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宫门轻轻被拉开了,太子杨广轻合双眸,深深吸了口气,回味着方才的销魂滋味,只见他满脸舒爽,双手不由地理了理大氅衣领,最后万分不舍地睁开了眼,缓缓走出宫门。
宇文CD见太子走出,便双手持礼端于头上,又重复了一次:“太子殿下,今日之事恐已败露,还望太子殿下早做定夺!”说着,他双手揖礼躬身请命。
太子杨广一边翻着中衣袖口,一边不慌不忙地回着宇文CD:“不急,宫中之事你父亲早与本宫布置好了一切,我马上就去处理麻烦。”
说着,杨广信步走向了皇帝所在的仁寿宫,只是他还没走出两步,便停了下来,背对着尚未起身的宇文CD,只吩咐了一句:“你就在这给我看好这个小可人儿,朕——还没有尝够她的销魂滋味!”
杨广话音未落,便冷笑着慢慢走向了皇帝的住所;而他身后的宇文CD只待他走远了才起了身来,轻轻走入了寝殿。
进入寝殿的那一幕,宇文CD此生难忘……
宣华瘫卧在地,双手依旧背向绑着,手腕挣扎得有些青肿,她青丝凌乱,汗水、泪水打湿了长发,身上轻罩的薄纱不能蔽体,玉体半露,香颈、前胸、肩背、小腹处尽是抓伤咬痕,两腿之间落红可见;她神情迷离,好像失了魂魄。
宇文CD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未料到心中却生出了另一种滋味,他轻咬了下唇,高声吩咐着门外剩下的五名金蛇卫:“你们去协助太子殿下,这里我自会处理!”
他平日里看上去冷酷无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失落和不悦,他缓缓走到宣华身边,蹲了下来,帮她解着捆住手腕的绳带,他不经意的触碰,却使得宣华玉体轻颤,似乎不愿任何人再触碰自己一丝一毫。
宇文CD停顿了一下,看着宣华将头深深埋去另一边,双手的动作再次放得轻缓,生怕又伤到了宣华,待到解开了宣华腕上的绳结,他轻轻扶着宣华坐起,取出了塞在她口中的布块。
宣华痛苦地闭了双眼,吞咽了一口凉气,两股热泪顺着眼角便滴在了胸前;宇文CD突然紧咬牙关闭了双眼,他犹豫着,思量了一会儿,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最后却还是鬼使神差般一把抱起宣华,走向里屋床榻。
这可能是宇文CD这一生中唯一一次紧紧抱着宣华了。
他轻轻将宣华安置在榻上,起身去梳妆桌前的洗手盆沾湿了毛巾,转身回来坐在宣华身边,轻轻拉着宣华的手帮她擦拭着身上的污渍和血渍;宣华没有再次排斥他,而是很温顺的让他帮着自己清理身上的秽物和伤痕。
“你以后不要再来见我,我的生死与你本无瓜葛,何必让自己牵扯进来!”宣华淡淡地对宇文CD说着,自己轻轻将头转去里面,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看到自己落泪伤神的样子。
CD并不知要对她说些什么,好像有多少话到了嘴边却就是说不出来。
过了良久,他只支支吾吾说着:“微臣受太子所托……”未料宇文CD才刚刚说出这几个字,宣华就对他翻了脸,低声吼了一句:“滚!”
宇文CD看见宣华生了气,也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身为太子所倚重的重臣,太子有命,他不得不从!
于是,宇文CD立刻起身拱手退出房中,而且顺手帮宣华关上了房门,自己就这么痴痴地守候在房门外,他怕宣华会在羞愤之下做出傻事,而且这是太子所托,他——必须做到!
宇文化及一向教导儿子:你并不是寻常男儿,你是太子所倚重的将军,你是大隋横勇无敌号称第一的神将,你必须知道——无欲则刚!寻常男女的情情爱爱并不是你所需要的,你必须断绝私欲,才能立于长胜不败之地。
宇文CD守在门口,却不知为何父亲昔日的这番话总在脑中徘徊不去,但他心中确实别有一番滋味。他不知是什么,只是觉得放不下、不安心;他知道不该、也不能,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
仙骨妖质——独孤皇后为宣华夫人留下的这四个字的评语已经享誉朝野,也正是因为宣华本质清冽,虽有妖媚姿容却绝不会做出狐媚祸乱之事,这也就是独孤皇后放心把她留在宫中的原因。
可是独孤皇后却万万没有料到,正是为着这可人儿的仙骨妖质却直接导致了太子篡位,一切的一切虽非宣华本意,却无可奈何的还是因她而起。
宣华没有选择,她只能屈辱的活着,为着她身边还活着的人她也只能活着,自她知道了琼花之死的真正原因后,她就彻底看清了杨广这个恶魔,如果自己一心求死,杨广一定会让整个皇宫的人为她陪葬,连同这个“奉命”看护她的人一起成为牺牲品。
可是无论她活得多么艰辛和屈辱,却从这一刻开始,有了一个默默看护在她身边的人,她对他无情,难道只是不忍牵连?他对她有义,又岂只因圣命难违?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疯狂地抽打着刚冒出水面的新荷,时间一长,花瓣上却平添了几丝细细的裂痕;雷声越来越大,似乎是老天发出的低沉的吼声,似乎在指控着命运对宣华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