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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空辰剑

又过了十八年。

钟寒山上,一袭白衣如雪,清新脱俗,不染尘埃。盘起的发间没有繁重的步摇玉钗,只用纯银的小巧发饰点缀,垂下如瀑般的三千青丝及腰,眉间一点朱砂。清冷高贵,气质天成。

女子负手而立,从这钟寒山崖,观望广袤平原、山川,可以看到农乡升起袅袅炊烟,放牛羊的牧笛声环绕着久久不散,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小姐。”从后面走来一个侍女。

“嗯?”

“天尊要见你。”

“好。”女子淡淡地应了一声,沉默片刻,才道,“走吧。”说完转身而去。

倚天阁。

女子撩开珠帘,对着榻上打坐之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拜见师尊。”

被唤作师尊的男子,约莫只有三十出头,却有着满头银丝,长相亦是俊美非常。这时他停止打坐,睁开的双眸有如夜空一样深邃。

“可知为师唤你来所为何事?”

女子一怔,随即答道,“千城不知,莫非是为了那把剑?”

“正是。”天尊布好棋盘,执起一枚黑子,落于天元,“那把尘封的古剑,你可知它来历?”

“弟子不知。”

“这把剑的确神秘,你不知倒也正常。”天尊继续下着棋,面无表情,“不仅是你,天下知道此剑存在的,绝不超过三人之数。”

千城诧异,问道:“这是为何?”

天尊负手站起:“这把剑名为空辰剑,乃上古宝剑,虽为上古宝剑,但并无剑灵。”

上古遗留下来的剑,无论是宝剑还是凶剑,有的自其炼制便配有剑灵,而没有的经历这么久时间也该诞生出灵了。所以,宝剑无灵,饶是见多识广的千城也感到奇怪。

天尊似是感知到千城的疑惑,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准确的说,是剑灵被分离了。”手一抬,一柄透着寒光的幽蓝长剑出现在天尊手中。

“剑无剑灵,只因剑身有缺失,剑柄上有三个凹下去的地方,便是缺少了一种东西。”

“缺少了什么?”

“云烟石。”

“云烟石?”又是一个陌生的东西。

“不错,当年的铸剑师将灵体分为三份,分别注于三颗云烟石里。因为剑身打造所用的材质奇特,无法注灵,铸剑师便采用这种方法,将灵注于云烟石。当然,这仅是为师的推断,究竟为何分为三份,为师也未知晓。”

“此次师尊唤我来,是为了那云烟石?”

“这次,我要你带着空辰剑,去找回云烟石。那云烟石经历了漫长岁月,已分散于世间各处。”

“弟子该如何寻找?”

“为师闭关的这些年,曾算过云烟石所在,但只找到云烟石所在的两处,第三处不得而知。”

“分别是哪两处?”

“琴川,以及天墉城。”

琴川倒是不难去,可天墉城就……千城沉吟半晌,“天——”

天尊打断她的话,交给她一枚玉佩:“把这块玉佩,交于天墉城紫胤真人。”

接过玉佩,千城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坚定地说:

“弟子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使命,完成师尊的吩咐。”

“去吧,此次便当做你接管天寒的历练吧,以三年为限。”

“弟子告退。”千城接过空辰剑,行了礼退下了。

不过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退下后不久,天尊转身轻叹口气,幽幽的说:“孩子,这正是你前世今生的命数啊。”

回到自己的住处,千城就匆忙地收拾自己的包袱。空城剑被放在床头边的剑架上,一点点地悄悄变化着,可是千城没发现。

地板上被太阳照射的地方,忽然变成了一片阴凉。正在埋头收拾的千城,听到了那温和的令人着迷的声音:“千城,你要走了吗?”

千城抬起头,脸上荡漾着一抹浅浅的笑,让人如沐春风般舒畅:“是啊,初云师兄,你怎么来了?”

听师尊说你要下山历练了,我来看看你。叶初云面带微笑,明明是练剑之人,却也带着温文尔雅的气质。跟千城的清冷疏离不同,他在师门同胞眼里一向都是平易近人的。

“千城,此次下山历练,要不要多带个人去?”叶初云对这个师妹实在是放心不下,她从小就不爱与生人接触,自小便养成了这副性格。在整个天寒她也只跟他和师尊亲近,初云担心一向不谙世事的她被坏人所欺骗。

“我可以去向师尊请求,陪你一起下山的。”

“不用了,师兄,这次我想一个人去见见世面。”千城从塌上站起,目光如炬凝视着东方,此次,也是为了那个奇怪的梦吧。

初云一笑:“也好,明天启程的时候,我在钟寒山下,送你。”

“嗯。”

等到了清晨露水滚圆时,千城下山便看到了叶初云一手持扇站在楼梯口等她。她微微一笑,轻唤了一声:“初云师兄……”

初云转过身来,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和温柔:“要走了吗?”

“嗯。”千城咬咬唇,“此去最多要三年,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吗?”

“我会的,有什么事记得用你那个秘术通知我。”

“好,我走了,三年后,再相见。”

“去吧。”初云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的感情很复杂。

当年,他从山下带回了一个孤女,师尊留下了她。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都是对方除了师尊外最重要的人。有几个春夏秋冬,他们一起练功,一起玩耍,一起说笑——

是从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变了质,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了。但他知道,师妹只是把他当师兄而已。

可能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但他会一直陪着她,看着她,默默地关心她,直到她不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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