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小时侯,爸爸偶尔会在夏天带我们去黄河边钓鱼。那时候爸爸在单位不得志,没什么工作可干,比较清闲。另外,钓几条小鱼也可以给全家人打个牙祭。
从黄河边骑车到我家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炎热的夏季,鱼离开水两个小时就死了、臭了,作为医生的爸爸想了一个巧妙的办法,他把卫生棉球浸满酒精,放进钓上来的鱼的嘴里,这样以来鱼就被麻醉了,几小时的路程里鱼都是处于昏睡状态,回家后,把鱼嘴里的酒精棉球掏出来,再把鱼放到水盆里,嗬,个个活!
那时候钓鱼被认同为投机倒把,是不被允许的。我们每次钓鱼其实都是虎口拔牙,带有一点冒险性质的。所以我们每次到了目的地,都是先在路边下车,悄悄把自行车放倒在草丛里。然后查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就找个树荫比较密的地方,悄悄把钩下了。
有一次,爸爸带着我们正钓得来劲,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吆喝:“谁在那儿钓鱼呢?!”我和姐姐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顿时吓傻了,呆呆地立在岸边。吆喝的人说话间就到了我们跟前,是巡视河岸的社员,他拨开草丛看到我们姐妹俩,问:“就你们俩?大人呢?”他这一问才提醒了我们俩:是啊,爸爸呢?我们俩纳闷地四周看,却找不到爸爸的身影。那人见我和姐姐傻乎乎地说不出所以然,周围也没发现鱼杆等作案工具,就教训了我们几句,转身走了。
他刚走,爸爸就突然从我身边的树丛里冒了出来,他手里提着鱼,满脸得意和侥幸,笑咪咪地拍着姐姐的头说:“干得不错!”
回家的路上,姐姐问:“爸爸,你刚才怎么逃跑了呀?”爸爸严肃地说:“那不是逃跑,那叫战略转移。你长大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