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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NO.70】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我感觉得到王源的情绪有了些变化,他的整张脸似乎都拧在了一起,我不禁往后退了两步,留给他们多一点点的空间。

他脸色阴暗得像夏季乌云满布的天空一样,随时都会雨点似的落下泪来。他脚步变得沉重了,抬起脚慢慢地朝他走过去。

“二源,你怎么瘦了?明明这些日子我没有欺负你啊。”

王俊凯抬手搭在王源的肩上,温柔的笑容不得不让人安心,恐怕只有离他最近的王源才能看得懂他眼神里的悲凉,回忆起往事,他的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飘过一片难言的伤感。

没有人能懂兄弟之间这份厚重的感情。

“我哪有瘦啊,倒是你,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想死你了。”

他的眼眶又红了,又有一层莹莹薄雾蒙住了瞳孔。他不敢再看王俊凯的眼睛,他早就明白,他们都长大了,有了新的生活,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自己的感情,只是分离过后再次遇见,说句好久不见都会觉得欲哭无泪。

王家少年,怎么变得陌生了呢?

这大概是我认为的,我虽是看不懂且觉得奇怪,像是两个人从厚重的感情变得轻描淡写,在路口挥手道别,再次相遇时,竟如此酸涩。

“好了,二源我回教室了,你带玖玖去看成绩吧。”

他笑得一脸明媚,转身离去。他前脚刚踏进教学楼便停了下来,回头向王源挥手。

他笑。

--

公告栏围满了人,21班的最后一个名额确实是所有人所惦记的,蔡阿七倒也积极地往前冲,站在最前面被挤得不成样子。

“玖儿,我有个好办法!”

他冲我眨了眨眼,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见他双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举了起来,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不过两秒,我就坐在了王源的肩上,一开始我还挺紧张,看着王源的双脚摇晃不定的样子,不过这样的确能把公告栏一览无遗。

“喂喂,玖儿你快点看啊,你可别真把我当马。”

我记得,以前我也曾坐在我爸爸的肩上,他就那样带着我走遍大街小巷。王源这么一喊,倒是喊醒了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榜单,自然是看21班,从上往下,从左到右,那最后的一个名额终于被我瞧见。

“耶!!”

我突然间在王源的肩上吼了一声附加一些手上动作,前面的同学都忍不住转过头看我们。王源把我抱了下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看着欣喜的我,“怎么了啊你进21班了吗,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啊。”

我看着他这个傻样实在是憋不住笑,故作玄虚地说,“我没有进21班啊。”

他似乎有些紧张了,急着问我,“那我呢那我呢?”

“你啊,也没有啊。”

“耶!!”

这一声欢呼是我们同时叫出来的,并且默契地击了个掌。不知道21班仅有的一个名额被哪位壮士光荣拿走了。

兴奋散去,我与王源的目光碰到一起,彼此便低下了头,又猛地抬起来,做着同样的动作,用手指着对方,说着同样的话。

“你在兴奋什么?!”

我看着他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却不知道脸上的一点点泛红。他看着我也笑,我倒是不明白我们倆一个都没进21班反而在兴奋什么,却是知道我们兴奋到一块去了。

旁人是真的不懂我们,21班的最后一个位置谁不想要?正当别的人哭得梨花带雨时,只有我们倆笑得最为开心,留在差生班也开心?

“耶!!我进21班了!”

声音的来源竟然是蔡阿七,他在公告栏前左扭扭右扭扭,拍起巴掌引得大家都给他伴奏,这又成了我和王源的笑点,我发现他的脸竟都笑红了。

我拉着王源的手在寂静的操场上手舞足蹈,比起蔡阿七,我们似乎要更兴奋一点,仿佛是一个愿望实现了一般。我没有再问他到底在高兴什么,他也没有。答案似乎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承认我之前并不是这样想的,21班只有一个位置,而我们与王源在18班名列前茅,所有人都会觉得不是我就是他。他是因我才来的差生班,我却不知道我用的小伎俩,他也同样在用。

我们都一样,彼此退步,少做了那么几道题。

我们都一样,还在一起,比起离别更加开心。

“玖儿,我们一直做同桌吧。”

“谁想跟你同桌啊,去你的。”

有人说,要让自己快乐,最好的方法是先令别人快乐。快乐有一点像感冒——传染得很快。我站起来朝前面跑,王源在后面追。

“有本事别跑啊!”

“你追到我了我就一直和你做同桌!”

他心中,像放落一副千斤担子般的轻快。笑声在空气中互相撞击,有碎了一丝丝的,再也聚不拢来,就让新的起来,追着未碎的那一个,又马上把它也撞碎了。

我像是永远也不懂他。

那天下午,是我记忆中最后一个风平浪静的午后。

“哦吼解放了!!”

天色渐渐黑了,蔡阿七为了庆祝他披荆斩棘挤进21重点班竟拉着各路同学开了一个庆功宴,我和王源就是被邀请的其中之一,事实却是我们俩是被他硬拖来的。

蔡阿七举着酒杯与围成一桌的同学碰杯,附加一些兴奋的吼叫声。兴奋也变成了病毒一样了,互相传染,气氛还不错,大家都闹腾腾的,讨好着蔡阿七多点几道三位数的菜。

王源本是陪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坐着,被蔡阿七发现后被抓去灌酒了,他轻轻地推着酒杯,怎么都不肯接。

“快点啊王源,怎么不喝?”

“我不喝了,我等会还要送玖儿回家呢。”

话音刚落,蔡阿七便带头起哄,那时的我正在给千玺发短信,这都八点了,得告诉他我在外面跟同学聚会。听见蔡阿七那销魂的姿势和刺耳的吼声,我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

“哟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啊。”

“早都看你们俩有戏了。”

“刘佳佳走了这不还有叶玖玖吗。”

蔡阿七环住王源的脖子,嘴里还散发着一大股难闻的酒味,看似是在王源耳边说着悄悄话,实则却很大声,“王源,我看啊,你们俩就在一起吧!”

我坐着一动不动,不少女生都向我投来不友好的眼神,我偷偷地看了看王源,却看到了他脸上的那一抹红晕,什么?别人误会一下,他居然害羞了?!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

在所有人拍手有节奏地吵闹时,蔡阿七再次凑到王源耳边,这次他说的话只有王源听得见,“我跟你说兄弟,今天考试我看见叶玖玖那最后几道题没做,我俩隔得近她把答案给我了自己居然不写在卷子上!你看吧,这回你们俩都留在18班了,我看啊,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他刚说完就打了一个隔,酒味加臭味忍不住让王源一下子躲开,“行了蔡阿七,你快点去厕所!”

他趁着蔡阿七走了,推开那群起哄的同学拉起我的时候就往外跑,他的身上果然是没沾一点酒味,原因难道真的是为了送我回家?

他停下来喘着气,额头上的汗被他一把擦去,他抬头看着我笑,“玖儿,我送你回家吧。”

我有些奇怪,停留在原地。

刘佳佳走了他一点都不在乎?

刘佳佳不是他的喜欢的人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他转过身来见我不走,笑了笑拉紧我的手,却没想到下一秒被我甩开。

“你和刘佳佳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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