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就在孙蕙的家中住了下来,当幕宾也没什么事,也就每日吟诗作画。
偶然间发现,顾青霞竟然喜欢唐诗。
顾青霞非常喜欢王昌龄写的诗,王昌龄也一定想不到千年后还有顾青霞这位知己。
蒲松龄也知道,顾青霞嫁给孙蕙也只是报恩,孙蕙当官后妻妾成群,根本无心顾及顾青霞。
这里有孙蕙其他妻妾的嘲讽与挖苦,这里与自己的家乡气候不同,习俗不同,语言不同,饮食不同。
能再次见到顾青霞,蒲松龄已经很高兴了。
这几年,蒲松龄听顾青霞弹琴,顾青霞听蒲松龄作诗,蒲松龄还给她指导作诗的技巧。
这样的生活,倒也是很好啊。
顾青霞带蒲松龄出去游玩过几次,不过次数并不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蕙的官职也不断上升。
终于有一天,孙蕙也离开了宝应。
蒲松龄在宝应也没有地方去了,只好回了家乡,参加乡试,还是和往常一样,未中。
又过去好多年,四十岁的蒲松龄感慨自己的大半生,写了一首诗。
忽然四十岁,
人间半世人。
贫因荒益累,
愁与病相循。
坐爱青山好,
忽看白发新。
不堪复对镜,
顾影欲沾巾!
《聊斋志异》也已经大体完成,蒲松龄一边教书,一边写。
想想自己和孙蕙已经好久没联系了,据说后来他去京城当了大官。
这天,蒲松龄收到一封信,是顾青霞写的。
大体内容是孙蕙已死,自己则回到了宝应偏僻的家中,希望再见蒲松龄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蒲松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前的交通并不发达,车马邮件都很慢。
蒲松龄来到宝应县,当年的孙家大宅,已经大门紧锁,杂草丛生。
蒲松龄打听这宅子的女主人去了何处,人们说以前确实有个女子住在这里,也就三十来岁,不过前不久就病死了,是谁安葬了她,安葬在何处,也没人知道。
蒲松龄没说什么,临走时,写下一篇七言律诗《伤顾青霞》。
吟声仿佛耳中存,
无复笙歌望墓门。
燕子楼中遗剩粉,
牡丹亭下吊香魂。
诗中赞扬了顾青霞在孙蕙死后为其守节,没有再嫁。现在顾青霞死了,她生前居住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只有残存的化妆品。
蒲松龄又来到钱塘湖边,旧地重游,也算是一种纪念。
就是在这个地方第一次见到顾青霞,听到琴声,下起了雨。
故事造物弄人,也许早已注定。
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回家吧。
蒲松龄这样想着,只是这钱塘美景,也无心再赏了。
离开时,天又下起了小雨,就像当时。
“并不见你,便惹起归兴。”
蒲松龄这个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
虽然几十年科举生涯屡试不中,但看到儿孙满堂,倒也觉得欣慰。
每当他看到儿孙们参加科举的时候,他总会摇摇头,轻声说:“科举无益啊……”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不甘心。
年龄大了之后,他也就没再教书,也没人愿意请一个老头教书。
他倒是能安心读一下自己喜欢看的书了。
天下安定,再也没有人因为文字狱受牵连。
可谁又知道天下会安定多久呢?
他想了想,这也不是我一个读书人应该想的,以后的事我也看不到咯。
既然科举无益,为什么千百年来那么多人为之心动。
都说十年寒窗苦,谁又能知道自己为其奋斗几十载啊!
七十二岁这年,蒲松龄参加科举,考上了岁贡生。
只因年龄太大,也无心参加殿试了。
这样也好,这样就很好啊。
似乎是看完了一个人的一生,很漫长,也似乎很短暂。很精彩,也似乎很平淡。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仿佛只是一场梦,真的是人生如梦。
也许一桥轻雨的遇见,不过只是想象之中而已。
我突然回到了那个窗台,窗台下依然是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是摆满了书,那一堆高考复习资料。
桌子上趴着的还是那个叫蒲君白的年轻人,不知道是因为压力太大,还是看书真的能催眠,他确实睡着了。
台灯也没关,可能当一个人很困的时候,真的是没有力气关灯了。
昨夜像是下了一场雨,雨不大,并没有打湿桌子上的书。
那本《聊斋志异》还是被窗外的风吹着,像人那样翻着,不同的篇章讲述着不同的故事。
我却困意全无,看着窗外的风景,思考着。
天渐渐亮了,那个叫蒲君白的年轻人也醒了过来,他也要开始和面对新的一天的生活。
我也知道他的故事我是不会再看到了,在他的生命中,我也不曾出现过。
街上渐渐有了行人,人们为各自的生活忙碌着。
看着他背着沉重的书包离开了家门,我也知道我该走了。
“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