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啊。还有,我要走了,再给你这个老家伙做一顿大餐,让你以后看见美食就忘不了我,哈哈。”
轻狂的笑声舒缓了老者紧锁的眉头,这小子……
“对了,老爷子,当年那个得第一的家伙叫什么啊,他用的剑也一定很厉害吧。”
“他姓云……”似有避讳,老者不再言语,直到少年回头,复道:“用的是木剑。”
“什么?!”少年呆住,不过转瞬,眼中的呆滞便化为决绝,“放心吧,我一定会打败他,然后,封剑华山!”
看着面容依稀不辨却依旧挥手的少年,老者喉头似有什么哽住:“你终于长大了。”只是,少年早已听不见。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么?”再转过一个坡口,少年身影已是不在。只见老者背后的黑暗晃出一道素衣长袍,那赫然便是徽山古派的掌门,沈筱。
“有些事情,本就是需要湮灭。”
“你真自私,”沈筱冷笑一声,语气之中满是鄙夷,“二十年了,你难道就是把他当成一枚实现愿望的棋子?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就对你,你们徐家这么重要?”
“你也是武人,知道比起利来,名,对我们的重要性。这同时也是为了第一家族的荣耀,为了它,我可以牺牲一切。况且,”老者顿顿,直面那白袍猎猎,眼神不带一丝波澜,“我从未把清儿当做棋子,二十年来,我待他,一直视如己出。”
“哼,该死的家族观念,也不知道云家造了什么孽,竟……”不知嘲讽还是叹气,“唉……那林家的小子呢?”
老者也是一阵长叹,不知,从何说起:“自十年前,林家被毁,云雪那个丫头应林如海的恳请,将枫儿送到我这来。八年来,清儿与他一直情同兄弟,只是他怨气太重,两年前战事平息之际,竟自己去了帝都,我怕他杀气过重,所以让清儿提防着他,以备不测。”
“不测?那你将清霄交给他?你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觊觎这把剑,你害了他,他这一路不测太多了!”
“凤凰经历涅磐才会永生,生铁只有淬火才能成钢,他要变强,这就是他必须经历的。”
“你这是在赌!如果……”
“这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你让我?保护他?”
“不,”老者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定,“是你们整个徽山!”
“凭什么?”话音才出,沈筱只觉一阵强大到他无法抗拒的剑气凝成,不好!
“就凭……”身形未动,剑已直至鼻尖,话语中不带任何色彩,“你欠我一个人情。”
“木剑?!”单凭木剑便已成如此剑势,此人修为,当真以踏入天人合一的境界!沈筱不敢在想下去,因为那木剑已递到了鼻尖沁出汗珠之上,没有时间了,“好,我答应你。”
“铿——”剑回,就似不曾出鞘。
“告辞。”沈筱再也不想在此久留,身形起落间,早已凌荡在丈余外的岩壁,“令徒,我自会保他周全!”
老者不语,独望着少年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