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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眠之夜

“怎么样,木兄弟?这个山洞还不错吧?”秦老二进了山洞之后,便双手叉腰,对着林空说道。

说是山洞,确实没错。林空四处看了看,这山洞漆黑一片,若不是从树缝里漏进点月光,在这山洞里可真就啥都看不到。这山洞不大,约莫着能摆两张八仙桌,靠着山洞的四壁下方,铺着一些干草,干草上面有人活动过的样子,但应该也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四周不时有些蜘蛛网。

“尽管这里的条件并不是太好,但比在荒郊野岭露宿着实要好得太多。”林空在心里默默念道。

“木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见林空只顾着打量这山洞,没有搭理自己,秦老二便又继续说道。

“不错,确实不错,比我在外面好太多,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想必就算是这些山贼要找来,也不容易。”林空笑了笑,对着秦老二说道。

说完,林空便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了下来。

秦老二见林空躺了下来,自己也找了个稍微柔软的地方坐了下来。“木兄弟,你看这是什么?”秦老二坐下来之后,不知从哪个地方掏出来了两个烧饼,对着林空说道。

“秦二哥哪来的烧饼?”林空自晚上在那树林啃了点干粮之后便没有吃过东西,刚才又打了一架,虽然这一架打得很轻松,但又陪着这秦老二走了半个时辰才找到这山洞,肚子里也多少有了一些饥饿感。

“这呀,是我在今日经过一小镇的时候买的,本打算今晚吃一个,明早再吃一个。来,木兄弟,给你一个。”秦老二拿起了一个烧饼,递给林空。

“秦二哥,这是你明日的早餐,我怎么能要呢,秦二哥还是留着明天吃吧,我不饿。”虽说不饿,但林空还是稍稍咽了一些口水。

“诶,木兄弟你今晚救了我一命,还给我疗伤。要不是你木兄弟,此刻我这俩烧饼估计正和阎王吃的欢呢。来,拿着!”秦老二一边说着,一边将烧饼直接放到了林空的手上。

见秦老二如此,林空便不再推辞,拿起了烧饼,和秦老二一起吃了起来。

“对了,秦二哥,来。”林空一边啃着烧饼,一边从身上掏出了刚才秦老二从那些山贼身上威胁过来的银子。

“诶,木兄弟这是作甚?”秦老二见林空掏出了银子,一脸不解的看着林空说道。

“这是刚才秦二哥从那帮山贼那取的银子,我啊,不能独享,多的不说,咱们二人一人一半。”林空一脸不可拒绝的样子看着秦老二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我方才都说了,要没有木兄弟,现在别说这银子,就连这烧饼也无法享用了,木兄弟还是自己留着就好,就当是我答谢木兄弟的。”秦老二将嘴里面的烧饼吞了下去,看着林空,摆了摆手说道。

“秦二哥,就听兄弟一劝,若非秦二哥方才机敏,我是万万想不到还能从这帮山贼身上取得这些银两。这功劳都是秦二哥的,我算是沾秦二哥的光,只留一半就足够了。”说完,林空便站起身来,将手中银两的一半放到了秦老二手中。

见林空如此,秦老二便在心里默默念道:“这位木兄弟,与我非亲非故,不但出手搭救我,此刻还这般对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突然,秦老二站起身,面对着林空,将双手抱在胸前,行了一个礼,说道:“木兄弟,我这条命今天是木兄弟帮我捡回来的,秦老二无以得报,他日若有人欲伤害木兄弟,我秦老二第一个与他拼命,只要有我秦老二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木兄弟!”

林空没想到这秦老二居然会这样,内心稍微有一些感动,便双手扶着秦老二说道:“秦二哥不需如此,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理所应当的,任何一个江湖中人,若是遇到今天的情况,定会如我一般,秦二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见林空如此说,秦老二便没再继续说什么。二人也就相继坐了下来,一边啃着烧饼,一边聊了起来。

“秦二哥这是要去何处?”林空问道。

“嘿,我啊,四处飘荡惯了,也没个什么去处,走到哪就算哪。这叫什么来着。”秦老二摸了摸那圆圆的大脑袋,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浪迹天涯!哈哈!我说得没错吧,木兄弟?”

“哈哈,没错没错。”林空说罢,便在心里想道:“看秦老二这番模样,应该也是无牵无挂,如此快意江湖,却也令人羡慕。”

“反正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原则,就一个,谁要是欺负我,我就欺负谁,谁要是欺负我兄弟,我也就欺负谁!哈哈!”秦老二看着林空说道。

“这两句话虽然看似简单,但却是非分明,有情有义。看来这秦老二应该值得一交。”林空在心里默默念道。

“对了,木兄弟又是要往何处?”秦老二问道。

“不瞒秦二哥,我也没有确切的目的地,走到哪算哪吧。”林空说完之后,若有所思的将双手垫在脑后躺了下去,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身世告诉给秦老二。

见林空如此,秦老二也不再多问,便道:“既然木兄弟与我一样,都没有什么目的地,要不我们二人结伴同行吧?一路行侠仗义,倒也快哉啊!”

林空自己也觉得一个人在路上也挺无聊的,便答应了秦老二的这一建议。

聊着聊着,秦老二便睡了过去,不多时就听见了秦老二那鼾声弥漫着整个山洞,使得林空还有些担忧这会不会将那帮山贼吸引过来。

其实那帮山贼在见到林空迅速使出的那三招,已是目瞪口呆,没有将自己的性命丢在林空手里已是万幸,在秦老二让他们几个离开之后,便是一刻都不停的跑了开去,一直跑到他们认为安全了的地方,自是不敢再追来。

秦老二倒是睡得死死的,可这林空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经历得越多,考虑得也是越多。

林家刚被庆古帮灭门的时候,林空巴不得马上找到严南生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但现在过去了这么些日子,林空已冷静了下来,考虑得更是慢慢的周全了起来,也少了一些暴躁。

漆黑的夜里,山洞外月光肆意,阵阵山风微微的吹拂着洞外的树林,安静的夜里,除了秦老二的鼾声之外,只有洞外细微的风声。万千思绪在这样的夜里毫无征兆的袭上了林空的脑海。

“我该如何报仇雪恨?庆古帮守密森严,定是不易混得进去,就算是混了进去找到了严南生,以现在的功力,就连严南生手下的张啸吟都打不过,有怎能打得过严南生呢?就算是杀了严南生,又如何确保不会有第二个严南生,第三个严南生?就算将严南生们都杀光,又如何灭得这庆古帮呢?以自己的一人之力,这基本上算是天方夜谭。”

想了半宿,林空心里仍旧没有一个周全的办法,想着想着便想到了这莫里顾家。

“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因我的不辞而别而生气?顾念现在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赵见和苏傲珊以后应该会很幸福吧?他们两人还会在莫里待多久呢?家是始终要回的吧?他们还有家,还有父母呢。我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想着想着,林空又伤感了起来。对这黔璟庆古帮和严南生的恨自是已经到了极限。

自林家遭受灭门之劫至今,已是数月过去了,林空的功力尽管有了很大程度的长进,可是这种长进在面对严南生和严南生手中的一个庆古帮的时候,这种长进自然是微不足道的。林空需要的或许并不是多么高强的武力,也不是多么神奇的内功,林空需要的或许是在自己的背后建立强大的势力。

这种势力,是要能够将庆古帮和严南生彻底歼灭的势力。

可是现在的林空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一把紫金剑,和一颗立志报仇雪恨的心。

在这混乱的江湖里,欲仅凭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强大的帮派无异于以卵击石,这种困难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碰到,可一旦碰到,又有几个人能够解决?而林空会是能够解决这种难题的人吗?

唯有时间,能够给我们答案。

可是现在的林空,在我们看来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弱小。尽管他的武功在一般人眼里已经是相当厉害了,可是离他的目标还是很远。

林空用力将胸前的紫金剑抱了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若是没有庆古帮,没有严南生,此刻的他应该就在林家大宅的房间里呼呼大睡吧,就好像现在正睡得香的秦老二。

命运总是喜欢给人设置一些惊喜,这种惊喜或是许值得一辈子铭记的礼物,却又或许是此生都会努力忘却的伤痛。林空所遇到的,毫无疑问是后者。

人生应该就是这样的,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会先来。你也永远不知道这一面,会不会是最后一面。就像林空的父母,就像莫里的顾家。林空已经记不清最后一次和父母分别时说了些什么,因为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想到那竟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面,那时候的不耐烦,成了此刻无法挽救的回忆。

秦老二睡了一晚,林空想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秦老二醒来,看到了林空眼中的丝丝血丝和满脸的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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