明是刚才咬的。可那张脸却时惨白的没有人色,她早就知道……这一刻会来的!
怪只怪……从来没有真正的明白过养育二十几载的儿子啊!
“快,快!”楚筵汐目光一略怀中的孩子,身体骤然僵硬冰冷,“来人,快把小皇子藏起来,快点啊!”
炎儿……会杀了他的!
炎儿他,真的会的!!!
“来不及了吧!”潺潺的声音,夹杂着些微磁性,只是阴沉的可怕,让听到的人不由得心底恶寒。
长乐宫中的所有人瞳孔扩张的望向门口,霎时间倒吸了口冷气。
颀长的身影,一身锦衣华服,晶莹白皙的右手提着一柄长剑,那剑如水晶一样透明美丽,只是上面滴落着一星一点的鲜血,刺目耀眼的让人惧怕!
那是……文昭容的血!!!
黑暗中由模糊到清晰的身影,借由那身衣服丝毫不掩盖他通体的凛冽和华贵雍容,但是……却也在灯火的照映下空寂出仿若地狱修罗一样的杀气和疯狂!步履轻盈而缓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死亡判决书上又画下了一笔,只不过……他的形状慵懒随性,长发散乱的扬在背后身侧,同时又多出些九天神子都比不上的绝尘出世,清清淡淡的安然气息,自然的比世间万物更加的无与伦比。
这个……是人吗?
如果是人,为何能够将这地狱的修罗和就九天的神子完美无缺的融合到一起?
如果是人,为何在此刻的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
如果……是人,为何他的眸光那样的死寂冰冷,根本没有一点点生气?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其实并非多么的俊朗出众,此刻正苍白如雪,削瘦的下巴轻轻一动,薄薄的唇形好看的微微一挑,讽刺的勾出一个比寒冰更加冷的笑,他的眼睛早已看不清原来的琥珀色了,只余下幽深沉暗,生生的让任何人都看不到底。
他的眼睛明明是看着周围的一切,可是却从未曾在他眼中反射出一点点的色彩,好像……他的世界,从来就没有过任何色彩!
“你说,在四月初八后,是不是派人去跟踪了冰若的马车,并且四月十六那天于天臧境内的一个山谷中……借调虎离山之计伏击了他们,以至于让冰若连同马车都坠落了悬崖?”龙炎空洞的眸子透出死亡一般的深沉,淡淡的扫了一眼荣妃,身形雷打不动的孤单立在殿中,此刻的他,就像是被所有人给抛弃了一般,单薄的可怕。
“皇上,您……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荣妃僵住了,勉强开了口,身体却如风中的柳絮,颤抖个不停,几乎无法控制。
这样的皇上,她没见过!从来都没见过!!!
“这样啊,那……曾经冰若外出时,赵家应该也曾派人刺杀过她吧!比如说……在弘城,在……”龙炎没有反应,只是随意地又问了一句。
“皇……皇上……”荣妃感觉到了那个应该是自己丈夫的人,从她的回答后身上就不停的释放出压迫人的窒息感,无疑……她有些承受不了了。
“她说,是她和莫毓之商谈,作为天阴在天宇的内应,但交换条件是……浮生梦!可惜,莫毓之好像对浮生梦此次的用途毫不知情。”龙炎低了头,早已散乱的长发垂落了下去,殿外吹来的风撩起他的发,隐约能够看到那张白得几乎要死去的脸,“不过……之后却是没有再派人赶尽杀绝,因为浮生梦本身就是无解之毒。”
“那么,你告诉朕,是谁……让马车跌入深渊的呢?”龙炎歪了歪头,再抬起时似乎有些困惑的望向了荣妃,“你说,是谁呢?”
“皇上……”荣妃惊觉的后退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几乎跌坐到地上,明明是那张熟悉的脸,那样如孩童般的困惑为何带着冰寒的讥诮?又为何……他的眸中除了死寂空洞,就什么都没有了?
“呵呵,朕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呀!”龙炎状似顿悟的点点头,右手的剑抬起,剑尖直指荣妃,他淡淡的笑了笑,他……在笑??他……是在笑?!!!
荣妃狠狠的颤抖,突然不顾一切吼了起来,“是啊,是我刺杀她,那又怎样?也是我托人买通人手,在明知道她中毒后依旧赶尽杀绝,那又怎么样?是我,就是我!”
发狂的女人!
龙炎眼眸一眯,也不打断,只是静静的立着,依旧如前那般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寸寸的残酷无情起来。
“她是个妖精,她不要脸!她来历不明还赖在宫中,不仅迷惑皇上,还企图颠覆天宇,这样的女人我为什么不除掉她?还留下她危害天宇?”荣妃尖声叫嚣,有些错乱的咒骂起来。
“她染指大臣,还和天臧的太子,天阴的皇子私通,简直是天宇的耻辱!”她继续语无伦次的吼着,“什么女神后裔,根本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一次次的杀不掉不就证明了她是个妖怪吗?”
“原来这样啊,”龙炎动了动唇,状似了解的开口,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忽然看向了楚筵汐,“你相信吗?”
楚筵汐无语。
除了心疼的看着眼前的龙炎,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被爱的人如此的遭到他人的辱骂,他……会没事吗?
“是啊,她就是妖怪!”龙炎大方的承认,点头同意荣妃,然后剑尖寒芒一露,声音突然如刚进殿门时的一般无二,“但是,朕也告诉你,告诉你们,她——上官冰若,便是我封沉大陆的女神,便是伊奈斯在这个时代的存在!”
“听清楚了?不是伊奈斯后人,是女神,是……女神!”龙炎偏了下头,皱眉言来。
楚筵汐惊住!
不是伊奈斯后人?是……女神?
筠筠是伊奈斯后人,这是当初认识云逸后她才知道的,如今……冰若不是伊奈斯后人,而是伊奈斯吗?
可是……能相信炎儿的话吗?或许……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不,是真的,这是真的!
楚筵汐忽然惊诧万分的看向龙炎,她怎么忘记了,炎儿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啊!
他是云逸和筠筠的孩子,是……那一族的后代,他从来就是天赋异禀,能够感觉到一般人感觉不到的一切啊?!!
死了的,不仅仅是上官冰若,一个女子,而是……伊奈斯?而是炎儿的保护神???
“不用妄图说这些话来激怒朕,好寻求速死……朕从来就没打算过要杀你呢!”龙炎逼近几步,挂着鲜血的剑,泛出腥潮味,几乎要划到荣妃脸上时他才猛然收起长剑,“冰若说过,要惩罚一个最可恶的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她,而是让她好好的活着!”
“朕不会杀你的,但是……死,死生不能,还是生不如死……朕都不会吝啬选择那个最好的方法!”那个颀长的身影翩然如仙的转身,只留下默然泣泪却早已失去反应的荣妃,以及所有害怕的无法移步逃走,甚至连呼吸都遗失的宫侍……
他,应该是要走了吧?
怀着如此的想法,所有人不由得木木低了头,可是……变故却出现了!
楚筵汐怀中的孩子,有些迟钝的此时才感应到这殿中的不正常,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那个如神子般的男子脚步一停,转过身……满脸的痛恨,满脸的愤怒,面无表情中明明就饱藏着这些,只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又是加深了颜色,“他……不该存在!!!”
还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的意思,一阵劲风掠过,剔透如水晶的长剑已然刺向那个仍在襁褓中的幼小婴孩……
楚筵汐大惊,果然,炎儿还是动手了!
“不要!!!”楚筵汐往旁边一躲,堪堪避过剑锋却仍是被剑在婴孩的身上划了一道,险啊……要差一点点,就直接把那孩子的头给割下了!!!
楚筵汐连忙离开那里,抱着孩子开始闪避,她清楚炎儿的武功极好,尤其是近几年来,所以……一旦他起了心,不是躲过一次就没事了,而是……除非他放弃,否则……
“炎儿,他是你的儿子啊,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楚筵汐一边躲一边大喊,此刻哪里顾得上国母的身份和仪态,只是很狼狈的被自己的“儿子”追着。
“炎儿,冰若不会希望你这样手弑亲子的,更何况我还是你的母后啊!!”楚筵汐称“我”,试图让龙炎放弃杀意。
身后的杀气颓然消失,楚筵汐停下来站定,转头看向龙炎,却仍旧心脏抽痛的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
这孩子一直在哭,可能那一剑伤口很深……
“母后?”龙炎讥讽的笑,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只是很机械的抬头看着楚筵汐,“你忘记了,我是弃儿,我是被抛弃的呢!”
“或者说……我该叫你声姨母才对吧!”
楚筵汐身体凉透!
这样的口吻,他……早就知道了?
“来人!”龙炎没有再看向楚筵汐,只是挥手叫道,看到门口出现的杨韬凌寒一干人等,他垂了眼帘遮住眼中的一切,吩咐道,“将荣妃幽禁于宫外,终生不得与其子相见,另外……文昭容,将其尸首遣归,至于文家……容后再议!”
“朕要你知道,不能与骨肉相见的……痛苦!你们要朕痛死,那朕就千百倍的返还给你们,如何?”
“走吧!”那个人将水晶般的长剑抛给凌寒,径直走出长乐宫。随后,有人架走了荣妃,有人离去,不消一会儿,长乐宫已然空旷的没了喧闹。
楚筵汐小心的拉开忆峋的襁褓,查看着伤口,还好……没有伤到大碍,只是皮外伤,却是怕要留下疤痕了呢!
以后,忆峋就跟着她吧,她如是想着!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欺负这个孩子,绝对不能!!
封沉1805年六月八日,翰轩帝之文昭容暴毙,荣妃被幽禁,其子由太后亲养。
六月九日,文家全族,尽数被杀,罪名繁多而重,几乎没有任何扭转的可能。
六月十日,宰相递上辞呈,请奏准其告老还乡……
六月十一日,共有老臣五名递上辞呈……
六月十三日,朝中已有很多身在重位的臣子离开,放弃了手握多年的大权……
六月十六日,各国使臣相继到达裕陵都,被安排在城中的驿站,同时也听说了近来天宇的各种变故。
六月十八日,翰轩帝将丞相一职授予杨韬,并同时安排一些年轻的学子接手朝中的各个空缺。
天宇,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封后大典是定在六月末的,这期间的筹备时间才仅仅是本该有的一半,但无疑……它仍旧是空前盛大的。
朗鸿熙来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是难过万分的。
他是受到请柬才知道冰若即将成为天宇的皇后了,至于天宇境内的各种传言他却是一概不知。
莫毓之因其胞弟染病,便派了博雅和博恒过来,自己并未到席。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这些使臣来到时,是被安排在了驿馆,而非宫中的映月楼。
每个人心中都很纳闷……众所周知,天宇对来访的使臣十分的礼遇,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出使天宇而来,每次都会在映月楼接待所有使臣,今次……却是异常的怪异。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叫杨韬的青年男子,可没想到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文雅男子,竟然是天宇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权执掌者!
陪同他一起接待的还有天宇很有名的龙靖王爷,只不过……朗鸿熙发现,这次见他,比上次有了很大的区别,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总感觉……有些憔悴,有些寡言,也没有了原来的温润,更加不曾见过他笑如清波的模样,就是待人接物上也多了些牵强和掩不住的愁苦。
天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见龙炎!
从到的那一天起,就没见过,自然其他人和他一样,也没有见过当朝天子,就是正式的接待场面也不曾见他露面。
怀着无比的疑惑,朗鸿熙倒是常常去街上转悠,也许那里可以探听到什么消息……
裕陵都的气氛有些怪异!
这是他出来后最为深刻的一个感觉,上次来这里裕陵都的人们都还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可这次……却显得有些颓废,有些低落。
街市上也远没有以前繁荣,似乎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俊逸翩翩的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衫,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扇骨的材料极为少见,一时间还真分辨不出来,他的脸上贵气雍容,一看就知身份不低,漂亮的眼眸呈现黝黑的色泽,神光点点,分外的引人瞩目。他温和的微笑,显得谦谦有礼,一头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身后,以银丝绑缚,只是……天成高贵的眉宇间多了一抹淡到极致的不解困惑,显得浊世独立。
可惜如此俊逸的男子,竟无法引起裕陵都的百姓又一点点的好感,他们仿佛在担忧着什么,步履焦虑匆匆,根本无视某个人的存在。
朗鸿熙有些苦恼的轻轻在心底叹息,如果这情景让冰若看到,必然要嘲弄他一番了,连普通人的目光都吸引不住呢!
“这位大婶,麻烦来一碗面吧!”朗鸿熙看到一个路边卖面的摊,便走了过去。
那面摊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她听到声音抬头很是诧异的看了朗鸿熙一眼,随即勉强扯出一个笑,恭敬的说,“公子请稍等!”
大概过了一刻钟,就有香气扑鼻的面端了过来,朗鸿熙优雅的拿了筷子就要进食,却在那时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看向这妇人,“请问大婶,最近出什么事了吗?我前不久经商路过这里时,明明……”
“公子不是天宇的人吧!”妇人叹息着幽幽说道。
朗鸿熙闻言心中一动,温和笑意溢满的漂亮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机:这人,怎知道他并非天宇之人?
“这也不奇怪,如今天宇上下都知道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妇人根本没留意到这小小的变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娘娘病了啊,病得好严重呢!”
“……”朗鸿熙没有开口,放下筷子示意他在认真听,心底却在这时由不住的有些慌乱起来。
“就是四月份的事啊,贵妃娘娘病了,皇上曾经守在景兰轩几天几夜呢,后来太后娘娘下旨把娘娘移居到了栖凤宫,皇上又封了娘娘为后,只不过……皇上从四月末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进栖凤宫探望过娘娘呢!”
“听说,娘娘是撑不过去了,皇上才会不顾一切的要给娘娘一个名分。”
“公子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天宇朝堂前不久刚换过人的,好多以前权力登天的大人全部都走了,皇上新任命了些年轻的读书人呢!”
妇人一边说,一边收拾着面摊,此时一个客人都没有她却仍旧很细心的把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娘娘还很年轻啊,老天爷就这么狠心收了回去,不是说娘娘是伊奈斯女神的后人吗,为什么女神不来救救娘娘呢,只怕……娘娘她……”说到这里,妇人突然眼中含泪的啜泣起来。
以至于连那个要了面却没吃一口的人走了,她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
朗鸿熙有些浑浑噩噩,心里就像是翻江倒海的波涛,一声声的汹涌澎湃着。
冰若那么健康,怎么会好端端的病成这样呢?
这是……胡说的吧!这一定是胡说的!!!
冰若精灵古怪,生性活泼好动,又聪颖异常,根本不会病得如此严重,一定是这些人以讹传讹,危言耸听的!
也不知怎么的,朗鸿熙竟走到了城外,出了城门,心里仍旧是冷静不下来,脚步也有些凌乱,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根本就是大脑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
但是……当他举目看到护城河边那道颀长的人影时,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单薄的男子,静静的矗立在护城河边,一身月白的锦衣长袍,长发随风而起,洋洋洒洒的模样仿若九天外的神子,只是……有什么地方改变了呢?
朗鸿熙快步向那边走去,他认出来了,那就是龙炎,那个冰若为之停留的男子。
棱角分明的脸庞,比以前更加的瘦削,仿若刀刻一般的惨白死寂,他怔怔的立着,目光透过这个空间,仿佛在遥望着远方,却又好像……他看到的,是这个世界什么人都触摸不到的地方!
他的眼眸深陷在眼眶中,眸色黯淡无光,本来琥珀色的瞳仁令人惊异的幽暗深沉到失去了那份色泽,只是如深渊一样的可怕空洞,根本看不出一点人气。
他的唇很苍白,倔强的抿紧,却又掩不住那抹从灵魂里透露出来的忧伤绝望,他的眉狠狠的纠结在一起,安静的仿若雕刻的娃娃,没有心脏的跳动,没有脉搏的声音,只是如死物一样的隔绝出整个尘世,干净纯洁却偏偏又让人心痛怜惜。
这种感觉,他……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原本那个难测微笑的帝王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朗鸿熙呆呆的望着那个帝王,总觉得……他像是早就死了一样,看不出一点点的生气……
回头一瞥,在那帝王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黑衫的修长男子,定定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前面的那人,黑茶色的眸中纠结着某种无人能够读懂的涵义,只是他的面容依旧刚毅生冷,平静的犹如死水!
【那啥……
最近几天可能没有办法贴文了……
上学期偶挂课了……郁闷的就!该死的破学校,就因为我姓张,姓氏的首字母是字母表比较靠后的位置,排学号的时候也是在班里后面的位置,该死的它就挂了我的专业课!!!
其恶劣程度,其黑暗之势,其无耻之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气死我耶!今天去系办公室签了名字才发现,一个班里挂课的通通都是学号在后10位的,他奶奶的,不让人骂人都有个由不得!!!
好了,咱们回归正题,那个……本周末要补考(***,提起这个我就来气!),我这一周都必须把笔记抱着啃几天,好歹也得过去,不然就得等到大四……天知道到时候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补考结束后,我就会来更新了,请大家谅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