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在最前面,一边用手拨开通往中央工房的医务室路上的人,就像拨杂草似的。一路上的技术员和其他人看见了情况,也很知趣的退出了一条路。
金背着阿加特,跟在杰克的背后。约修亚不停的给阿加特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阿加特无力的趴在金的背上,轻轻的呼着气,脸色苍白的就像纸一样,额头上时不时的渗出冷汗,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那是身体剧烈排斥遗物的表现之一,约修亚很明白。
“医生!”杰克踹开医务室的门,对着正在忙碌的女医生米妮亚姆焦急的说道:
“快救救这个体壮如牛的家伙,不然他就变成疯牛了!”
在场的人除了在心底汗颜之外,还为阿加特醒过来的反应捏了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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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植物性神经中毒。”医生在仔细的检查一番后,得出了结论。
“植物性神经中毒……”杰克说道,“那得去寻找相对应的的解药才行。”杰克把手搭在病床上,凑近医生:“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吗?”
“……很棘手。”医生无奈的耸了耸肩,直言不讳道:“这次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完全就无法查明他究竟是中的什么毒。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出相对应的解毒方法。”
“会不会是最近的新型毒性植物造成的?”艾丝蒂尔问道。
“这个很难说……因为多种毒物混杂在一起,会产生化学反应或者生物反应,会产生新的毒素几率并不是没有,只是很小罢了。”
提妲焦急的问道:“那,阿加特大哥哥会怎样呢……”
从发现了阿加特中毒后,提妲便在阿加特身边寸步不离。始终是所有人里最担心的,现在也是。
“这个很难说……毕竟像他这么健壮的人是不会的,但如果一直这样昏迷下去……”医生顿了顿:“那就很难说了。”
“怎么会……”提妲顿感无力,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喂……不是吧。”杰克抓着医生的肩膀,凝视着医生的双眼,认真而急促的说道:“医生,把你想到的可能告诉我,我就不信了,这么大个托兰特平原上,就不可能没有!”
原本在杰克心目中像弹丸之地的托兰特平原,此刻却像膨胀的空气,在无限的放大。杰克希望那是整个塞姆利亚大陆,不,是自己心中的那片世界。
因为这样就能找到解药来解救阿加特。
艾丝蒂尔看见了,杰克是认真的。少有的认真。认识了杰克几个月,从没看见过杰克这副表情。
“对啊,要是能知道……”提妲焦急的在一旁说道,因为她实在是太想解救阿加特了。
但却被杰克无情的打断:
“给我闭嘴!臭小鬼!你还想继续伤害阿加特吗?”
“啊……”杰克别过头,眼里燃烧着怒火,提妲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提妲委屈的哽咽着,很难受。
“你够了!”艾丝蒂尔冲上来,一把推开杰克,后者则撞上了墙壁:“闭嘴的人是你才对!你干嘛这么凶啊?”
“你还没看见吗?”杰克反问道,双眼猩红的朝着艾丝蒂尔发生的吼道:“你没看见他害了阿加特现在这个模样吗?我可不会傻到让同一个人再害了第二次的地步!”
提妲着委屈的低着头,扯着衣角,眼里噙着委屈的泪水。
“没看见的人是你!”艾丝蒂尔也回以大声的怒吼:“确实提妲害了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但她的确也在一心想救他!”艾丝蒂尔越说越激动,甚至凑到杰克面前,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不像你,从你来到布莱特家以来,无论对什么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要我说,你别在这里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假装关心别人!”
杰克内心那根扯着丝的弦,嘣的一声,断掉了。
“行,”杰克愤愤的点点头,说道:“你们要救自己去救,关我什么事?想充好人自己去充!”
杰克也索性不管了,头也不回,一个人转身独自离开医务室。留下身后莫名其妙,还在生气的艾丝蒂尔和委屈的提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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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务室,杰克在通道里遇见了正从蔡斯支部回来的约修亚。
约修亚问了阿加特的情况,杰克简短的回答了一句“他很好”后,就像没看见约修亚一样,沉默的向着导力升降梯走去。
看着缓缓合上的自动门,约修亚明白,或许又出了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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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蔡斯支部对面的超市买了一瓶啤酒,杰克给了一整张大额米拉。结果是足够买下这瓶喝下去能暂时忘记烦恼的液体,还有些零散剩余硬币。但杰克由于杂乱无章的心情,干脆连小票和找零也不要了,在收银员的叫喊声中,杰克径直走出超市。
杰克无声的推开蔡斯支部的门,坐在角落的一张沙发上。用牙齿撬开瓶盖,大口的喝下一口啤酒。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在和雾香谈天说地的金,见到杰克一个人不爽的霸占了一整张沙发,笑道:“怎么,那位小哥有什么情况吗?”
“还能挺一段时间。”杰克抓着瓶颈,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金:
“虽然有还是有危险就是了。”
“我有。”金微笑着,从腰上解下一个葫芦,然后拧开,咕嘟嘟的仰头灌下,然后用手臂抹了抹嘴唇,满足的说道:
“好酒!”
“别喝太多了。”柜台后的冰美人不满的嘟囔着:“伤身体。”
“哎呀,就一点啦。”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把酒葫芦递给杰克:
“现在是男人之间的对话,喝一点也无所谓的对吧?”
面对金厚脸皮的调侃,雾香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唉,随你吧。”雾香低头整理已受理的委托单。
杰克饮下金的葫芦中的美酒。顿时一股暖意从肺里涌出,像一只温暖的手拂去全身的疲惫。先前的愤怒全部一扫而光,赞不绝口道:
“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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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特面部的血色依旧暗淡。苍白如纸的脸与艰难的呼吸,已经宣告他的生命处于危险状态。
艾丝蒂尔正处于深深的懊恼中。杰克被她一时的气话给气走了,阿加特仍未脱离生命危险,提妲焦急与无助的眼神同时压在她的身上,变成了一个操持全部的长者。
就在刚刚,艾丝蒂尔和提妲从医生那得到了建议:去拜访教会。
七曜教会在医学方面,有着千年的经验与传承。特别是在解毒方面,他们有着独特的秘方,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并且根据教会的理念,他们会帮助我们的。至少就凭阿加特生命垂危的这一项,教会不会不管的。
于是想也没想,艾丝蒂尔拿起了长棍,牵着提妲的手,和迎面碰见的约修亚,一起去拜访教会。
至少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要放弃,提妲不会同意,艾丝蒂尔也不会同意。阿加特作为前辈已经帮过自己不少了,还鼓励了提妲。
现在就是为了他而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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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七耀教会。
天色已晚,教堂里的信徒越来越少,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五彩玻璃上镌刻的空之女神像,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神圣的光。
向教区长表明来意后,慈祥和蔼的教区长点了点头,转向辅佐他的修女问道:
“琪艾拉修女,”教区长严肃的问道:“那种药的材料还有吗?”
修女低着头翻了翻厚厚的记录,但看到最后一页突然眉头一紧,对教区长说道:
“其他的材料都是足够的状态……但……”修女顿了顿,“唯一缺少的就是塞姆利亚苔藓。”
“什么?”教区长扼腕,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么会呢,为什么偏偏缺少的就是它呢?”
三人面面向觎,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莫非……”约修亚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种材料是什么珍稀的材料吗?”
没错,约修亚想到的,就是修女口中的材料是处于稀缺状态的材料。
“不,并不是什么稀缺的材料……”年长的教区长拉出了桌子下的凳子,然后在修女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了下来:
“塞姆利亚苔藓……在蔡斯地区就有生长,琪艾拉————”教区长向守候在一旁的修女吩咐道,修女轻轻的鞠了一躬,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份地图,在教区长面前铺开:
“嗯……”教区长戴上老花镜,干枯的双手在地图上摸索着,艾丝蒂尔一行人也凑了过来,生怕看不清教区长给予的答案。
最后教区长指向地图上一处连接两点的线条:“塞姆利亚苔藓,就生长在卡鲁迪亚隧道的钟乳洞里。”
一听说所需材料并不是什么稀缺材料,众人长长的舒了口气。要是真的是稀缺材料,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呼,太好了……”艾丝蒂尔心中悬着的石头顿时松了一点:“这就好办了……那我们去找回来那个什么塞姆利亚苔藓不就好了吗?”
“太好了……”提妲喜极而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加特大哥哥有救了……”
然而事实并不会如想象中一帆风顺,空之女神给予的考验从此刻才开始。
“但是……”教区长脸上的忧虑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的严重了。
“但是?”约修亚面色凝重的问道。
教区长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们,有些犹豫。但在三人炙热的目光中,教区长缓缓的开口:
“也许你们知道,卡鲁迪亚隧道里的钟乳洞是处于被封禁的状态吧?”
“是的,从卢安来的时候经过卡鲁迪亚隧道,有一块区域就是处于封禁状态的。”约修亚回答道。
教区长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看着教区长,艾丝蒂尔和提妲互相对视了一眼,干咽了一口。
下面的事实才是他们所要面对的真正难题。
“那么……你们知道那里为什么处于封禁状态吗?”教区长加重了语气。
“…………”所有人摇了摇头。
“你们也看见了吧……即便是有现代化的导力灯,能够驱逐四处游荡的魔兽……但卡鲁迪亚隧道却很特别……虽然这里的路灯并不比利贝尔的任何一条街道差,甚至还有增多的趋势……但魔兽游荡的问题却依然没有得到解决……真正的原因,”教区长顿了顿。
接下来所听到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已经无法理解。
“就是上级三属性混乱。”教区长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
“上级三属性……混乱?”三人面面相觑。
“简单的说,就是原本的空间秩序被打乱,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教区长像是在诉说什么恐怖的事情,每到关键时刻总是会停顿,然后继续缓缓道来:
“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提妲愣住了。
艾丝蒂尔缓缓的回头向窗外看去。万家灯火的那一端,浓郁的夜色里,在银盘似的皓月下,蔡斯以东的山脉正悄然矗立在夜幕下,沐浴着似水洒下的月光。
但在那山脉的地下,竟然隐藏着一处宛如地狱的空间。不敢想象,无法想象,就在若干天前,他们竟然与地狱擦肩而过。想到这里,艾丝蒂尔的额头渗出了汵汵冷汗。
教区长并没有注意艾丝蒂尔等人的反应,继续缓缓的说道:
“上级三属性的混乱,最早出现的地区,位于北方之国?那罗史塔尼联盟的南部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