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惊的看向四周，却未发现他们的影子正在渐渐地发生变化，一道烟雾升起，清欢和夜徽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
“小鲤鱼，本座给你两个选择。”清欢单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伸出两个手指头在红衣姑娘面前晃了晃：“一，离开。二，死。”
刚才她离得近自然将这个小妖的原型看了个清楚，是条金鲤鱼，怪不得楼老爷会说泛着红光。
自古以来便有鲤鱼跃龙门，摇身变作神的说法，但是能蜕变成龙的是少数。
可是金鲤鱼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一出生就是半神之体，只要稍稍修炼就能跃过龙门。
所以，清欢看到她是条金鲤鱼的时候就起了不能浪费人才的心理。
不想死就离开，不离开就受死。
红衣姑娘不说话，咬了咬下唇转身准备逃走，清欢弹指一闪后，一个金光锁落在了红衣姑娘的腰间，登时叫她动弹不得。
楼月沧见此，不由得心急：“仙子，红衣她生性善良，从来没有害过人。请你们两位放过她吧。”
“你怎知她没害过人？她说你就信么？”夜徽负手站到他面前，微微眯眼，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逼得楼月沧后退了几步，差点踩到西瓜皮。
清欢见此，拍了他一下的后背，怪他吓到楼月沧。夜徽可是做了好多年帝王的人，天成的威严便是一把刀，楼月沧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凡人，那里承受的住。
夜徽挨了拍之后，果然收敛了许多，后退几步，但是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小鲤鱼，你若真的喜欢他，本座可以宽限你几日。但在此之后你就必须随本座离去，不得再入凡尘。”清欢站在红衣姑娘面前，仔仔细细的将小鲤鱼看了个透彻：“本座今日心情上佳，不开杀戒，只要你二人分开。本座可以不追究。”
从前的时候，清欢碰上这些事情一向是不大爱管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她却不能不管。
奈何红衣姑娘和楼月沧爱的太刻骨，实在是不想分开。
“上神，红衣愿舍弃妖身，不再长生、修仙。只求与楼月沧做一世的夫妻，哪怕再无来生，红衣也心甘情愿。还请上神成全。”红衣泪眼婆娑的看着清欢，小家碧玉一般的模样，却是死士一般的性子，倔得狠呐。
人分不出神和仙的区别，他们总以为神仙就是神仙，没什么不一样的。可是妖却分辨得出，因为神不同于仙。
神，乃是上古时期便有的。要么是集天地精华所生的天神，要么是天地间的生灵修炼成的上神。
仙，是后来凡间的人或者生灵修炼成的，灵力不及神的纯净，力量也不如神强大。
妖既然能分辨得出他们是神还是仙，自然也能知道来者自己能不能惹得起，显然这两个，是谁也惹不起的主。
且不说这二人的气息纯净，但看衣衫也能看出来。
在神仙二界，寻常的人是不能穿纯白色和正黑色的，只有权力为王者才可以。
而眼前的姑娘一席精白色的衣衫，袖边银色的云纹流转，高贵之气浑然天成。
男子则是一身玄衣，上面点缀了些闪亮的银线，光从衣上滚过如星空一般，是冥界独有的衣衫名为夜溅星河，红衣虽未见过，但是听同类讲起过，所以大概能认得出。
“楼月沧，你可愿放弃这一世的相守，成全红衣。”清欢封了红衣的嘴，去问楼月沧：“你要知道，鱼跃龙门最起码需要一千年的修为，而且需要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才能见到龙门。这些本座都可以帮她，而且她会成为神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族。但你若想让她做一世凡人，本座也可答应，只是百年已过，六界再寻她不得。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楼月沧听着清欢的话，面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又看了看红衣满脸的泪痕，他低下了头。
想她原可一步登天，脱去妖身成为神族，若因为自己的私心断了她的机缘，自己又怎么能原谅自己。
长痛不如短痛，就算让红衣一辈子恨他，他也不能害了红衣。
成为神族之后，天地同寿，那样漫长的时光，她应该会忘了他的。
“红衣”楼月沧做了决定，笑着抚上红衣细白皙如玉的面颊，眼中的悲怆愈演愈烈，声音颤抖的像飞舞的水袖一般：“忘了我。”
红衣紧咬的下唇渗出了血，殷红无比，腮边的泪一滴滴滚落，腰间的金锁散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
那是因为红衣正在试图挣开。
可她到底挣脱不得，眼看着心爱之人的手落在身侧紧握成拳，然后目光决然的离她而去。
清欢叹了口气，解开红衣的口，站到夜徽的身侧，长舒了一口气。
“楼月沧，你以为你是在替我着想吗？你根本就不明白，没有你，就算是成了神，拥有了千年万年的生命，我也不会开心的。”红衣哭喊着冲楼月沧远走的背影大声说道。
“那样漫长的时光，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红衣瘫坐在地，满脸都是泪水：“我宁愿做人间一闪即逝的烟花，也不愿变成一块天界的石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夜徽淡漠的看着楼月沧的背影，目光闪了闪，有一抹怅惘独存，随即又冷喝道：“楼月沧！今生，你要娶妻生子，敬父孝母，寿终正寝，否则永远见不到红衣。”
楼月沧的脚步顿了顿，仰了仰头，脚边有晶莹的液体滑落，嘴唇颤了颤，说道：“也好。”
等到楼月沧离开之后，清欢才犹豫了一下，解开红衣的囚锁，将她抱在怀里，任她在怀里痛哭。
“红衣，你是他命数中的意外。本座不能允许他这一世有意外发生，你明白吗？”
顿了顿，清欢又说到：“过完这一世，你就可以和他长相守了。”
“真的？”红衣用一双泪眼看着她，眸中满是希冀，清欢笑了笑，看着远处的黑暗轻声道：“真的，只要他心里还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