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来得及恋爱,却已经失恋了。不,我觉得不是失恋这么简单,我失去的是我这一生的眷恋。我埋首在膝间,号嚎大哭。
而师兄像个温柔的兄长一样,只是静静的呆在我身旁,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
我一直哭,一直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还是在哭。最后我也不知道师兄是怎么把我弄上自行车后座,把我送到宿舍楼下。
女生宿舍,男生止步。虽然师兄很想送我上寝室,但是宿管没有放他进去。
宿舍楼道都是些面熟的人,我也就死死的忍住了眼泪,直到回到寝室门口,才发现我的包包落在了言毓的房间里。
我敲了敲寝室门,没有人来开门。现在是吃饭时间,估计是她们去南门吃饭了吧。我又蜷缩在寝室门前,人一安静了,就容易胡思乱想。这些天一幕幕都像是晴天霹雳,我感觉整个人已经被劈得神魂俱裂。原来泪水真的可以像黄河泛滥,滔滔不绝,延绵不断。
后来乐茹她们回来了,我抱着她,边哭边断断续续的问:“为什么他要握紧我的手腕?为什么?”
我一遍遍地哭,一遍遍地问!就这样哭了一个晚上。她们任由着我哭,谁也没有问,或许她们已经大概也猜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姐夫家的事,几乎新闻天天播报,刚才乐茹和曲曲又看见言毓牵着我的手。
乐茹拥着我,使劲地安慰我,说到最后也无话可说了,我却还是哭得停不下来。躺在床上我又哭了两天两夜,几乎不吃不睡,期间就是喝了几口白粥。
我这样没天没夜的只知道哭,都把她们三吓坏了。
乐茹和曲曲看我如此消沉,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晨阳是东北来的,东北是个什么地方?东北是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然后就干架起来的神奇地方。看见我如此软弱和不争气,她怒我不争,十分气愤:“你怎么那么没出息,为了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我哭得都背过气去了,而乐茹在旁为我帮腔:“她不是不争气,只是伤心,她伤心就让她哭吧。冰璇,你尽情的哭就是了。我知道你哭并不代表你不坚强,只是你心累了,发泄过后,你会重新打起精神来的。眼泪能排毒,毒都排出去了,你就会好起来的了。”
或许是被我的坏情绪传染了,乐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继而抱着我,却是一起哭了起来。
我听了乐茹的话,十分感动,十分欣慰。当她紧紧地拥着我的时候,我眼泪流得更凶了。就像她说的那样,我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去哭,拼尽了全力去发泄我心中的抑郁。
但是我也理解晨阳为什么这么说。是的,以前看到某女失恋跳楼的新闻,会觉得那个女的真蠢,实在是蠢得不可救药!为了那些臭男人,这样轻贱自己,死了也是不值得怜惜。
只是亲身体会才知道,那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痛苦。
所有的一切压得我都透不过气,而浩林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不,不是稻草,简直是像泰山压顶一样,压的我生不如死。我宁愿他最后没有握紧我的手,或许我现在也就没有这么痛苦。他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希望,这个希望瞬间就在我心里开出最美妙的花,下一秒却是要我硬生生地拿起石头,将这朵明媚的花,砸成糊泥浆一样!
昨天夜里我哭累了,睡着后,却是梦见姐夫公司破产了,姐姐难产,流了好大的一滩血,不,那并不是姐姐的血,是姐夫从楼上跳下来,摔碎在地上的血!莫名我就被言毓压着肆意掠夺,我很痛,痛得也流了一滩血在床单上。我使劲的推开他,却又不是在推他,而是在使劲去掰浩林的手。梦里我撕心裂肺地哭着,哭着又醒来了。那一刻才清楚地体会到梁静茹那首歌所唱的会呼吸的痛。
那是一种穿透灵魂的痛,痛得跳楼与割脉自杀也变得不再可怕。
第三天,乐茹使尽了浑身解数,把我弄了起来。拉着我去上课,拉着我去南门胡吃海喝,从南门街头逛到街尾,各种买买买,大夜晚的还跑去东海大吼大叫,白天又去K房鬼泣神嚎。
我没心没肺地日夜疯狂发泄,终于情绪算是渐渐稳定下来了。虽然还是经常以泪洗面。每当我哭的时候,乐茹经就安慰我说,我现在这样的情况,这就是所谓的应激反应。应激反应呢,是指人在遭受极大的挫折,就会产生一系列的精神障碍状况。那一系列的精神障碍包括妄想症啊,失常性精神病啊,抑郁症啊等等,乐茹她说我只是哭哭而已,不算得是什么。而且会哭就是好事,哭能排毒,一切不好的情绪都排出去了,不就会得精神病了。最后被她说得,我都哭笑不得了。
这段时间我真的很感谢晨阳、曲曲,特别是乐茹。我的包落在了言毓家,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是乐茹出钱又出力的帮我。我知道她家境一般,不是十分富裕。买买买的时候,我说不要,她非得去付钱,最后搞得老板不收她钱,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罪恶滔天一样。
要不是她们陪着我,要不是乐茹开导我,理解我,支持我,更是在我崩溃倒下的时候支撑着我,我估计真的忍受不住去自杀。
我想现在之所以那么流行闺蜜,因为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总是最要好的闺蜜陪伴自己走过那最阴暗的日子。
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而最要好闺蜜就是开心的时候能锦上添花,落魄的时候更是第一个雪中送炭,岂不是更加难能可贵!虽然我现在失去了很多很多珍贵的东西,但是我还有一个最要好的闺蜜,乐茹!
这让我心里终于好受了些,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痛得那么的锥心刺骨。
还好这段时间言毓没有来找我。他快研究生毕业了,估计要忙毕业论文吧。而且他手头上那么多股份,成堆成堆的股东大会等着他去开呢!我只不过是个玩具。他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到现在身家亿万,又岂非是那种玩物丧志的人。
我精神恢复了些后,又整天担心他到底有没有帮姐夫呢?之前只不过是他口头答应,像云一样虚幻,风一吹,连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我必须得向他讨个实质性的凭证,最好是白纸黑字的合约。
“呃……你好,你是?哦,在。呐,你的电话。”旁边的乐茹把她的手机丢给我。
“喂?”
“在哪里?”竟然是言毓。
“宿舍。”
“下来。”
电话‘嘟’的一声就挂断了。
这下很好,他来找我,不用我又去他家门前罚站了。
我把手机还给乐茹,说:“他竟然连你的电话都知道,他真的是只手遮天,难怪我最终还是落在了他手里。”
乐茹没好气的给我翻了个大白眼:“是你的智商不够用了好不,根据来电显示,人家是拿你的手机打给我的。像你这样的智商,在他手里死一万次,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