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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南烟雨

诗曰:

江湖风云英雄会,一入乾坤岁月催。

黄图霸业心未了,梦回兵戈硝烟归。

万丈豪情俱往矣,不胜今朝一场醉。

儿女情长为何物,至此天涯共相随。

江南的秋风吹来,落叶飘洒在树林的每个角落。试问那一秋的落叶是风的无情还是叶的夙愿?人生在世,就像这一秋飘落的树叶,漂浮不定,不知将会飘向大地的何处。也许这是一种宿命,身不由己,只有强者才能去适应去改变这种上天的宿命,可是这种宿命到底是什么呢?

雨一直下······

第一次来到江南,雨也一直在下,还清楚的记得在雨中拔剑与一位不知名的高手决斗的情景,与一群刺客在雨中刀剑相交,还记得在雨中与一位姑娘舞剑······

在我的印象中,江南是多雨的,似乎我做的任何事都与雨有关,雨好像在预示着什么,而我却不得而知。同样,这次来到江南,也给了我雨这第一印象。

我离开大漠时,那天晚上大漠也下着雨,那雨像结了怨的芦苇杆,从天空极速飞下,想把大漠弄得千疮百孔。只是这雨的杀气如昙花一现,稍纵便逝去了。忽然回忆起剑圣老帮主的嘱托:天云啊,这是你第二次出大漠了,也知道江湖的险恶,虽然上次你在江湖上以神秘人——“黑影人”的身份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当时百姓甚是敬仰你,称你为大英雄。可是,你知道吗?当世高手善则与你为友,恶则致你于死地。自从你上次在江湖上掀起一翻波折之后,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这次你重出江湖可要倍加小心啊,况且,你这次的任务关系到你的家族,与你第一次出大漠的任务完全不同,你好之为知吧,去吧。

此刻,剑圣老帮主那慈祥的面孔便历历在目。他是我此生最敬爱的人,他不但有绝世的武功和剑法,而且有一颗慈悲的心,一身正气,光明磊落,敢做敢为的大英雄。他在江湖中有天下第一剑的美称,人称“剑圣”,想当年,他凭借一身好武力和独霸天下的剑法,行侠仗义,却受到了江湖中各路高手和杀手的追杀,被迫来到大漠,在漫长的二十年艰苦的漂泊生活中,他结识了大漠的各路英雄豪杰,并发起建立的了一个现在扬名天下的第一庄——神剑山庄。是的,现在神剑山庄在江湖中可谓声名显赫,而在这天下第一庄,不时有杀手要来取帮主的头,而这些绝世高手都一一死在了神剑山庄。从小至今我也未能明白为什么江湖中有那么多的杀手和刺客来杀剑圣老帮主,这些难道是都是老帮主的仇敌?而我却不得而知。在众多弟子中,我是帮主最喜欢的弟子之一,也是他唯一指定的接班人——这也是我至今未能明白的地方,我也一直没有问过,也不需要问,因为我明白,这是剑圣老帮主的安排。只有当我和剑圣老帮主单独相处时,他才亲切的叫我的名字,我称他为龙叔。而在平常他都叫我剑影,因为在神剑山庄,作为一个剑客,必须要有一个剑字开头的的名号。我心里也一直清楚,在众弟子中他对我倍爱有加,这也引来了大师兄剑飞的妒忌。跟着龙叔叔,我七岁开始练剑,为了不让帮主生气,我练功很勤奋,幸运的是我悟性也比较高。所以我这一身武艺全部来自于龙叔。就在我十岁那年,一年一度的神剑山庄举行的论剑英雄会中,我使出了剑魂二十四式第十式,我舞剑的刹那,师兄弟都说我像个杀手,面无表情,杀气腾腾,而师兄弟们皆说,身为剑客,不应该面带杀气,而是要一有种威严。我笑着道:“我在用剑时,是剑给了我表情。”而帮主却很高兴,每次面带微笑的道:“好,有我当年的霸气。”而那一年,是我去江南的第一次,我清楚的记得,头一晚在下雨。大漠是很少下雨的,大漠的雨是无情的,虽然消除了烦闷和浮躁,却带来了死亡的气息。

第一次出大漠,帮主是为了让我完成一个任务,是打探关于龙魂石的消息。而这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必须是最后一次,这次任务关系到我的家族,只许成功,不容失败,因为我只有一次机会。

我深深叹了口气,耳旁响彻的是雨点打击树叶和石子的声音,雨还在下,虽然戴了宽大的草帽,全身还是湿透了。望着泥泞的路面,我的心更紧了,看着路两旁被马车扎出的痕迹,想想,这一段路应该很多商人经过,说明不远处有客栈。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找一家客栈,把衣服弄干,休息一晚明早继续赶路。想着便加快了步伐,这时,一个壮汉手持一把大刀挡着我的去路,且大吼道:“小子,识相点,快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否者别怪大爷我狠心。”我嘴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奶奶的,你笑甚?”我还是没说话,只是微笑,笑他竟敢打我的注意。我不是恃才傲物、仗势欺人,更不是凭着自己武功盖世而蔑视对方,而是,人在江湖,强者生,弱者亡,欺弱怕强者死的更快,我深知自己的武功,特别是剑法在江湖中也算名列前茅了。就在前段时间与帮主的切磋中,我使出了剑魂二十四式。当时,剑魂出壳,云开裂,空气凝固而地上的木叶、石子上飞,屋宇楼阁俱震,几只雕掠过而被剑气所伤心脏破裂出血而亡直冲地而落。青石地板已经开裂,我脚轻轻一蹬地,所受力处出现一个半径约三米的半球形大坑,而我如闪电般直上半空,悬浮在空中,犹如一只黑雄鹰,在大漠的黄昏的半空特别显眼。随即我单手紧握宝剑如疾风般旋转起来,我聚集体内所有的能量,气运丹田,趋之于剑内,剑气越来越强,越来越密、越来越浓,随着我的旋转剑气也如旋风般旋转,天空的云也跟着旋转,和着剑气在大漠的上空形成了一个旋涡、两个旋涡,三个旋涡······漩涡在不断的增多,而每个旋涡都似一阵强大的龙卷风,接近之物俱被毁灭······

可就在这时,我隐约的听到帮主在叫我:“天云--天云--快收手——快······“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用强大的内功把所有剑气全打消掉,“嘭--”天彻响起一声巨振,我从半空中径直掉下来,又一声“嘭-”落在了地上,那次我伤得不轻,幸好我有深厚的内功护体,才幸免于难。

我艰难的爬起来向四周望了望,惊呆了,神剑山庄的西北角已经被我的剑魂二十四式所毁,楼台亭阁皆已成碎片,地上残垣断壁、废墟无处不见,不远处,帮主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脉,嘴角有一丝丝血迹,半蹲在废墟之中,我边跑边喊着:“帮主-帮主…”跑近一看,他已经很虚弱了,要不是有几十年的深厚内力可能被我的剑气杀死,我走近抱着他哭了起来:”帮主,对不起,我当时失控了······”,而我这是从懂事以来第一次哭,帮主用大手一挥,慢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你今天做的很好”他的身体此刻已很虚弱,但是声音依然很威严。

“来,抚我起来,跟你说说!”我立刻停止了泪水,帮主曾说过,身为剑客,是要大气正身,应该无情,更不能有儿女之情,而流泪,流泪是对剑客的耻辱。抚起帮主,他微笑着说:“你用你的悟性悟出了剑魂二十四式,我已经年迈快要入土,这帮主之位非你莫属啊。”

“帮主,我······”

“你不要说了,比起我当年,你的成就长我几倍,我之前跟你说过,剑魂超过二十式便是剑魔,运用起来便无法自控,唉,我当年就是用剑魂二十一式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呐,我也该早点离开这世道。这二十一式已是我最高的造诣,而你自悟出二十四式,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放心,弟子天云一定不辜负你的厚望,定能使神剑山庄更上一层楼”我慷慨陈辞。帮主会意的一笑,就令我扶他回寝了。也就是那一次以后,帮主把那一柄寒龙剑赐与我,这也是帮主地位的象征,同时叫我第一次走出大漠。那一年,我年满十五。

我的眼神落在了眼前这个壮汉身上,他穿着麻布大衣,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手里有一大刀,大刀的尖端往下滑落的雨滴已形成一条细线,头发像是浸湿了的稻草一样枯黄。右脸和左手上还各有一条长长的刀痕的伤疤。他半眯着眼,防止雨水落入眼中,厚大的嘴唇吼叫着。这雨已使我心情很不好,我最讨厌就是别人挡着我的去路。而他怒目而视,气势汹汹,上下打量着我——头上戴着一雨笠,长发批肩,面目清秀,浓眉大眼,一双似冷非冷眼,目光精明。继续往下打量,两肩宽大厚实,胸肌更是不能遮掩,尽管穿了侠客之衣,体格健壮,朝气勃发。给那壮汉的印象是美男子。他道:“看你挺俊美的,杀了你太可惜,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大爷我拿出来吧,我不伤你。”

“哈——哈——”我仰天大笑。把背上的剑抖了抖,包裹着的布出现了一些缝隙。而他给我的感觉是个强盗,想杀他就像眨一下眼那么简单,可是我不会动手,因为强盗再怎么凶残恶劣,其中必定也有好人。龙叔常教导我,说道:魔鬼也是有感情的,何况人类呢。然而帮主却又常常说道:身为剑客不应该有感情的,更不能有儿女私情。从小到大从来都不知道情为何物,也常常好奇于帮主一会儿说要有感情,一会儿又说没感情。而我每次问及时,帮主总是把左手放在背后,然后便呆呆地望着天空,好一会便长叹道:“人生在世有些答案是由你自己去寻找,日后你会渐渐明白的。”而我却总是不能理解剑圣老帮主的这些奇异的举止神情和言语,因为只有谈及感情二字时才会有此种情形。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在,眼前站着的是劫我钱财的恶盗。突然,他感觉一阵寒冷,也同时发现了我背上用布包裹的寒龙剑,剑的四周散发出一阵阵幽蓝的冷气,他全身不仅颤抖,瑟瑟发抖的问道:

“你——你——是天云?许天龙的亲生子?”

“龙————许天龙————”我内心咀嚼着这三个字。

突然我大喝一声,眼睛顿现猩红,嘴角微微发抖,体表各处布满血丝,雨滴从我草帽上滑下都印染成血红色。雨滴的下落在我看来是那么的缓慢,此刻只感觉体内有一股气流乱窜,时隐时现,忽上忽下,时而刚烈且像巨火焚烧,时而猛烈像寒冰刺骨,痛不欲生,我半跪在地上,强忍着剧痛。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我体内的那股像巨火焚烧般的气流使我顿感痛不欲生,而让我顿感舒适的便是这股寒冰的气流。这时挡我去路的强盗早已吓得双腿发软,见我这般模样,着实让人瞧了觉得恐怖和可怕。不一会逃命似的狼狈的跑掉了。

过了一会,体内几股异常的气流慢慢平静了,我便起身站立运气将体内的异常气流给压制住,随后便慢慢消失了。此刻我感觉嘴角有一股温暖的液体流出,我以为是血液,便用手背去擦拭一看,原来是一种淡蓝色的液体和血液的混合体,可令我奇怪的是它们却不相融合,不一会边被雨水冲刷去了。想起往常体内同样的奇异气流,我知道这次我的情况又愈发严重了。而我始终却不得而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知道一点的就是,只要谈及有关龙的事件和话语,我体内便出现那股奇异的气流,我知道与龙有关。于是我便习惯的将衣服扯开看看左肩臂上的龙的标志。“这不是后天弄上去的,也不是刺青,而是你一生下来就有这种标志。”剑圣老帮主对我说道。因此我也就知道关系到我家族命运的任务,与我左肩上的标志有密切的联系。此时赶路也将快一整天,再加上刚刚体内真气的消耗也颇感疲意,想着尽快找一家客栈调息一下经脉,其它的便没多想,于是就沿着这条泥泞道路走去。

雨渐渐的小了,我的心情也舒畅多了。我是讨厌雨的,因为雨带给了我躁动的心情。大漠的雨是短暂而凶狠的,而江南的雨是温柔而绵长的。不知何故,江南的雨使我讨厌。也许我讨厌的不是江南的雨,而是想念大漠的点点滴滴,想念大漠的人和事。难道这就是感情吗?我在自问,当然我是不知道答案的。

见雨渐渐变小几近停下来了,我便加快了步伐。没走多时,路转一个山坡,望见不远处有一个城镇,嘴角微微一笑,径直向城镇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我便来到城镇的大石坊下。这时雨已经停了,我便将雨笠背在后背上,接着抬头一看,一个大石坊屹立在我的眼前,“仙岩镇”三个大字赫然雕刻在石坊的正中央,视线沿着石坊往下,再看石坊两边,是一副楹联——上联曰:仙岩迎日风光美;下联曰:阳明山下百姓和。当下心想:嗯,这应该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好生儒雅的一个小镇。因为我和师兄弟们不仅仅只是跟着剑圣老帮主练武,而且还跟帮主的至交学习一些诗词文章。在神剑山庄有一位连帮主都敬仰的老先生,他就是“铁手神医”——百里草仙,记得师兄弟们小的时候都调皮的叫他草爷爷。草爷爷不但医术高超,而且他武艺超群,更是对文墨另有一番研究,在草爷爷的熏陶下,从小便对文墨有了一些感触。

于是我边走边张望着四方,欣赏着这个与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大漠风光完全不同的风景。街道上还有些湿润,有些青石板的狭缝里还有一些嫩绿的小草,我是喜欢小草的,因为这在大漠中是无法看得到的,它也给我一种青春、喜悦的、愉快的感觉。一阵微风迎面吹来,一股浓浓的小草的香味遍布在这清新的空气里,使我感觉格外舒适。也许是骤雨初停,空气里弥漫着层层的雾气,远处的楼房、青山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白纱,朦胧而轮廓又清晰可见,就像仙境一样。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笑容满面,个个都像这个江南的春天一样那么有活气。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楼、酒肆、客栈商铺等等,各店铺都挂有市招旗帜,以此来招揽生意,街上叫卖的、吆喝的走过之处遍布大街小巷,空中时而掠过几只燕子······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但是我是喜欢安静的,所以得找一家比较偏僻的客栈,于是我便沿着一条小巷走去。

走了一段路程,右转一个巷子口,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坐石桥,石桥下面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流两岸成排的柳树正冒出翠绿翠绿的新叶和嫩芽,在烟雨朦胧的空气中更有几分神秘感,河的两岸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儿,花的中间又夹杂着小草儿,花香扑鼻,草香沁心。不远处的河岸正有几位妇女在捣砧,而几只从我眼前掠过的鸣叫着的鸟儿,像一只追求新生的凤凰一样飞速的在我眼前消失了,此刻我沉醉了,这一刻是多么美好,原来这就是江南的春天,如此美丽如此的生机勃勃。而这一次远比我上次来江南感受要深刻一些:第一次,江湖险恶,暗藏杀机;这一次是美,真心的美,虽然我刚来江南并不喜欢江南的雨,但是我渐渐觉得它可爱、很美了,但是美好的事物总是短的,就像昙花一样,而美好、安逸的背后却往往暗藏着杀机和危险,人的命运不也是这样么?

我走进石桥,碑上刻字“爱美石桥”,而这条河叫“无心河”,我甚是好奇,但是眼看已到日暮时刻,再加上日夜赶路已经顿感疲惫,再者刚不久我的“龙脉”又发作,调息经脉和备用酒菜是首选之举,所以得尽快找一家安静的客栈,而这“爱美石桥”、“无心河”也便没多去想。于是沿着这坐石桥走去。走过石桥,再走过几个巷子,景色全然不同,楼宇甚少,一片青青的田野尽收视野,我想终于找到想要的地方了,但是这偏僻的郊野有客栈吗?没错,是有的,在我的左侧就有一家客栈,名曰“静心客栈”,径直的走向客栈,突然感觉疲倦无比,原来欣赏美景这么美好的事情也使人感到倦意连连,或许是我经脉微弱急需调养,而被美好的景物所麻醉,至此全身乏力,这是很危险的事。走进客栈,店小二看我全身满是泥土,背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类似于剑的东西,也很和气的问道:“客官,你是来住房的?那你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本店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你看你这一身脏衣服我们也可以帮你洗了?”我“嗯”了一声:“顺便再弄些酒菜”,“好嘞,马上就来。”于是我要了一间二楼的房,因为我喜欢高处,这样便可以看到更远的风景。再叫了一些酒菜,便由店小二领着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脱了外衣给店小二,同时我点的酒菜也由另外一位伙计送到,“接下来没什么事了,谁也不许进入我房间,知道吗?”我说话寒气逼人,店小二和小伙计打着哆嗦道:“是——是——是”。等他们走了关上门后我立即运功调息,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经脉全部恢复正常,吃了一些酒菜,稍作休息后,便躺在床上准备安歇了。那把用天蚕软丝包裹的寒龙剑始终放在我身边,如果不杀人,不杀与帮主作对的人,不杀我想杀的人,我是不会让它脱离天蚕软丝的包裹的,寒龙剑寒气袭人,而我却很融合这种寒气,所以常人是无法近观寒龙剑的。而这天下唯一能抑制寒龙剑的寒气四溢的一种布就是天蚕软丝,那是产自蜀地的一种蚕丝。我看着它,突然没有了倦意:它让我想起了今天白天在雨中遇见的那个强盗,他是什么人,难道仅仅是一个强盗?他为什么知道寒龙剑,为什么知道我跟父亲的名字?还有这个仙岩镇的“无心河”和“爱美石”究竟意味着什么,到底这个地方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这一团团的疑惑在我脑中乱窜,这次出大漠,与我遇见的这些人这些事跟我的任务,跟我的家族到底有什么联系?

于是我走向窗边打开窗户,望向窗外,窗外是一片田野,这时天已快经黑了,远处的青山已然变成了墨色,田野显得那么静谧,而我还在思考:我的命运、我的家族······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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