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儿,今天公司有些事我就先走了,你先回去吧,做好小鱼丸在家等我!”
一放学他便快速地收拾好书包,交代我回家要做哪些菜,走之前还不忘冲我一笑念叨着他爱吃的小鱼丸,这么匆忙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哟叶玖玖,跟王源住一起啊?”
声音的来源是蔡阿七,一脸猥琐的笑容让我很是不舒服,“你快回家吧你。”
“行行行……”
高校又突然间安静了,高三的人也走完了,便利店的售货小妹走之前还不忘跟我打打招呼,我好奇她为什么认识我,她说是听千玺提起过我,说起千玺她的脸都红了一大半。
我还不想离开似的,四处走走,又站在了高二教学楼的楼下,也有两天没见到过千玺了,心里总是不踏实,胖虎说的话让我止步又退步,可我却还是走了上去,反正千玺都已经走了,也不怕被别人看见吧。
脚步放慢在高二的走廊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些许是王源不在有些孤单吧,实在点就是想他了,第一次和千玺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嘴上说着不再打扰他了,可还在他的教室门前徘徊。
“再者,他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怎的,脑海中又跳出来胖虎说的话,这些总是挥之不去。再往前走,我像是听到什么声音,前面只有一间教室了,那间舞蹈室。
那一刻,竟加快了步子。
“千玺?”
我不知道是何来的紧张感,一脚踹开了舞蹈室的门,他倒地的一瞬间,我的心都漏了一拍,看到的是千玺的脸苍白得如纸张,手紧紧地抓住凳子,痛得倒在地上用力伸手想要拿到凳子上的手机,我推门而入,丝毫没注意到他眼神中的一丝惊喜,他神情的一点点变化。
“千玺学长?!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有没有药啊,药在哪儿啊……”
“千玺学长你等等,我给你找药,我给你找……”
他使劲抬起头看着我慌乱翻着他书包的模样,突然的一阵疼痛又再次让他跌在地板上,又是“咚”的一声无疑增加了我的紧张感。
“千玺学长你别乱动,我很快就给你找到了,你有没有事啊,我马上就找到了,在哪儿啊……”
两日没见,他还是跟从前一样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自己一个人痛得倒在舞蹈室里,可我反反复复翻他的书包,却连一个药盒都没找到。
他缓了缓,拉住我的手,一阵冰凉直直地让我愣了三秒,他的嘴唇一闭一合,许久我才听到四个字,“药在家里。”
“你怎么放在家里,你不知道随身带在身上吗,你撑住啊,我送你回家,你家,我知道你家在哪,我带你回去。”
我突然间手足无措,手在空中乱挥舞了几下,才逐渐镇静下来,抬起千玺的手臂缠在脖子上,艰难地把他扛在背上,摇摇晃晃地在走廊里走,每走一步都感觉整个人重心不稳,只好牢牢地把稳了千玺,免得他摔了下来。
他脸上的汗珠滴下来打在我的脸上,我回过头去看他,他皱着眉头一脸痛苦,我生怕他会休克,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可我背着他走的又更慢。他的头靠在我的肩上,不均匀的呼吸扑打在我的耳旁,他整个人都在我的背上,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对于我来说,也是个艰难的事情。
“千玺学长,你别睡觉,我们马上,马上就到家了,你别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其实你好轻啊,你看我都能把你背起来了,你是不是不爱吃饭啊,要多吃蔬菜你知道吗。”
“我以前在家的时候,爸爸给我种的青菜萝卜可好吃了,真的特别好吃,千玺学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给你讲我爸爸总是喜欢扫邻居家喂的鸡的鸡屎来做肥料,是不是很搞笑啊,可是那样种出来的蔬菜又大又好吃。”
“千玺学长你看我皮肤是不是很黄啊,小时候爸爸带我去游泳,那个时候我还不敢下去,可是后来我学会了,就特别喜欢游了,就晒得这么黑了。”
“千玺学长我爸爸说你长得最帅了,我也这么觉得。”
我想尽量分担他的痛苦,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这么多的往事,以前爸爸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事都是美好的,我时不时回过头去看看千玺,他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了许多,他听得见,他没有力气接我的话,身体上的疼痛似乎消散了一些。
我伸手出来擦了擦汗水,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一排房子,应该就是千玺家了吧,“千玺学长,我们马上到了,你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刚好千妈要出门就碰见门口的我,她也是一惊,看到千玺倒在我背上又是百般担心,赶忙扶着千玺往屋里走,不忘回头看看我说,“玖玖你快进来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背上的酸痛让我站不直,走进屋子里,千妈已经扶着千玺坐在沙发上,拿出来的药是止痛药,仔细一看是胃痛专用的。
“阿姨,千玺他有胃病吗?”
“这孩子,不爱吃饭,特别是早饭也不好好吃,我和他爸经常不在家,又照顾不了他,他自己也……”千妈一脸的无奈,给千玺服下药后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既是担心也是无能为力。
“玖玖啊,真谢谢你把千玺带回来,要不然这孩子,唉,也怪我,你说这以后可怎么办,真不让人省心。”
千妈倒了一杯水递给我,眼神中总是少不了一丝愧疚,她看了看时间,鞋都已经换好了却因为正好碰到千玺又进屋了,看样子是准备出远门吧。
“玖玖啊,阿姨这马上又要出差了,家里也没人照顾千玺,万一他又犯病怎么办,你能不能留下来,照看着他。”
“阿姨我……”
“算是阿姨拜托你吧,你就留下来吧,阿姨这赶时间要走了。”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千玺,完全忘了答应王源给他做小鱼丸,“好吧,那阿姨你慢走。”
屋子里又冷清下来,转过头去看了看千玺,挺开心能留在他家的,只是总觉得忘掉了什么事,手腕上突然一阵冰凉,回过头看是千玺的手,他翻了个身,很舒服的样子,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我忍不住笑了笑,他现在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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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儿我回来了!”
他怕是没有想到,兴奋地推门而入,屋子里却是空无一人,餐桌上干干净净,也没有鱼丸的香味,他突然有些慌了,往里走屋子里还是一片死寂。
“玖儿?玖儿你不在吗?你去哪儿了?”
王源丢下书包踹开每个房间的门,里面都是空无一人。他突然冲出家门,楼下的面包店,临街的超市,他很是紧张,学校也被他找了个遍,本在公司处理事情已经很累,以为回家就可以看到玖儿和她做的小鱼丸,却没有。
他狂奔在大街上,所有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他很累了,靠在路灯上,他才想起还可以打电话给她,指尖停留在她的名字上。
“玖儿。”
“我知道了。”
“没事,我自己去吃碗面就行了。”
他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很难过,他不乞求有谁能懂。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回走,他像是听到有人在叫他。
“王源,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