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刮起来了,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
我漫步在幽静的大街上,路上只有我一个。我在那破旧的长椅上枯坐,头发,如枯黄的秋草一样零乱,与清冷的月色一起感伤。怀念,是被记忆的锋刃划出的伤口,一滴一滴渗出的鲜血,刺痛了心灵。思绪,是一块不堪揭起的伤疤,无以诉说的心结,无法自释的沉重。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满天飞舞。不一会,就变成了银色的世界,地面上成了雪毯,房上铺满了棉絮,那桐树上开满了梨花,柏树上、竹枝上挂满了雪球和银条。远远望去,玉树琼枝,银妆玉砌,充满了诗情画意。
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像玉一样洁,像银一样白,像烟一样轻,像丝一样柔。雪花落在树枝上,毛茸茸的,亮晶晶的,像梅花鹿探出的小角,又像随风飘舞的银丝。雪花也如蝴蝶般飞舞到屋顶上,像给屋顶编织了一顶洁白的帽子。飘落在松柏上,像为它特制了一件棉袄。远处,雪落在山上,像为大山做了一张雪白的被子,放眼望去,整座大山都沉浸在白茫茫的雪当中。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嗯,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听着IFYOU,虽说是韩文听不懂,但是这旋律牵动我的心弦,好冷,好痛。十二年来第一滴泪,悄然留下。抬头望去,凌川市的夜空,迷雾中透出两个闪亮的星星,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
五岁那年,父母出差时车祸身亡,这成了我的痛苦,心里的伤疤。后来我被送去孤儿院。从那以后,我学会了乐观坚强和独立,也许只要这样,父母在天上才会开心吧。
十五岁,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父母温暖的怀抱里幸福成长,而我早已出来工作了,一边读书,一边工作,为的是学费。不想增加孤儿院负担,我搬了出来,回到了那个十二年前那个幸福的家,可是我却失去了原本的幸福……
空荡荡的房子,一个人守候,我害怕黑暗,睡觉也要开着小台灯睡觉,因为这样会有的安全感。
我去过酒吧工作,经理竟然安排我专门陪别人喝酒,我忍了,我也认了,酒量不好的我,做了两天我就辞职了,这份工作我做不来,酒吧这种地方,人多杂乱,危险弥漫。辞职后,我去了一间咖啡厅工作,老板娘对我很好,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我也渐渐地接受她了。在咖啡厅工作我算是比较轻松,做得很开心。
其实我很不明白老天会这么残忍,我知道人终有一死,但是为什么要在我这么小的时候而夺取我父母的生命,夺取我的爱?好不公平。
狠下心来一抹抹掉脸上的泪痕,我不能哭啊,我要坚强。
这时突然响起几声枪响。我吓死了,夜深人静,居然这时候有枪响,还不吓死人?可是四周却并没有人,枪响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命要紧。不然就会乱枪射死人啊。
走过一个小巷的时候,我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拉进了巷子里面。那个人很高,一米八五左右,是个男生。他一手按着我的口,不给我说话,一手按着墙壁,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血腥味。我在想他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可我也不敢多说话,说不定说错什么就会被……杀死。
巷子里很黑,我有很明显的焦虑不安。那个男生低着头,小声呼着气,好像跑得好累的样子,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两只深邃的黑眸闪烁着光。我也不敢动,细小的身子完全被男子的身子包围住。
“哼,跑哪去了,你们给我追。”从小巷看出去,带头男拿着枪,后面七个黑衣人各个都拿着刀,带头男命令后面的找人,我想,找的肯定是面前这个男的,这个男生到底得罪那些人什么了,至于开枪这么严重?
黑衣人并没有发现我们,等黑衣人的脚步声都没了,那男的才把手放开。我还是不敢动,真的怕那男的突然就把我杀了。
“你可以走了。”那个男的开口了,他用了变声器,声音经过变化后,变得像是电影里配音的一样。
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刚刚他靠近我时有很大一股血腥味,他受伤了。
“你受伤了。”我有点不忍心。
“不用你管。”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你别逞强,如果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会发炎的。”我跑上去捉住了他的手。他身体好像没了重力,整个人往我怀里扑,我差点就站不稳了。“醒醒啊,喂。”路灯的光刺进我眼睛里,还是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晕了,身体很冰冷。
我把他扶回了我家,他那么瘦,居然还这么重。我刚要打开灯,他说话了“不要开灯。”他有气无力,身体冰冷过后全身都热起来了。“为什么不开灯?”“……”
又晕了?唉,我把他放在沙发上,他突然拉着我的手“把药箱拿过来。”他的手很热,很温暖。
“我是要去拿药箱,你等一下。”我打开小台灯,他也没说什么。毕竟我害怕黑,而且不开灯的话我也找不到药箱。
找到药箱后,我把它拿放在桌子上,“左腿右腿?”我问他那只脚受伤了。“左。”我用剪刀剪开了他的裤子,小腿左侧有一道很长的伤疤,流着鲜血,很恐怖。是刀划的,不过不是很深。他可能血流得太多,身体无力了。他没说要去医院,恐怕叫他去他也不会去吧。我用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血,之后拿消毒水慢慢地涂抹在他小腿上,因为消毒水涂在伤口非常刺痛,我只能这样帮他消毒伤口了。我就按平时皮外伤时处理的步骤来给男子处理伤口。这过程,男子竟然没说过一声痛,脸上是没有出现过痛的表情。
处理完伤口后,我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浸在冰水里,拿出来敷在男子额头上,灯光太暗,我仍是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他很安详地躺在沙发上。
“你要吃东西吗?”他身体没力气,应该吃些什么补充体力吧。
“给我倒杯水来。”他的声音很弱。
“好,你休息一下。”我把水给了他,他好像很渴,一杯水一会都喝完了。
“我要睡了,你可以回避一下吗?”说完他躺了下去。
好吧,好吧,本想让你去房间睡的,你偏要在沙发睡。
翌日
冬日的阳光也很猛烈,很温暖,透过窗户玻璃射进里。我醒了,我想看看昨天那个男子怎么样,可是,他已经走了。
桌子上有张纸条是他留下的,上面写着“谢谢”。
我坐在了沙发上,有个东西硬硬的,起来一看,是条项链,项链挂住一个戒指,上面镶着个字母“Q”,是他落下的,我想这项链对他有一定的重要吧,可是我没看清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还给他呢?
手心的项链,属于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