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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战利品

阿尔斯兰疲倦的坐在一匹死马上,初阵的兴奋一过去,剩下的就是深深的倦怠,更别说即使披了甲,身上仍然留下了很多伤痕。阿尔斯兰呲牙咧嘴的撩起皮裙,大腿上有道深深的刀伤,这是刚才向佩彻涅格人发起最后的冲锋的时候敌人给他留下的伤痕,不过阿尔斯兰也没让敌人好过,他记得自己当时痛吼一声,一刀砍掉了对方的半个脑袋,现在自己全身像是被鲜血浸透了一样,发出难闻的怪味。

海都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一屁股做到阿尔斯兰旁边,小声禀报道:“昨晚我们死掉了一百多,大多都是在向佩彻涅格汗帐发起冲锋的时候战死的。还有一百多的重伤号,不过天气太冷,估计这些重伤号也挺不过几天”。阿尔斯兰斩钉截铁的说:“无论死伤,我们的人都要带走,不能留给敌人,昨晚的战果如何?”

海都回答道:“还没点算清楚,不过杀死了两千佩彻涅格人,有老弱也有壮年男女,另外还缴获了汗帐的金银珠宝,铠甲兵器和战马也有不少,就是没多少粮食,看来佩彻涅格人确实缺粮缺得厉害,连汗帐存粮都不多。”

阿尔斯兰点点头,情况和预估的差不多,他想了想,提醒海都道:“把存粮能带的都带走,带不走的牛羊都杀死割肉带走。还有,记得把古楚格的大纛带走,这是我们战胜敌人的标志。”

这时候图巴尔和埃斯金也走了过来,图巴尔歉意的说道:“我们在大雪中迷了路,沿着北顿涅茨河走得越来越远,还好后来发现方向不对,紧赶慢赶终于没有误事。”

阿尔斯兰并不准备责备可萨援军,毕竟在风雪中迷路是常有的事,而且昨晚可萨人在关键时刻突入,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总的来说还是功大于过的。阿尔斯兰主动冲埃斯金点点头,然后对图巴尔说道:“昨晚贵部也出了力,理应分得一份战利品,你们想要战马还是金银,我们都缴获了不少。”

忽然埃斯金插话道:“其他的我都不想要,我就要佩彻涅格人的那个大纛。”

海都一蹦而起,怒道:“其他的都好商量,大纛不行。你知道我们药勿葛人为了砍倒大纛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么?死了上百人!大纛绝对不能给。”

埃斯金冷冷的瞥了海都一眼,扭头对阿尔斯兰说道:“我可以用五千只羊,不,一万只羊,还有两百匹战马,来换大纛。另外别人问起战事,你们要说大纛是我埃斯金亲手砍倒的。”

阿尔斯兰虽然有点反感埃斯金居高临下的口气,不过对他开出的条件还是怦然心动,一万只羊和两百匹战马,这对药勿葛这种规模的部落来说是了不得的财富。但是一听到埃斯金要求以后要说大纛是他砍倒的,阿尔斯兰终于克制不住怒气,冷冷的拒绝道:“对不起,我亲眼看到大纛是药勿葛部的者温和乌兰兹砍倒的,我不会说谎,而且大纛是药勿葛勇士用生命夺下的战利品,我不会把它卖给别人。”

埃斯金脸色一变就要发火,图巴尔连忙先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拉起阿尔斯兰走到一变,低声说道:“埃斯金不久就要接替乌古斯大可汗的汗位,现在正需要更多的战功和名望。我知道用牛羊金银买不到你们勇士的生命,可是大纛它毕竟只是一个死物,要是你觉得埃斯金开的价还不够,我可以做主今天的战利品我们分文不取,另外再送两百匹战马交换。”

阿尔斯兰坚定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埃斯金大怒,骂道:“不知好歹”,说完拂袖而去。图巴尔长叹一声,拍拍阿尔斯兰的肩膀,也跟着埃斯金离开。海都走到阿尔斯兰身边,说道:“这下彻底得罪了埃斯金,等他当上了大可汗,我们到时候可就难受了。”

阿尔斯兰苦笑道:“我也知道这样会得罪埃斯金,可是没办法,我确实不能把勇士们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卖给别人。”海都无奈的摇摇头,阿尔斯兰觉得自己始终看不开这些事,自失的笑了笑,说道:“别叹气了,我们一举攻破了佩彻涅格人的汗帐,抢走了他们的大纛,把古楚格杀到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窜,你还叹什么气啊。走!召集人马,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别被附近的佩彻涅格部落包了饺子。”

等古楚格纠集兵马回到萨鲁坎,只剩下到处冒烟的营地和遍地尸体。

佩彻涅格人汗帐被袭,不仅伤亡惨重而且大纛都被夺走,古楚格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走的消息传遍了草原,反对佩彻涅格统治的所有人当然主观无视了这场战斗仅仅只是偷袭,攻破汗帐以后无论是药勿葛人还是可萨人收集完战利品就立马撤退的事实。牧民们口口相传把战斗说成了一场大胜,年轻的可汗阿尔斯兰神兵天降取得辉煌胜利,无双猛将怒砍佩彻涅格大纛云云。原本蜷缩在克里米亚半岛等待命运审判的战败者-原反佩彻涅格联军惊喜的发现,佩彻涅格人的粮食危机雪上加霜,古楚格原本高涨的声望遭到了狠狠的一击,不少已经慑于淫威臣服于佩彻涅格人的小部落又开始首鼠两端,更多的眼睛开始关注药勿葛这个以前默默无闻的小部落。

佩彻涅格人在受袭后内外交困,已经无力发动对药勿葛部的报复战争,暂时摆脱敌人阴影的阿尔斯兰在犹太商会的粮食支持下,开始招诱附近缺衣少粮的小部落的牧民。为了提升自己的声望,阿尔斯兰和众人商量以后,派出一支队伍,把佩彻涅格人的大纛以及缴获的古楚格的头盔传示给附近的牧民宣示战功,队伍里还带着肉干奶食,碰见牧民先把阿尔斯兰大大的夸奖一番,然后让牧民看看自己带着的粮食,吹嘘药勿葛部的富裕。本来在寒冬和战乱的逼迫下,很多牧民的牛羊被乱军抢走,只能刨地里的野菜浆果为食,所以很多小部落的牧民为了生存脱离自己的部落转投药勿葛部。整个初春投奔阿尔斯兰的牧民不绝于途,被抢走人口的小部落畏于阿尔斯兰的战功,以及乌古斯突厥联盟的人口而敢怒不敢言。

阿尔斯兰最先得到的惊喜就是自己的安答莱赫尔带着两千帐马扎尔人来投,莱赫尔的父汗在草原战乱中被佩彻涅格人重伤,不久之后去世,莱赫尔独木难支,在犹太商会的诱导之下,莱赫尔考虑再三决定投奔阿尔斯兰。阿尔斯兰用最热烈的拥抱安慰了莱赫尔,然后通过莱赫尔手下的马扎尔人招诱被佩彻涅格人击溃的联军残部。

时间已经进入了公元1046年的2月。药勿葛部已经今非昔比,现在除了以前的三千帐以外,又招诱了一千帐左右的牧民,加上莱赫尔的两千帐马扎尔人,已经扩张到六千帐的实力,另外还有一千帐叶柯部的阿兰人附庸。

阿尔斯兰抓紧时间对牧民进行混编,打乱了原来的部落隔阂,同时加大练兵的力度,让新加入部落的牧民和老牧民们尽快熟悉起来。而且对部族的事务重新进行了安排,阿尔斯兰委任乌古兹负责哨探侦查,者温、阿巴丹负责平日的练兵和治安,阔尔阔出领着阿赫莽负责冬季营地的维护,同时还要准备开春以后部落迁回塔纳草原开始放牧的事情。而约书亚负责管理部族的粮食财物,对外还要和犹太商会联系,昆都负责掌管一应机密,海都则作为阿尔斯兰的亲卫将领随侍左右。

为了安抚来投的马扎尔人,莱赫尔坐上了药勿葛部的第三把交椅,仅次于阿尔斯兰和者温,莱赫尔则利用自己马扎尔小汗之后的身份招诱散落在草原上的马扎尔人和其他部落牧民。阿尔斯兰特意叮嘱他务必尽快和克里米亚半岛的联军残部取得联系,结成同盟准备对抗佩彻涅格人将来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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