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从小就怕黑,那是一种源于未知的恐惧,怕黑暗里影藏了牛鬼蛇神,怕黑暗里影藏了刀光剑影,怕黑暗里有什么威胁着自己,但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出生就未曾见过阳光,他们是黑暗女神的儿子,他们幸运的是从未见过光明,不幸的也是如此,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没有光,没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他们期盼着某一天能用双眼打量这个世界,像常人一样对着名画谈头论足。还有那么一些人的世界本来是光明的,无颜六色的,再失去光明的刹那,他们的伤心更令人怜悯,因为曾经拥有,他们的渴望会更加具体,除了那些心死如灰的人,给他一双眼睛,他也只能看见黑白的世界,比如,零一。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大人物也会在垂垂老矣之时怀念年轻时的时光,回忆那时的一点一滴是一种莫大的快乐,或者哀伤。
在零一年轻的时候,他喜欢打架,惹事生非,这种人很擅于惹麻烦,自然也有他。对于没有野心的人来说,麻烦是累赘,是恶心,对于那些奔跑时喜欢跳跃的年轻人,麻烦是一种机遇,一种求都求不来的知识。
零一惹的最大的麻烦并不是打死了哪个恶心的伪君子,他打死了某个大家族的少爷,因为女人。
那么多人给了真爱的定义,零一只觉得一种最让人舒服:爱就是在那么一段时间里,你遇见一个女人,想和她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和她上床。就有那么一个女人,让他喜欢的死去活来,她的眼睛很好看,总会在不经意的时间里和他对视,两人会默契的一笑;她的声线那么美好,总带着一种糯糯乳乳的感觉,不会唱歌,但总会在他最失意的时候响起,让他忘却一切;她的笑容很醉人,带着天真或者伪装出来的邪恶;她的思想天马行空,总会在你不经意之间提起一种让你哭笑不得的建议,她在零一心中无人可以替代。
这个世界上优秀的女人很多,但占有欲强烈的男人更多。
那时的零一没有宝马玫瑰,但追她的人有,那时的零一没有俊朗的外表,强健的体魄,追她的男人也有。从他拿着摘来的兰花看见那个男人正亲手给她戴着一串项链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拥有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他假装轻松的把手里的花递到女孩面前,说上一句生日快乐的时候,他无比痛恨上天,为什么让自己遇见一个握不住的女孩,当晚他泪如雨下。
她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但还是他的口头上的姐姐,尽管她比他还小。他心里痛不欲生,愈接近,俞心疼,他开始躲着那个女孩,频繁的在学校外晃悠,对着她的询问只能温柔的一笑,我俩不会是彼此陪伴一生的人,你又何必老是在无意间在我的心口捅刀?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他会在大街上打量每一个和她身形相似的身影,每当别人回过头,他总会失望的低下头。他的眼里没有了色彩,黑和白充斥着他的眼眸,友人开心时他会跟着僵硬的笑,友人皱着眉头,他会面无表情的看着地板,这种折磨,痛不欲生。
他冒着汗去和女孩表白,换来一句,没有感觉,那种失落,让他跌跌撞撞的在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浑身被雨水湿透,张开手掌,一个早已润湿的烟头在他手心留下一个疤痕,那是他逼自己去表白时给自己的勇气!他祝福她辛福,从此再也不与她联系,可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的时候听到了女孩被人**致死的消息,那种愤怒,刹那间烧上了他的额头,他的牙齿在咯咯的打颤,于是他杀人了,却毫不后悔,一场痴情,换来一身的伤疤和大家族的追杀。
为了躲避大家族,他逃到了一个更大的家族,其中无数的侮辱,曲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大家族有自己的气魄,那个家族却只是一句话就让他免去追杀之苦,就在他打算为那位少爷卖命终生之时,那人说,“你就是废物,留下你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为了你那双眼睛而已,我有个很厉害的手下是瞎子。”
于是他瞎了,连自己被谁救起都不知道,救他的人慢慢的打磨他,仿佛他就是璞玉,所幸的是,他的确是璞玉,他有了常人所不能的天赋,那是一种异常恐怖的感知能力,比他的眼睛更有用。
在那之后的无数年里,他用那种感知一次次的完成了任务,却拒绝救他的人想为他重新恢复光明而带来的眼睛。
他知道了很多的事,知道这个硕大的家族因为理念之争而产生了分歧,知道救他的人是拿走他双眼的人的弟弟,他喜欢上黑暗的感觉,他喜欢别人叫他瞎子,喜欢在晚上听东京爱情故事然后流泪到天亮。
现在的瞎子正在和一群女孩聊天,墨镜遮住了他的假眼,他英俊,挺拔,帅气,富有,只是那个女孩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他喜欢和不同的女孩聊天,心里却是下意识的寻找和他聊天的女孩和当初的她的相同点,他希望某天能遇见一个女孩,亲切的搂着他的肩膀,叫他弟弟。
那一定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他还有任务,他要找金字塔,还要消灭酒店外某个巷子里正在和泰达米尔战斗的埃及人,他抱歉的对女孩们一笑,展开风衣,轻巧的穿过人群,手里握着腰间的沙漠之鹰射线版,像一只孤独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