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姬爸爸把午饭做好了,简单的四菜一汤,却香气扑鼻,引得人食指大动。乡下最普通的食材,却有着城里所没有的质朴味道,是一种很醇正的感受。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大家伙儿便开始动手做起了过年前最重要的准备工作——贴春联!挂灯笼!
奶奶用米浆熬成了最原始的浆糊——米糊,姬爸爸搬来了木质楼梯,姬如雪和姬安然便开始合作贴起了对联。
姬安然爬上梯子,拿着对联在墙上比划,姬如雪看着位置让姬安然做调整,等调整好了,姬如雪便举着盛米糊的大搪瓷杯到姬安然手能够着的高度,姬安然拿起用枯草做的简易棒子沾上米糊涂在墙上,然后把对联贴上。为了防止对联乱飘,姬如雪一直扯着对联下端,两只手一上一下,脚还要抵着楼梯防止它打滑摔着姬安然,姿势可谓是非常怪异。
房子一共三进,中间堂屋,两侧起居屋子都要贴。两姐妹折腾了半小时才终于把对联都给贴好了。
有了大红色的对联,暗暗的砖红瓦房显露出了一丝喜庆的气氛,有了点年味儿。
随后,两姐妹拿起两个大红灯笼,跟着姬爸爸上了二楼。等姬爸爸把楼梯放好,两姐妹一人一个把灯笼挂了上去,红红的灯笼下有着长长的穗子,穗子随风摇摆,向着远方,煞是好看。
门面已装饰好,剩下的主要就是准备春节期间的各类吃食了。
这边的年夜饭也是有讲究的,必须有鱼有肉有腊味拼盘。鱼和肉自是不必多说,古来风气就是如此,而且一个桌上每种菜都得有两碗,寓意好事成双。腊味拼盘又是什么呢?这个就很是一道特色了,堪比舌尖上的中国。
这里的人都会每年腌制腊菜,不仅仅是人们熟知的腊肉,还有腊猪耳朵、腊鸭珍、腊鸭掌、腊鸭翅、腊豆腐等等等等,最特别的是腊鸭掌和腊鸭翅上从头到尾会缠上鸭肠一起腊制,每一种都很有嚼劲非常好吃。然后在过年的时候,弄一个大的搪瓷盘子,把这些腊制品分门别类放在盘子里,摆得满满当当,这就是腊味拼盘。
腊味拼盘是姬如雪这群小孩最喜欢的一道菜,因为不仅仅可以佐饭吃,还能当零食。在满桌子鸡鸭鱼肉里面又最下饭,不会觉得腻。不过大人往往不让她们吃太多,因为比较咸,吃多了就不太好了。
整个下午,一家人都在忙着杀鸡宰鸭剁肉,处理各种食材。不过有两个人不忙,一个就是小弟弟姬安华,他只好奇得瞅着一群人忙忙碌碌,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好像看着大家跑来跑去让他很开心的样子。另一个就是爷爷了,基本上冷眼旁观,只安静得抽着烟,一个人窝在炕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情景,一家人早就习惯了。小弟弟是帮不上忙,而你要是指望爷爷插个手都无异于天方夜谭。前些年,爷爷还指望姬安华能治好,所以虽然一如既往得不做事,但还会分心照顾下姬安华,现在,连他以前心心念念的孙子都不管了。看一个垂暮老人落寞的样子有些可怜,可是,谁又能招惹得起他呢?引来一顿数落或者谩骂都只是轻的,要是他演戏装可怜的瘾又上来了,逼你答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浑身是嘴都没办法说服他一分一毫,固执的劲儿堪比挡路的大山,所以大伙儿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