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毙命，说实话，来得太过突然，苏凡心中充满了震撼。
他望了一眼倒在地上可能永远不会再醒过来的雏灵，又看了看身边的院长、夏几等人。
怎么办？
出现这样的意外，说实话，苏凡也没有想到。
于是，他想看看院长会怎么处理。
可是后者在那边的神情，却是非常的平静，目光盯在雏灵倒下的位置，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苏凡又惊，就算雏灵不是院长的门生，只是天龙学院一个普通学生的话，这样死在面前，院长也不应该是这样一副置之不理的表情啊。
事情有些诡异…
苏凡再看夏几，那个唠叨的小鬼看到自己姐姐死了，一定会哇哇叫嚷着跳起来吧？
可是，当苏凡的目光移到夏几身上之后，他还是诡异地发现，后者的神情，居然和院长一样平静，只是这份平静之中，多了一份专注。
那感觉，就像是苏凡和雏灵的比试还没有结束，夏几依旧在认真观战一样。
不应该啊…
深知这并非夏几性格的苏凡，心底突然弥漫起一道恐怖的危机感。
他甚至都来不及去看白眼的反应。
因为那股危机感，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苏凡已经感觉到了。
在自己的背后…
苏凡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因为在他感觉到那股危险气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瞬间，他的双手双脚，都已经被对方制服住了。
强大的力量，牢牢地限制住了苏凡的行动，只要苏凡动不起来，他便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武徒五段水平…
诡异的气氛，陡然之间消失了。
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苏凡面前雏灵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雏灵曼妙的身体和地面上兀自流淌着的鲜血，都不见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可刚刚…明明那么真实。
“你输了。”一道声音，在苏凡的心底突然响了起来。
是雏灵！
就算从来没有听过雏灵说话，但这声音在自己心底响起的一瞬间，苏凡便知道了它的主人，就是雏灵。
如此美妙动听的声音，只属于雏灵这样美丽的女孩。
声音虽然美妙，可现在苏凡的处境，却不怎么美妙。
雏灵武者二段的力量，将苏凡的手脚限制住之后，苏凡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尝试着挣扎了几次之后，都被雏灵强横的灵力给锁了回来，不得已之下，只能放弃。
输了…
来到天武大陆的第一败，没有输在“八卦阵”之下，没有输在王龙、陆无双这样的精英班学生手下，而是输在了雏灵手中。
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出挑，只是空有一副美丽容颜、不会说话的女孩。
“认输了？”终于在这个时候，院长开口了，他已经看出来，苏凡没有了战斗能力。
如果刚刚雏灵要下杀手，此时的苏凡已经死了。
武徒五段的防御力，根本抵挡不住武者二段的一击，哪怕只是很随意的一击。
雏灵放开了苏凡，因为她没有必要一直限制着后者。
苏凡抬眼，望着迎面走来的院长、夏几、白眼三人，满脸迷惑之情。
“你们刚刚没看到么？”苏凡问。
“你看到什么了？”夏几好奇道。
院长和白眼，也同样投去征询的目光。
“雏灵死了…”苏凡同样好奇，好奇三人为什么是这种表情，难道他们真的没有看见？
“原来是这样啊…”院长郭天龙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嘿嘿，长得漂亮就是好呀，让我们容易产生怜悯之心。”夏几笑道。
白眼在最后，愣了一愣，却没有多说什么，和院长、夏几不同的是，他也完全不知道苏凡为什么会输。
院长又道：“你不该在战斗中富有同情心的。”
同情心？
有么？
如果真的是战斗，如果真的是生死一线，苏凡自然不会有任何同情心。
但是现在呢……
只是一场比斗而已，对方还是自己的学姐，真的能做到杀死对手，然后内心不会产生丝毫的悸动么？
至少…苏凡现在还做不到。
于是，他输了。
“究竟怎么回事？”苏凡问。
“心灵术，是雏灵的血继能力。和拥有心灵术的人对战，你要时时刻刻提放自己遇到的，究竟是真实的情况，还是对方给你制造的假象。”院长解释。
制造假象，确切地说，制造幻象，是雏灵最强大的能力。
在幻象面前，心灵露出一点点的破绽，就能被雏灵捕捉到。
回想之前进入院长室后间的时候，自己就有种浑身上下被人看光的感觉，现在想来，应该是精通心灵术的雏灵，在打量自己。
怪不得院长说自己不是雏灵的对手，心灵术，真的是很强大的能力呢。
更何况……
想到最后雏灵在自己的心底说了一句“你输了”，那绝对是心灵术已经到达一定境界的征兆。
只有到达了一定境界，才能不通过语言，就能自如地和苏凡交流，这一点，苏凡很清楚。
“这场比试，算是你入门的第一课吧。”院长见到苏凡紧锁眉头，以为后者的信心有所动摇，于是笑道：“等你哪天能看破雏灵的心灵术了，我教你第二课。”
“那要好久了吧。”夏几在旁边幸灾乐祸地插嘴道。
就连白眼也皱了皱眉头。
看破雏灵的心灵术，才能上第二课？那要多久？
心灵，是武者最难突破也是最难修炼的一道枷锁，要有所突破，并不是纯粹修炼就能成功的，需要的是内心的强大，和对世间事物的看破。
这种东西，言不清、道不明，或许第二天苏凡就能突破，亦或许这辈子，苏凡都会停留。
所以白眼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先让苏凡修行起来，等内心强大到一定程度了再让他来过这一关，或许事情会变得简单许多？
会么？
当然会…
但这并不是郭天龙想要的，一味地用强大的实力，来锻炼自己的内心，那只是对自己内心懦弱的一种掩饰。
真正内心强大的人，不需要强悍的实力，他要的，只是自己的一份决心。
郭天龙笑，他要培养的，可是天武大陆的第一人，而要成为那第一人，必须需要这样的一份决心。
所以，哪怕再久，他也需要苏凡过了这一关。
究竟是多久呢？
他不知道，也说不准。
可下一刻，似乎苏凡便给了他答案。
“再试试吧。”苏凡望了院长一眼，那眼神里面充斥着一种决心——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