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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正的英雄

“咳咳,别叫了”带着咳嗽的声音在空间回荡,偶尔还会传出一声或者两声机械砸落的震荡音,除了这些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思远看到一副难以想象的画面,影像曾经在网络浏览中多次见到过,不过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成为画的一部分。

脑海立刻浮现‘人口贩卖’四个字,古往今来七宗罪最原始的一宗。

封闭的空间,锈迹斑斑的墙壁,倒伏在地上卷曲的人,污浊的空气令人想要呕吐,眼前的一切和网络上的图片,完全天衣无缝的重合在一起。

“放开我,放开……”思远手上戴着乌黑的手铐,一根铁链连着手铐,另一端固定在斑驳锈迹的墙壁上,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只能引起铁链和墙壁之间的撞击。

身边的人对这种声音似乎已经熟悉,没有一个人看他,就连刚才冷漠的话语都不曾响起。

正在这时‘嘎’的一声,铁门开启,一道光射入的瞬间,引的地面上卷曲的人,身体一阵颤栗,刺目的光线里一群人走了进来。

他们跨过一个个倒伏在地上的躯体,用手拽起一些女人的头发,拨开她们挡住脸的手,瞧着女子的面容,好像是在挑选商品。

其中的一个来到思远的身边,拎起一个看模样只有十五六岁女孩,女孩惊恐的尖叫“放开我,我不出去,不要—”

身边的妇女惊觉爬上去,跪着哭着乞求“—放开我女儿,她还小,我跟你们走。”

中年人二话不说对着妇女猛踹一脚,根本不顾对方的哭求,妇女被踹的倒向思远身上,愤怒的思远立刻感到一股血气上涌,放声大喝:“干什么,放开她,还有没有王法…”

中年人拎起女孩的长发,提脚踹开躺在思远身上的妇女,反手一挥上去就是一巴掌,抽的思远直接撞向铁壁,刚被撞回来迎接的是另一巴掌,紧接左右开弓噼啪声不绝于耳,直打得发懵。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打累了,中年人走了,思远脸上透着撕心裂肺的痛,嘴角鼻腔一股猩红滑落。

思远紧握双拳,身体处于极度愤怒,自从生下来从来没被这样打过,现在的他很想冲上去,深信自己所学的近身格斗术绝对能打赢,但手铐是无情的,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从小到大,母亲不知为何总是送他到一些奇怪的地方,跟一些奇怪的人生活在一起,这些人教会他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知识,而这些知识和技能只有一个用‘生存’。

咬牙忍住脸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开始观察四周,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很快他的目光聚焦到妇女的头顶。

“把你的发卡给我。”

妇女的眼神充满质疑,呆滞的目光望着陌生的男子,这个男人的脸被抽的一片血红,根本看不出个美丑,两道猩红的血迹挂在脸上,看上去很是凄惨。

“给我,我带你们出去”思远对着妇女叫嚷。

“别做梦了,也甭理他,他以为自己是谁”另一边卷曲在地上的人回应,根本不相信思远的话。

“想不想救你女儿,想就给我”思远根本不理会其他,对着妇女铿锵有力的大吼。

妇女开始犹豫了,被思远坚定的语气打动,抱着一丝希望,摘下隐藏在发丝里的发卡。

思远拿到发卡,手指灵活的扭动发卡,很快笔直的发卡在他的扭动中魔术般变形,将发卡插入手铐的锁洞,耳朵贴在手铐上,没过多久手铐内部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他终于摆脱手铐的束缚,伏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眼镜,并没有带上而是攥在手心里,望着前方已经闭合的大门,骨节发出咯嘣的轻响。

周边的人看到他能轻易解开手铐小声叫着“帮帮我,求求你,救我…”

妇女盯着不断帮其他人解开手铐的男子,眼中闪烁一缕希望,而在这时阴暗的角落里,有人并没有凑上去,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异芒。

“他们多久来一趟?”思远挑选了几个看上去精壮的汉子,凑到一起商量着对策,就在刚才他试着拉门,不过根本无法拉开那扇门,门是反锁着的,只有等外面的人进来的时候才能开启。

“这说不准,有时隔几个小时来一趟,有时一天都不来,只是估摸着算”有人开口道。

“看来我们只有等了,来,我们事先商量个大概对策,这样你还有你这样……”思远和大伙开始商量一个大概的方案。

静静等待大门的再一次开启。

时间过得很慢,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总是显得很慢,不过最终得见曙光。

一道光终于从外界透进来,刚有人迈脚进来的瞬间,角落里一个人影冲向门口,边冲边叫“他们要逃——他们要逃跑…。”

外面的人十分警觉,一听这话,立刻后退,说时迟那时快,躲在门口的人直接整个人横着冲出去,用身体挡住门的闭合,所有人在这一刻震怒,但没有时间去追究叛徒,而是拼命的握住大门的边沿,使劲往里拉。

一道人影在这一刻冲出大门,瞬发之间,外面已经有人掏出枪对着门开枪,也有人拼命拉着门栓想要关闭,混乱中有人大叫“啊!”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那一刻,外面的人失去拉门的力量,门终于被众人拉开,所有人一拥而上。

枪击、打斗、叫嚷的声音此起彼伏,混乱血腥的场面充斥在狭窄的通道口,贩卖人口的人,根本抵不住暴怒的人群,虽然有人死去、虽然有人受伤,但是暴怒的人群如同开闸的洪水将这里掩埋。

思远跑在人群中,望着那些被众人群殴的人、惨叫的人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愤怒,这些人完全不能算是人。

刚才他经过一个个封闭的房间,看着一张张惊恐的脸、一具具没穿衣服的尸体,愤怒在心中燃烧,汹汹燃烧。

他从未想过网络上流传的一些照片竟然会是真的,是真正的事实,这些画面太过血腥,太过残忍。

他也在找,找那个先前扇自己嘴巴子的杂种。

穿过几道门后他终于找到了,抬眼望去刚才那个妇女也在房间内,她披头散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手在不停的抖动。

望着床上横躺着的少女,脚颤抖的向前走去,她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不过找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具不穿任何衣物的尸体。

妇女凄厉的大哭,在大哭中夺过同行者的枪,对着跪地的人口贩子猛烈扣动扳机,直到枪膛里的子弹全部射空,依旧不停的扣动着扳机,不停的大叫,不停的哭泣。

扳机的扣动声一直缠绕在脑海里,久久不愿散去。

望着这一幕,思远的心几乎碎了,久久不能平静,勉强迈开脚步,走出让人伤感的房间,沿着通道回到当初的门口,那扇关押着众人的大门。

门口一具具尸体横躺着,有些是受了枪击而死,有些直接被殴打致死。

离门最近的一具尸体,他的上身和下身几乎裂成两半,血肉模糊场景让人看得不寒而栗,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一次机会,一次反抗的机会,不过这个人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思远缓缓伏下,轻轻闭合那双不曾瞑目的眼睛。

“谁会开飞船,谁会开”人群传来尖利的呼喊,人们在这一刻惊醒,难道这里并不是陆地也不是空间站,而是一艘飞船?

人群再次陷入恐慌。

“我,我会”思远大喊,大步向前驾驶舱方向跑,在他经过的路上,幸存的人们投来炽热的目光,看着年轻人背影,心中怀着一丝感激。

思远来到驾驶舱内,各种仪器指示灯玲琅满目,甚至可以说让人看得眼前发晕,但是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再熟悉不过,哪怕这架运输船已经是很老旧的型号,即将到达报废的年限。

他坐了下来,开始摆弄各项仪器,将船开往最近的空间站。

突然毫无预兆,飞船上的立体投影自动开启,一位长相剽悍的中年人立体投影,出现在飞船的每个角落。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持我的船,呵呵,我要你们通通陪葬,陪葬—。”

话一说完,飞船上的警报发出刺目的红光“警报,警报,自毁装置已启动,飞船将在十分钟后自动引爆…”

飞船里的所有人陷入无尽的恐慌。

“别慌,飞船有救生装置,大家不要慌,请大家保持镇定及时疏散……”飞船里传来思远的立体投影,所有人开始向救生舱逃去。

……

无尽星空,行驶着三架航宇飞船,飞船上浮刻着诡异的骷髅头,骷髅的双眼穿插着一条五彩斑斓的三角毒蛇,长相狰狞的毒蛇向着世人吞吐着芯子,展露着獠牙。

航宇飞船中最庞大的船上,一位长相剽悍的中年人,站在飞船顶部天窗,后方站着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他凝目望着远方,盯着在无尽的星空里航行的运输船。

“头,真要炸船,可惜了”身后一个大高个,询问着剽悍的中年人。

中年人嘴角划过一丝冷酷的笑意“动动你的脑子,我舍得炸吗?那船上是什么,都是钱,炸了你给我,蠢货。”

高个子摸了摸脑袋,使劲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呵呵,这是船长的高明,你懂什么,这叫分而击之,就像一把筷子抱在一起不容易折不断,一支筷子就很容易轻易折断,是一个道理…”妖娆的声音传出,大厅外走进一位打扮时髦的女子,身上围着几块布,大部分肌肤露在外面,一步一摇腰肢扭动的跟蛇一样。

大高个听到现在越听越糊涂,这都哪跟哪啊!一个劲摸着头。

“哈哈,还是美姬懂我,哪像你们这群蠢物”剽悍的中年人直接一把揉住扭动的腰肢,大下其手“传我命令,扑捉救生船,一架都不能给我跑喽,敢杀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于此同时,运输船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入救生船,思远将飞船调整为自动运行后,也向最近的救生船跑去,一路上红色警报呜鸣,让人听着情绪不由得烦躁。

短短的时间,倒计时已经过了五分钟“你不能上,你是叛徒,滚—”救生口一群人拦住了一个人,不让他上救生船,船里的男女对着这个人眼睛里直喷火。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只想活下去,我不是故意要出卖你们,我只想活,只想活……”叛徒拽着人们的手臂,死活不肯松开,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但是人群是愤怒的,对着他拳打脚踢使劲宣泄着怒火。

“在干什么,船要炸了,赶紧走”思远跑过来,他能理解这一切,但时间不等人。

人们一看救星到了,有些人听话的走进船舱,有些人在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一脚。

思远跟着也走进舱门,正在这时他走不动了,手被人拉住,一个头低的很低的人,嘴里念叨着“求求你,求求你,我想活…”

思远也很愤怒,很想甩开这个人,但是刚想伸出的手又收回了,脑海里响起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人的生命是可贵的,没有人能轻易剥夺一个人活下去的权力。”

“咚”人被甩进了救生舱,角落里传来瑟瑟的呜咽和感谢。

短短等待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如流水般滑过。

“不好,弹射杆动不了,舱门关不上,被卡死了”船舱内响起尖叫,或许是刚才的反抗破坏了弹射杆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生死存亡间有人大声尖叫

“让叛徒滚出去”

“对让这叛徒去死,让他去死…”

思远望了一眼船舱内卷曲的身体,望着周围情绪失控的人群,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溜走,外面红色警报发出刺耳的尖鸣。

他叹了口气,踏出舱门,所有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惊讶,带着惊讶望着撬动阀门的身影。

“锵”救生船的舱门关闭,这次关闭将无法再次开启,弹射的力量将救生舱送入太空,所有人涌向舱门,热泪盈眶。

人们双眼模糊的望着年轻的身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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