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听到这里,惊呆了,呆若木鸡站在那里。儿子这样的举动竟然是为自己解脱!
“不错,正如他说的,我是野种拖油瓶的。
但是我的出身不好,不是我的错,但命中注定,我认了。不忍了,我长大了,我想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眼陈梅,发现她脸色苍白。意识自己的野种一词说的太重了。于是他改变僵硬的站立姿态一屁股坐到床上。陈梅仍然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为妈妈考虑?”
陈梅依然站立在那里,嘴里却说的这一句,可是儿子懒得理会妈妈的情绪的变化,
“眼不见,心不烦!”
他冲了陈梅一句,就站起来要出去,但又停下来并坐到床上,
“我发现我的脑袋瓜够用,所以你放心,我到了勾曲,也不会去麻烦舅舅一家的。到工地或者是其它什么地方找一个学历不限的活干起来,然后吃住在现场,方便,不麻烦任何人。”他注视陈梅,“我不再麻烦任何人。”他重复。
“你决定了?”
“我是你的儿子,说出来的,就是想好的决定。一定要做的。我不想跟酒鬼赌徒打老婆的人生活在一起,更何况我是一祸根呢。”
陈梅没有接儿子的话茬,她在犹豫,姬潜龙让她先忍耐几天时间,但现在儿子已经铁了心离家出走,怎么办?
儿子低着头不做声了,她爱怜地注视着他,“决心下的真大啊!可是你还稚嫩你知道吗?”她在心里这样对他呼喊。
只见她靠近儿子坐在床上,歪头看着儿子,儿子则挪动闪让,“干吗?你以为我是一时冲动啊?”
他以为妈妈觉得他幼稚的不行才这样奇怪地打量他的。
“我想先从小工做起当学徒,只要管吃管住就行。听说香江集团的工地有住宿有伙食,要是要我就好了。这回去先去他们工地试试,不行再找舅舅收留。”
“想不想见亲生父亲!”
陈梅终于鼓足勇气捅破!
姬潜龙没有答应认儿子,只是答应帮助她解决家庭矛盾。
“你在说什么呢?以前为什么死活不肯说?噢,现在我长大了,能自己养活自己了,主动送上门,以后他老了,我还得养他,我有这么傻吗?”儿子这样回答的同时脸上也出现讥讽的神情。
“你这是在恨他。”
“恨他?你说是恨他就是恨他好了。反正你不要告诉我他是谁,也别指望我去找他。他对于我而言就是空气。”
“怎么是空气呢?你的名字就是从他的名字中取的。你叫小龙,他叫----”
“你不要把我和他扯一起!各叫各的,毫无关系!”儿子打断妈妈的话,说着站了起来。
“他要是有一天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认他吗?”
陈梅也站起来并用手去扶住儿子的肩膀这样问。她既然说出第一句关于他亲生父亲的话,那么她不继续说完,与说出第一句一样的困难呢。
“我认他?-----我揍他!”
儿子狠声说完往堂屋走,陈梅本来想告诉他香江集团就是他亲生父亲的,但现在不敢说了,又愣在了那里。
“我要揍他!”
小龙站在他的蛇皮袋子旁边,又恶狠狠高喊一声,拿起袋子准备往外走。
真是无巧不成书,小龙喊的这一句被继父听到了!
继父醉醺醺的,左手拿着一只酒瓶,里面还有剩半瓶白酒,摇晃着进了院子。
小龙与继父顶头撞!
“给老子滚!”
继父醉眼朦胧,以为小龙在故意挡路,“长本事了?敢揍老子?赶紧给老子滚开!”他狠声说道,还晃了晃酒瓶,人也跟着晃动起来。
“让开!”
小龙怒目而视,但是后面的妈妈并不帮他,“小龙,他是父亲,让他走。”她还动手推了一把,小龙受到推力,只好让开,就拎着蛇皮袋子去晒衣架上取自己的衣服。陈梅跟着小龙,不让他收衣服。
“陈梅,过来!工资卡的密码是多少?”
继父左手依然握着酒瓶,右手却拿着她的工资卡。乘陈梅在跟儿子说话的空,他进屋从陈梅的包里拿出她的卡,但不知密码,才不得已这样问。
“他爸爸,你看你染上赌瘾六七年,把自己变成什么了?存款赌光向朋友借钱,朋友借不到,借高利贷,现在连房子也卖了,到这里来租便宜的房子住。你还不好醒醒?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酒鬼?”
陈梅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老师的那一套。
“少废话。”
和以前一样,她的话丝毫没有效果。
“小龙要走了,你能不能劝劝他?”陈梅还在争取。
“赶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快告诉我密码,我要去扳本。老子就是不相信手气老是这么差!”
他嘴上说着,一摇一晃走了过来,陈梅伸手去夺卡,
“我的工资要负责一家人吃喝拉撒,你实在要赌,再去借高利贷吧。”
“日鬼呢,他们不肯,也不让我扳本,并说欠的债也不要了,叫我不要再去找他们。”
“这不就行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很快就能再买房子。一家人好好过。”陈梅一手抓住工资卡,用手扳他的手指,希望他松开。
但这使他很恼火!
“他们想的太美了,我要扳本!给我松手!”
他狠声说话的同时,左手的酒瓶抵住陈梅的脑袋,这引起小龙的警觉,“你在干什么呢?!把酒瓶拿开!”
他用力喊道,可是继父根本不予理睬!反而变本加厉喝令陈梅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就砸你脑袋!”
小龙并没有伸手去拉住他养父,因为他养父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会耍无赖,说儿子打老子,喝了酒就更加会疯言疯语闹得不可收拾。那样反而给妈妈添乱,他本人并不怕他的淫威。
“这是一家的活命钱。”
陈梅改用双手捏住工资卡,同时用身体挡住他,不让他出去。
“你不但要给我卡,还要告诉我密码!”
“不告诉!”
“告诉不告诉?!”
“不告诉!”
“啪!”的一声,酒瓶在陈梅的头上碎了。酒流了陈梅满头,额头上出现殷红。
陈梅本能用双手护头,双眼往上翻转,向丈夫发出愤怒的目光!任凭酒水在任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