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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尘旧事

拂晓。屠苏他们稍微休整了一下,即将启程去琴川。

殷珠儿和赵子容把他们到洞口外。殷珠儿带着歉意说:“相公现在不能吹风,我们也只能送你们到这了。”

“没关系的。”千城浅笑。

“对了。”殷珠儿伸出手,幻化出玉衡,“我不该听那黑衣人的话,用玉衡炼药,差点就……唉,这玉衡可能是什么邪物,若是那黑衣人来取走怕是会危害他人。两位,把它带走吧。”

殷珠儿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千城看着屠苏,他双手抱胸,没有任何想收下玉衡的打算,也只好自己收了下来。

“保重。”

“嗯。”千城颌首,随着屠苏离开。

看着屠苏和千城的身影隐没在满林翠绿里,赵子容手握成拳,扣在鼻下,轻咳了两声。殷珠儿柔柔地笑着:“我们进去吧。”言罢,扶着赵子容进了洞里。

就要走出这片林子时,屠苏顿下脚步。千城低着头,没有察觉到,那身影就站在那儿不动了。等她意识到,已经直直地撞了上去。

“嗯?”千城愣了一下,连忙后退了几步,抬眸看那欣长挺拔的身影。

似是没有感到刚刚后背传来的痛感,他的头转动了一点,身子还是岿然不动:“你不用跟着我了。”

语气还是没有一点温度。千城又是一怔,想起那时候只是说好一起除妖的,虽然中间有些变故。不过她确实没理由再跟着他了。

“那……到了琴川外就各走各吧。”对于这个男子,千城有很奇怪的感觉。她说不清楚这是为何,只是跟在他身边有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即使在初云师兄身边也没有感到过。

想到初云师兄,她的嘴角染上淡淡的笑意。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可能在领师兄弟们习剑练功吧……

到了琴川,两人分道而行。身前身后,少了一个身影,千城有点不适应。许是很少来过这样热闹繁荣的地方,那点不适应也渐渐被掩埋了。

一袭白衣如雪慢慢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手持幽蓝佩剑,看上去清冷而疏离。

一路行来,没有拥挤,几乎都是直着走的。路边的人,看到她,都让开了一小条道。她却是苦笑,自己并不是冷漠无情的,脸上也时常带着温和的浅笑,可她从身上透着的疏离气息,总是让人难以亲近。从小到大,只有初云师兄,才愿接近自己。其实,她也不想。

那一次,她问了师尊。师尊说这是与生俱来的,而她神女的身份,也注定了她不能像平常人那般。垂眸,她已经尽量让自己温和的对待他人了,这一切还是不能改变。

罢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又有什么可纠结的呢?浅笑,转身走进了一个客栈。

找了个座位坐下,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立刻有一个小二上来问道:“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开一间上房,再随便来两个菜吧。”一小杯茶水饮尽,千城和颜悦色地说道。

“好勒,客官稍等。”小二走开了,她望向窗外,抿唇不语。

屠苏没有急着找客栈,在街上行走,却是心不在焉。人海茫茫,他该如何去寻找那个人?那个人对他有多重要呢?应该很重要吧。

他听说,琴川有个茶棚老板叫茶小乖,知晓世间百事,人称“江湖百晓生”。或许他可以从这茶小乖口中寻找方法,恢复当年的记忆。这样或许就可以找到晴雪了。

茶棚挺简陋的,门前一张四方桌,摆着茶具,茶杯上有茶水,还温热。而从门外望进去,里面干净整洁,是几个挺高的书架,一排排竹简整齐地叠放着,整个茶棚充满了清新的书卷气息。

从书架旁走出一个人,胖胖的体型,发型也挺奇特,手中两个竹简,头上还顶着一个。这人大概就是那茶小乖了。茶小乖看清了来人的样子,瞪大了眼睛:

“屠——屠苏?”

“你怎知我名字?”屠苏诧异。

“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呀。”茶小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是屠苏后欣喜而困惑,“话说你不是……不是在蓬莱大战和少恭同归于尽了吗?”要知道,蓬莱之战过后三个月,他回琴川却得知屠苏已死,为此还惋惜了好久呢。没想到,屠苏居然还活着!

可屠苏却听得一头雾水:“蓬莱大战?”

茶小乖看着茫然不知的屠苏,他怎么好像完全不知道的样子?难道……想到这,他冲上前抓住了屠苏的手臂:“说,你假扮屠苏目地何在?”

屠苏甩开茶小乖的手:“我就是屠苏,不用假扮。”语气一顿,又言,“至于那什么蓬莱大战,能跟我好好说说吗?”

茶小乖选择了相信他:“你……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的记忆很零碎,那些都忘了。”屠苏摇头。

“真忘了?那好吧。那蓬莱大战……”茶小乖将他当年听兰生所说的蓬莱一战的事情说给了屠苏听。屠苏一直是眉头紧皱,特别是听到睛雪对他的决定默默支持,生死关头陪着他不离开的时候,心头更是一震,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他浅意识地觉得这个女孩真傻,却没意识到,自己隐藏于心底的感动和心疼,还有愧疚。他更想找到这个女孩了,无论如何,他都想对她说一声谢谢。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茶小乖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当年你和晴雪曾一起抓过采花贼,那些地图和资料都是都是我要的,说好了破了案就给钱,结果到现在还赊着账呢。”说完白了屠苏一眼。

屠苏没有理他,兀自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道:“继续说下去。”

“当年的方家二小姐方如沁被翻云寨主李潘安抓走,你、方二小姐的弟弟方兰生还有那可恨的欧阳少恭一起潜进山寨救人……”

茶小乖像说故事般滔滔不绝地讲着,屠苏对这些往事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他讲的下一件事,却让他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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