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正在用竹箩豌豆,听到洞山这样问,吓了一跳,筐里的豆子也洒了也来,滚到了洞山的脚下。洞山笑着弯下腰把豌豆一粒一粒地捡了起来。
云居禅师耳边依然回想着洞山禅师刚才说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
“色”包含的范围太广了!女色、颜色、脸色……
你穿衣服挑颜色吗?你吃佳肴喝美酒看重菜色、酒色吗?你选宅第房舍注意墙色吗?你会按照别人的脸色行事吗?你贪恋黄金白银的财利吗?你恋慕艳丽的女色吗?
云居禅师放下竹箩,心中还在翻腾。他想了很久回答道:“不爱!”
洞山一直在旁边看着云居受惊、闪躲、逃避,他惋惜地说:“你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想好了吗?等你真正面对考验的时候,是否能够从容面对呢?”
云居大声说:“当然能!”然后他向洞山禅师脸上看去,希望能得到他的回答,可是洞山只是笑,没有任何回答。
云居禅师感到很奇怪,反问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洞山说:“你问吧!”
云居问:“你爱女色吗?当你面对诱惑的时候,你能从容应付吗?”
洞山哈哈大笑地说:“我早就想到你要这样问了!我看她们只不过是美丽外表掩饰下的臭皮囊而已。你问我爱不爱,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心中有自己坚定的想法就行了,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想!”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眼中有色,心中无色,才能坦然面对世间的各种诱惑。
弦外有音
在各种空空色色的诱惑面前,心兵是先行官。因色而动,根本原因在于你的心兵先发动。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只要内心笃定,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才能真正心中不留色。
欲望无止境,人性最大的缺憾
智慧点金石
欲望过多,不加节制,便成了贪婪。贪婪并非是遗传所致,它是个人在后天环境中受病态文化的影响,形成自私、攫取、不满足的价值观而出现的不正常行为。
人生之中,我们每一个人多少会遇到一些陷阱,而这些陷阱之中,最为可怕的一种是我们亲自挖掘的。因为贪心,我们忽略了自己的弱点,不顾一切地去满足我们的欲望。这时,即使危险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也无法去理会、去避让,贪婪遮住了我们的眼,使我们无法看到危险所在。
故事苑:曲径通幽
有个人问禅师:“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禅师说:“欲望!”
那个人满脸疑惑。
禅师说:“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农民想要买一块地,他听说有个地方的人想卖地,便决定到那里打听一下。到了那个地方,他向人询问:“这里的地怎么卖呢?”
当地人说:“只要交1000块钱,然后就给你一天时间,从太阳升起的时间算起,直到太阳落下地平线,你能用步子圈多大的地,那些地就是你的了,但是如果不能回到起点,你将不能得到一寸土地。”
这个人心想:“那我这一天辛苦一下,多走一些路,岂不是可以圈很大的一块地,这样的生意实在太划算了!”于是他就和当地人签订了和约。
太阳刚一露出地平线,他就迈着大步向前疾走,到了中年的时候,他回头已看不见出发的地方了才拐弯。他的步子一分钟也没有停下,一直向前走着,心里想:“忍受这一天,以后就可以享受这一天的辛苦带来的欢悦了。”
他又向前走了很远的路,眼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了,他心里非常着急,因为如果他赶不回去就一寸地也得不到了,于是他走斜路向起点赶去。可是太阳也马上就要落到地平线下面了。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只差两步就到达起点了,但是他的力气已经耗尽,倒在了那里,倒下的时候两只手刚好触到了起点的那条线。那片地归他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的生命已经失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禅师讲完,闭目不语,弟子从这个故事中知道了答案。
人的欲望与现实之间的鸿沟永远无法逾越,因为人的贪欲无止境,永远无法满足,这正是人性最大的缺憾。
一个人去沙漠中寻找宝藏,可是宝藏没找到,所带的食物和水都已经没有了。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身上更没有一点力气,他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在死的前一刻,他向神做了最后的祈祷:“神啊,请帮助我这个可怜的人吧!”
神真的出现了,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他急忙回答说:“我想要食物和水,哪怕是很少的一份也行。”
神满足了他的要求。他吃饱喝足以后,又继续向沙漠深处走去,很幸运,他找到了宝藏,那些宝藏在那里散发着夺目的光彩。他贪婪地将宝藏装满了身上所有的口袋。
但是他已经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来支持他走完剩下的路。他带着宝藏向回走,由于体力不断下降,他不得不扔掉一些宝藏,他一边走一边扔,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了。最后,他躺在地上,临死之前,神又出现了,问道:“现在你想要什么?”
他回答道:“食物和水,更多的食物和水!”
人到死也离不开欲望。命运总是在满足一个人的欲望的同时,塞给他一个更难填的新的欲望。
弦外有音
曾经有人说:“欲望像海水,喝得越多,越是口渴。”欲望过多,不加节制,便成了贪婪。结果陷入了“越喝越渴,越渴越喝”的恶性循环。
对于一个不知足的人来说,天下没有一把椅子是舒服的。欲望就如同一团熊熊烈火,柴放得越多,烧得越旺,而火烧得越旺,人就越有添柴的冲动。于是,人便奔来奔去、忙里忙外,难有停息的时候。
欲望是魔鬼免费赠送的一剂穿肠毒药,谁能免疫?饮鸩不能止渴,快快从这乌烟瘴气的泥潭脱身吧!
执小我者难解脱
智慧点金石
自私是一种潜藏在心灵深处的人的本能欲望,它的存在与表现通常是不为人所察觉的,私欲较强的人不顾社会和他人的利益,一味地满足自己的需求,而在自己的私欲得到满足的时候却又心安理得地去享受。
自私的人往往以自我为中心,而且私心亦是一种执我情感。执我情感是一种过于执自我之私名、私利的消极情感。执我,可分为执小我和执大我。执小我,是执单个的自我或小家庭的私名私利,执一己之私见、私念、私愤。执小我者,会不惜点燃别人、集体和国家的房屋以便煮自己的一个鸡蛋。执小我者易成为过街老鼠,但执大我则易得到一部分人,甚至相当多的人的拥护、同情与原谅。
故事苑:曲径通幽
有位中年人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非常沉重,生活压力太大,想要寻求解脱的方法,因此去向一位禅师求教。
禅师给了他一个篓子,要他背在肩上,指着前方一条坎坷的道路说:“每当你向前走一步,就弯下腰来捡一颗石子放到篓子里,然后看看会有什么感受。”
中年人照着禅师的指示去做,他背上的篓子装满石头后,禅师问他这一路走来有什么感受。他回答说:“感到越走越沉重。”
禅师于是说:“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时,都背负着一个空篓子。我们每往前走一步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捡一样东西放进去,因此才会有越来越累的感慨。”
中年人又问:“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轻人生的重负呢?”
禅师反问他:“你是否愿意将名声、财富、家庭、事业、朋友拿出来舍弃呢?”那人答不出来。
禅师又说:“每个人的篓子里所装的,都是自己从这个世上寻来的东西,一旦拥有它,就对它负有责任。”
人应该明白人的一生,既不如人们想象的那么好,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坏。
在人生道路上,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将来更美好,难免会面临挑战与生活压力。既然无法逃避,就欣然接受,换个角度去想,用乐观的态度去面对,如此才能愉快地走完人生的道路。
弦外有音
私欲是一切生物的共性,不同的是其他生物的私欲是有限的,人的私欲则是无限的。正因为如此,人不合理的私欲必须要受到社会公理、道义、法律的制约。
这也正如卢莱修所说:“自私是人类的一种本性,高尚者和卑劣者的区别就在于:前者能够克制这种本性而代之以无私地给予,而后者则任其肆意横行。”
名利只是衣冠冢
智慧点金石
一切功名利禄都是过眼烟云,得而失之,失而复得的情况都是经常发生的,要意识到一切都可能因时空转换而发生变化。就能够把功名利禄看淡、看轻、看开些,做到“荣辱毁誉不上心”。
故事苑:曲径通幽
死猫看来是最没价值的,正因为如此,谁能用价值来衡量呢?这就是看似无用却有大用。
游方和尚问曹山禅师:“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曹山禅师抬眼远眺,只见树的枝丫上悬挂着一团黑色的尸体,于是说道:“死猫的头最珍贵!”
和尚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为什么世人认为一钱不值的东西,禅师竟认为是人世间最珍贵的?”
曹山笑着说:“樗树根大枝弯,世人因为看它无用,它便得以生存;栎树虽然一表树才,但是做船船沉,做棺腐朽,造器具即折毁,当屋柱生蛀虫,完全没有用处,唯一有用的就是可以用来乘凉。正是因为它们无用所以才珍贵!死猫头最贵,因为没有人出价争夺,也没有人出得起性命的价钱啊!”
世人贪逐名利,你欺我骗,斤斤计较成败得失,人生本来就不易,何必再假惺惺!
一串珍贵的珠宝,勾得多少人争夺?一方官印,引起多少干戈?解脱全靠自己,没有谁束缚你,缰绳是你自己捆绑上的。
禅宗二祖慧可为了表示自己求佛的诚心,挥刀断臂,拜达摩为师。
有一次,他对达摩祖师说道:“请老师为我安心。”
达摩当即说:“把心拿来。”
慧可不得不说:“弟子无法找到。”
达摩开导他说:“如能找到了,那就不是你的心了!我已经帮你安好心了,你看到了吗?”
慧可恍然大悟。
几十年以后,僧璨前去拜谒二祖慧可,他对二祖说:“请求师父为弟子忏悔罪过。”
二祖想起了当初达摩启发自己的情景,微笑着对僧璨说:“把罪过拿来。”
僧璨说道:“我找不到罪过。”
慧可便点化他说:“现在我已经为你忏悔了!你看到了吗?”
僧璨恍然大悟。
又过了许多年,一个小和尚向三祖僧璨求教:“如何能解除束缚?”
僧璨当即反问:“谁在束缚你呢?”
小和尚脱口而出:“没有谁来束缚我呀!”
僧璨微微一笑,说道:“那你何必再求解脱呢?”
小和尚豁然领悟。他就是后来中国禅师宗第四祖道信。
禅宗祖师们告诉我们,只有解脱所有束缚,扫除所有名利的浮云,才能自由安心地徜徉在禅的晴朗天空下。
弦外有音
醉心于功利,便被“名缰利锁”缚住;斤斤于褒贬毁誉,必会患得患失。野心勃勃、贪欲无厌、争权夺利、钩心斗角,哪一个不是伴随烦恼焦虑、忧愁惊恐、嫉妒猜疑?重要的是自我解脱,而不是求人解脱。
把生命都耗费在名利上,到头来只能是一场空;世俗无价值的清闲自在是生命的至宝,使我们不会感到空虚,不受世俗伤害,看到生命的本源,找到人生的快乐。
生命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无争、无价、安宁、幸福。财色与名利只不过是人生的泡沫与灰尘,何必抵死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