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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苏醒与离去

无尽星空,一个孤独的背影傲然站立,脚下是无数诡异的黑色尸骸散落周围,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的面容被一道圣光所遮蔽,但看到她,却让人感觉到莫名的温暖和安心,少女的穿着很是怪异,双臂露出,左手带着一个银色的古怪护臂。此时她的身上满是殷红血液,早已没有了生气,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是如此的安详。孤独男子背影很是孤独和凄凉,他的孤苦心境充斥整个星空。

远处,无垠黑色浪潮向他袭来,那是极端扭曲和充满恶意的生物,他们不畏生死只管毁灭面前的一切。然而它们无论怎样冲刺都无法靠近男子三尺之内,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障壁阻隔,随后遭受无形切割,失去生机。男子的身上满是敌人倒下时飞溅的黑色液体,男子的面容模糊,但是他的金色瞳孔却散发无尽的威严,在整个空间中是如此耀眼。他的身上满是细小的伤口,体表的涌现的金光越来越淡,几乎要消失不见,即便如此,他怀中的女子始终被他保护的很好,没有一丝黑色溅在她的身上。

画面渐渐暗了下来……

“我是这天地的永恒!”

“我会回来的!”

“等我再次找回你……”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此时的他早已泪流满面,从荒泽走出的他正躺在床上。在他床边,老酒鬼守在他身边。老酒鬼看到他流泪,没有任何神情,只是默默拿着个酒壶在喝酒,但是他的脸边却残留着尚未擦去的泪痕。

“这是哪里?”少年低声问道,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身边的老酒鬼。

“荒泽边缘之地,古荒镇。”老酒鬼说的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少年:“你的名字?”

“尘世如梦,往昔记忆零零碎碎,并未记得姓名。”

“那你就跟我姓萧吧,我称呼你金河可好。”

“如此便好。”

“你真的是传说中的……”

“是的,所以你被选中了。”

“真是难以置信,没想到我……”老人话语声戛然而止,因为少年一直盯着他,那眼中满是冷漠与冰冷,就像上位者对蝼蚁的眼神……

一年时间转瞬即逝,古荒镇的众人都已经熟知萧酒鬼家多了个少年,名叫萧金河。酒鬼对外传言少年家乡闹饥荒,父母无力养活他,而他与少年父母相识甚久,觉得金河不错,也便答应抚养,老酒鬼膝下无子,萧金河又是同宗族之人,便收为义子。

老酒鬼是二十几年前搬来的,除了整日喝酒,与其接触的人倒不是很多。老酒鬼从未拖欠过酒钱,镇中民风淳朴,镇民虽然时常调笑老酒鬼,但酒鬼为人还算和善,所以人们也很快接纳了他,大多人知道老酒鬼多了个义子多是好奇一二,并未怀疑什么。

老酒鬼每年都会外出一月有余,行踪诡异,但是没人去打听,住在古荒镇的人虽然单纯,却都不是蠢人,古荒镇常有外人来此,所以他们对善恶的感觉一向很准,相处二十多年的老酒鬼绝对不是恶人这就够了。

这一年间,萧金河每日白天早早收拾酒鬼的家,打点好家务,随后则是独自呆在荒泽边上,镇上人每次经过看到他,也只是看到他呆呆看向荒泽深处,而直到傍晚时分萧金河才离开,接着会用酒鬼留下的钱先去镇上打酒,回到院子了为酒鬼准备好饭菜,独自先吃饭后便将自己关在屋中,而每当这时酒鬼都会呆在院子里看着这间小屋,吃着萧金河做的饭菜,独自喝着酒,认真守护着萧金河的屋子,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直到午夜时分才起身回房。

酒鬼没问过萧金河的事,萧金河也不曾提起酒鬼过往,似是有了默契,一老一少的相处状况令镇上的人暗暗称奇,与酒鬼一起喝酒的朋友也是从未见过酒鬼如此认真地对待什么事,从旁探询一二,老酒鬼总是支支吾吾或者干脆大撒酒疯,令众人哭笑不得,不过这倒更是让人对这个少年多了几分注意,可又有谁知道,这个喜欢发呆和宅在家中的少年来自那诡异的荒泽。

荒泽边缘二十里之内不得乱用真元,不然便会有魔音入耳,道法相争更是会心魔丛生,越是修为高深者,影响越大,当然并无绝对。故荒泽边缘虽常有修道者徘徊,确实少有纷争,修道者大多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毕竟在此地低阶击杀高阶很是平常。

上古传说,荒泽出现,众仙离去。整片大地开始震动,位于大陆中央所在的万仙山崩塌,荒泽涌现,大地被推移向外,三月之后形成荒泽,荒泽并非无界,约有梦月皇朝和西方大炎帝国所占之地的总和,但是至今未有一人可以看清荒泽之中的事物。

修炼者有四境十六阶,据说十六阶之上便是仙人境界,而世间只有五位十六阶大圆满,被尊为五圣,成就半仙之躯,具体如何却只有五圣自己知道了。

五圣之中,南方木圣乃是梧桐神木万年前孕育而出的一名先天大圣,从神木木心中出世,得天地大造化,继承诸多神木记忆,却唯独欠缺了上古众仙时代的记忆,荒泽形成之秘便是由它所讲,木圣神秘至极,除四圣外无人见其真容,也不知其性别,它是五圣中公认的最强者,却没有斗争之心,始终守着神木。

其余四圣晋升时间晚于木圣,梦月皇朝有两人于两千年前同时晋升,大炎帝国帝君四千五百年前大杀四方,一剑一人屠杀成魔,最终止戈,成就剑帝之名,北方妖皇圣者是上古诸仙时代过后曾经称霸一时的天妖一族的后代,晋升于六千年前。

木圣不管凡间俗事,却严格约束修道者干预世俗发展,有人传言木圣神识可覆盖整片大陆,但是因为荒泽在大陆中央,又异常诡异,连木圣也不能完全探明,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无法证实。木圣继承神木记忆,广博之名众人皆知,它居住于南蛮三十六族以南的古莽之森,它曾声明的南蛮三十六族与自己无瓜葛,只是三十六族自主的供奉神木为守护者,尊木圣为使者。

人族三圣自成圣之后,便不再露面,不管凡间和修道界的事,连其门下弟子和亲密的人都几乎不得见其人,一直潜修,所以修道界门派和势力近两千年反而繁荣起来。

……

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年又三个月,这一日,少年盘膝坐在房中床上,双目轻闭,他的头顶之上一道月光透过瓦缝照在其身上,他脱去上衣,如玉一般的身体在月光照耀下变得更加神圣。身体中却仿佛战鼓敲击,阵阵的沉闷之声从他的身体内部传来,那声音不仅震动着他的身体,甚至波及到周围,开始只是微小的震动,但是震动的力量逐渐开始不断增大。

“老婆地震了,快起来!”

“哎呀我去,我还在如厕呢,这棚子咋塌了。”

“你个臭流氓干嘛呢,倒我怀里干嘛!”这是一个身材恐怖面色更是峥嵘的大妈的声音。

“石头,二丫,小顺子快来玩啊,我们来比谁站的久!”

……

镇上的人一下子全醒了,整个镇子像赶集一样,但是位于小镇角落的老酒鬼的院落却没有什么动静,老酒鬼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内心也是汹涌。

大陆的五圣此时全部看向梦月皇朝古荒镇的所在的方向,木圣微微一笑,却是连神识都没有展开,静静地躺在神木顶端的枝杈之上,望着天空升起的明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南蛮,北妖,大炎,梦月却是开始行动起来,少年的所作所为引起了整个修道界四境强者的注意,或许萧金河知道却是无所畏惧,或许他一无所知,当镇中的人都能感觉到这震动时,它又突然消失,无声无息,所有人仿佛做梦一样,而细心的人却是留意到,地面却有些细微的裂痕,一切都不是梦。

隐藏在古荒镇的修道者被镇民声音所惊醒,却完全感觉不到震动,更别说找到震动发源地。

少年默默起身,推开房门,他一眼便看到了院中的老酒鬼。此时老酒鬼倚坐着院中的一棵老槐树,依旧在喝酒,却是比以往喝的更加凶猛,整坛整坛的酒不要命的往嘴里灌,似乎想要一醉不醒。

少年慢慢走向老酒鬼,他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衣服,那是他这段时间经常穿的一身青布衣衫,有些破旧却很干净,少年的身体经过了一年多调养依旧那么瘦弱,但是此时的他就像王者一般,眼中闪耀着金瞳,那是怎样威严和漠视一切的眼神。老酒鬼抬头看到了那双眼,他的脸颊一下子红润起来,神情很是复杂,全身颤抖,嘴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片刻之后,他炯炯有神盯着少年金色双眼,“你全都知道了吧?”

“毋庸置疑,我会完成你未完成的事,我的存在就是证明,我的承诺就是永恒。”

“好,好!我老萧颓废了二十几年,终于有了希望,开始吧。”

“你可曾会后悔?”

“哈哈!是啊,我为何没有后悔呢,沉迷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能继续这样直到老死呢?或许是我的执念太深,但是不如此,又怎会有机会被你选中,我没有时间去实现,如今机会摆我面前,我总想试一试。”

老酒鬼抱着一坛酒,并没有入口,而是望着夜空的明月,“我真的活了太久,想必一些人已经等我很久了吧。”

“那么一切就交给我吧。”

第二天,镇上的人看到老酒鬼家坍塌成一片废墟,老酒鬼和少年却消失无踪。

酒铺老板在屋中桌子上发现一封信和银钱,上面是老酒鬼熟悉的字迹:

老王,我外出办事,这次可能有点久,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是昨日的酒钱和我定的玉儿酿的钱,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别偷懒啊!老酒鬼还等着跟你们几个继续喝酒谈天,哈哈!

酒铺老板笑着摇了摇头,拿好钱转身离去,镇上的人也很快知道了老酒鬼又要外出的消息,也没多想,像往常一样,镇上依旧是那样的安宁,老酒鬼的离去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或许有人想起那晚上的震动,但是老酒鬼和少年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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