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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不安的空气

杰克做了一个梦,梦见火山爆发时的情景。

无数的人在火海中无助的哀嚎,大地的一切,被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岩浆无情的吞噬。然而岩浆却像懂认识他一般,灵活的分开,他像河中的岩石,将岩浆分成变成两道,绕过他,在他身后汇集,继续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是梦啊……”杰克醒了过来。

出身与寒冷之地的他从未见过火山,梦中的一切实在是太逼真了。简直就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

穿好衣服开始新的一天吧。杰克来到大厅,艾丝蒂尔和约修亚已经准备好,在柜台前和雾香有一句没一搭的闲聊着,等他。

“喂,你太慢了。”艾丝蒂尔抱怨道。

“睡过头了,太舒服了。”杰克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昨天买的草莓送进嘴里:“做了一个梦,梦见雾香小姐陪我下棋了,棋艺真的是精湛,妙。”杰克故意把原本很可怕的梦境描绘成了另一个世界,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艾丝蒂尔和约修亚也松了口气,至少杰克没把昨晚让雾香给他自己搓背的想法给说出来。

约修亚笑着说道:“呵呵,能休息好实在是太好不过了。那么,”约修亚背过身去对雾香说:“那么,雾香小姐,可以麻烦你吗?”

“…………”雾香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杰克。

“嗯?”杰克一头雾水的在每个人身上扫视了一眼,最后才明白雾香的意思。

“传话给女王吗?那么,”杰克对约修亚说道:“约修亚,要是你是雷斯顿要塞的王****负责人,我们把拉塞尔老爷子拐跑了,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会在各个交通要道设下查哨,包括飞艇坪,关卡,港口,甚至有必要会增派巡逻的人员和暗访。”

杰克满意的点点头。但艾丝蒂尔却问:“为什么不坐定期船呢?这样更快不是吗?”

的确艾丝蒂尔说的在理,如果昨晚发生的事并不会留下什么后患,那么几个人畅通无阻还是有可能的,昨晚除了一个人外,并没有其他人看的到他们的脸。但杰克不这么认为。

“为了保险起见,”杰克回答:“我们别在到王都之前就被截下了,这样不仅拉塞尔老爷子交代的事完成不了,还会给其他人添麻烦。所以,走陆路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同意杰克的看法。”雾香发表意见:“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走陆路为好。就算早到或者晚到也没关系,就算圣海姆门的人查的严,”雾香瞟了一眼杰克,接着说道:“杰克也会帮你们蒙混过关的。”

艾丝蒂尔和约修亚看了看正抱着头吹口哨的杰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过,他们还是很在意一件事:

“话说杰克,”艾丝蒂尔问道:“你是怎么被那个少校认出来的?”

“你是说雷斯顿要塞的那个留守的少校吗?”杰克看着艾丝蒂尔,一脸茫然的说:“我怎么知道,我这么帅,除非他是gay。”

“噫,恶趣味。”艾丝蒂尔厌恶的撇了撇嘴,不过杰克这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紧张到空气结冰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约修亚的好奇心也上来了。从卢安,再到蔡斯,发生过的一些事让他对杰克的身份有点感兴趣了。

“会不会是杰克以前的熟人呢?”

昨晚最后发生的事很简单,有人把杰克一行人放跑了。肇事者就是马克斯米利安·希德少校。

他的一句话,让仿佛罩在杰克脸上的一层神秘之纱,被缓缓的揭开了。

“您就是那位‘TNCIA南方支部最强的剑士’吧,”希德少校的口吻中带着一丝崇高的尊敬,并不亚于他心目中的卡西乌斯。

“是叫杰克·勃尔克·波达列格吧?久仰大名,想不到能在这种地方能遇见您,不胜荣幸。”希德鞠了一躬:“希望下次有机会,能与您共同探讨剑术之道。”

杰克被希德少校意料之外的表现弄的有些手足无措,只是尴尬的搔了搔头:“喂,大哥,用敬语的应该是我吧?不过讨论剑术之道什么的……”

讲到这里,杰克抬起头直视着希德少校的目光,露出了暗含着一丝无奈与决绝的微笑:“我也有我的选择,请恕我无法奉陪了。”

“是吗……那真是遗憾。”希德少校失望的垂下头。

在除了阿加特外其他人的眼中,希德少校的表现让所有人都不明白。剑术之道?最强的剑士?这两个词如不知何处而来的飞来峰,立在了艾丝蒂尔和约修亚心田里。

剑术之道,最强的剑士,这两个词一前一后的在两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一个只有杰克才能回答的问题。

同时他们也知道了,他们的父亲,卡西乌斯,曾经是利贝尔王国军的上校。还是十年前“百日战争”,击退大举进攻利贝尔的帝国军的英雄。

惊讶之余,艾丝蒂尔更多的是心中一丝哀伤。

百日战争,艾丝蒂尔心中的痛。艾丝蒂尔的母亲,莱娜?布莱特,在百日战争中逝世。

战争,受伤最大的永远是伟大的战士与人民。艾丝蒂尔在那时成为游击士的梦想,就像一颗破土而出的嫩芽,迅速的长成了参天大树。

“嘛,别灰心,这世界上很厉害的人还多着吧?”杰克拍了拍希德的肩膀:“如果下次有机会,一起去王都的酒吧去小酌一杯怎么样?”杰克露出友善的笑容,就像结识了新朋友的男生一般灿烂:“不能探讨所谓的剑术之道,做个朋友还是可以的嘛,毕竟少校你可是目前利贝尔王国军里少有的人啊。”

“不,过奖了。”希德的表情在告诉杰克,如果有机会,他是一定会去的,请杰克不要失约。

在逃离要塞后,阿加特带着拉塞尔祖孙俩逃离蔡斯,杰克,艾丝蒂尔,约修亚三人留下来报告这次行动的内容。阿加特的理由是这次事件后他会被情报部盯得更紧,再逗留下去就会有危险。情报部也迟早会发现拉塞尔博士失踪,如果把博士送回工房,情报部到时候查出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能再让更多无关的人受牵连了。

临别前,提妲紧紧的抱着艾丝蒂尔哭了好一阵才和阿加特,拉塞尔老爷子一起离开。

一起回想完昨晚到今天早晨仍历历在目的事,艾丝蒂尔干咽了一口,说道:

“唔……其实从卢安开始我就一直很在意……”艾丝蒂尔欲言又止,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该问的,“杰克,这个‘最强剑士’指的是?”

“方便告诉我们吗?”约修亚也袒露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方便告诉我们的话,也没关系的。”

杰克看了看两人,尔后神秘的笑笑。

杰克走到窗边,拉开米色的窗帘。

窗外的街道就像铺了一层灰色,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正被翻滚,如幕布般的灰云遮蔽,杰克稍稍开了一点窗,就有不少的冷风从窗逢里挤进来;街道上,几片孤零零的黄叶正在独自在刮过耳畔呼呼作响风中跳着秋舞,然后飞到没有阳光与温暖的半空中。

没有阳光,没有热量。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

虽然结果很让人难以接受,但发生在卢安的事件已经结束了。杰克,艾丝蒂尔,约修亚也拿到了意料之外的蔡斯支部推荐信。雾香给的理由是他们能做到这样的份上已经是很出色的地步了,收下推荐信,就作为一次激励吧。

杰克倒是无所谓的把推荐信收了起来,艾丝蒂尔和约修亚还犹豫了好一阵。

*

“一路平安。”收拾好行李,雾香将三人送到门外。

艾丝蒂尔满怀感激的鞠了一躬“这些日子多谢了,雾香姐。要是没有你提供的图纸,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要塞内部是什么情况呢。”

“是啊,再次谢谢您。”约修亚也鞠了一躬。

虽然这是预料之内的事,不过雾香还是略感惊讶。原本以为是杰克告诉他们的,不过,让稍老练的雾香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个孩子居然是自己想出来要塞的图纸来源。

“不必客气。”雾香走上前,就像对待亲弟弟亲妹妹似的,帮艾丝蒂尔和约修亚小小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艾丝蒂尔,约修亚。”雾香用洁白的玉手拍去艾丝蒂尔衣领上最后一丝灰尘,再次叮咛道:“去吧,你们是卡西乌斯先生的孩子,你们一定不会让他和拉塞尔失望的。”

“嗯!交给我们吧!”

雾香又走到杰克身边,抬头看了看比自己高的杰克,然后缓缓的凑近,说道,语气冰冷无情:

“(要是敢向‘他们’泄露协会一丁点秘密,我就会让死无葬身之地。)”

听了雾香的威胁,杰克感到有些好笑,也很理解。嘴角上扬,露出一副享受和理解的微笑:

“放心,雾香。你要是这么说那就不够意思了。”杰克没有因雾香的威胁而动怒,反而还很享受雾香成熟的声音与东方女性身上特有的香味,“再怎么说大叔也是我的师叔,而且卖了游击士协会的时机已经过了,然而价钱再高,并不吸引我。”杰克的言下之意,是出卖游击士协会并在他想做的事范围内,而且也没兴趣去做。

“知道就好。”雾香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准备离开。

“不过你的声音压低了还挺酥的嘛,就像一条冷纱围在热血沸腾的脖子上。”杰克冷不丁的抛出了一句赞美之辞,惹得雾香驻足,稍稍回头看了一下杰克。

“多嘴。”雾香的脸上抹过了一丝无人察觉到绯红。

在他们身旁不远处,艾丝蒂尔和约修亚正因雾香被杰克逗的一副娇羞样而害羞的表情而发笑。毕竟到最后雾香还是对杰克那副冷得像秋水那样的态度嘛,看看杰克一张囧脸两个人觉得还蛮好玩的。

“嘿嘿嘿……”

“哈哈……”

但雾香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曾经令众多生灵害怕的狼,再度亮出它那锋利的獠牙时,她一个弱女子,她的能力,是否还能作为说出刚刚那番话的基础?

在约修亚和艾丝蒂尔的心里,杰克神秘的身份就像托兰特平原上的大雾,越来越朦胧,越来越迷惑,捉摸不清。不论是最强的剑士也好,或者是所谓的剑术之道,这两个词构建起来的世界,似乎离他们很远,很远。

杰克仿佛成了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客人,让人好奇。

“喂,约修亚。”艾丝蒂尔不经意间抬头望着浓云翻滚的天空。

“看来天气很糟糕啊。”约修亚细细的品位着空气中的味道,“但是又不至于会下雨。”

“再多努力一点……我们就可以实现我们的理想的第一步了……”

“嗯,一起加油吧!”约修亚清秀的脸上露出的微笑,如同划破这阴霾天的阳光,照亮着艾丝蒂尔。

艾丝蒂尔回想起从洛连特出发的那一天,她和约修亚一起做的约定。

一起成为游击士吧!虽然杰克并没有在场。

如今他们已经围绕着利贝尔王国旅行了一圈,已经拿到了洛连特,柏斯,卢安,还有蔡斯,四个支部的推荐信。还差一个支部的推荐信,他们就可以正式成为正游击士了。

谈到即将实现的愿望,艾丝蒂尔兴奋的同时更多的是对某种事物的喜悦与期待,甚至想起来还会脸红。

(黑色导力器·End)

*

又一次途径托兰特平原时,杰克特地驻足了一小会,尽情的呼吸,带着水汽的清新空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身体,然后再变成混浊的二氧化碳出来。

在这驻足的这一段时间里,杰克望了望北边的蔡斯市区。但艾丝蒂尔和约修亚所看见的是,杰克的目光是跳过蔡斯市区,眺望着北边的天空。从眼神里并不能读出什么,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始终就像一瓶放在桌子上的纯净水,没有起伏,没有波动,一直很平静,很平静。

前往王都的路上一切顺利。途径圣海姆关所,办手续时,艾丝蒂尔和约修亚甚至还被值班的士兵误认为兄妹。其实搞反了,是姐弟才对。

反正兄妹姐弟都一样,没有血缘阻隔的情况下都是终成眷属的节奏。

圣海姆门,是一千年前建立起来,包围着王都格兰塞尔的亚平宁城墙下的一座关所,连接着蔡斯与格兰塞尔。杰克打量着这座颇有利贝尔古典风格的防御城墙,高大,厚实,给人可靠的感觉,只要钻进去就会有满满的保护感。色调是利贝尔的象征色,白。圣洁,高贵,仿佛在告诉着来客前面就是神圣的王都,不可侵犯。

杰克抬头仰望着圣洁的亚平宁堡,包围着天空聚集着浓云的王都,格兰赛尔。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乌云,在她的上空形成了巨型漩涡,翻滚,涌动。空气里夹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成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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