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莲回到自己房间,心烦意乱的一坐妆台前,单手撑住额头,闭上了眼。
她想知道为何自己看见刘三四百般哄着云瑶,心里就不自在。
难不成真是嫉妒?江采莲一惊,身上鸡皮疙瘩好像都落了一地,但是她又很快缓和过来,觉得心情似乎有些奇怪……但说是嫉妒也真的没错,她已经被那个和谐画面刺激得心神不宁,完全保持不了平常心。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江采莲一屏,感受到外边是刘三四,却又无法确定,毕竟上次出错,进来的是欧阳诺。
定了定神,她淡淡道,“进。”
“你没事吧?”
推门而入的男子让江采莲不由蹙眉,仔细瞧了两眼,这才松了口气,“你来干什么?”
刘三四瞧她这冷的跟冰人似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来问你又怎么了。”
“我?”江采莲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移了开来,垂眸盯着妆台铜镜,“我能有什么事?”
刘三四走到她身边,毫不客气地坐下,“我叫六娘照顾那小娘子了。”
江采莲微微一挑眉,“那关我何事?”
“我本来想这两天好好陪着她,现在抽出时间,就是为了跟你说几句话。”
江采莲一怔,她发现刘三四竟然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也就端正了态度,准备好好听听他能说个什么花来。
但见刘三四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眼神坚定,“你今后有什么不满的,可否直言?吾非赤灼,与你没默契。”
江采莲眨了眨眼,有点呆。
刘三四见面前人没反应,又继续道,“好吧,我曾以为我们两还有那么点,就是在客舍杀死蛇妖时,你竟能听懂我的意思,不过我这两天觉得我们其实……真没默契。”
“你……”江采莲眉头纠结了起来,“为何让我杀死蛇妖?”
“一是除害,二是因你不接受赤灼送的,我就变个法子,让你杀死蛇妖卖钱。”刘三四解释,“如此,可以顺意,又可得财。”
江采莲脸色阴晴不定,“我当时以为你是指示我,杀死蛇妖可震慑对方,也可扰乱对方内部,逼赤灼显身。”
刘三四“啪”的一掌拍在了自己额头,良久才抿了抿嘴,有气无力道,“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见着云娘子就……不悦么?”
江采莲侧了身子,绛红大袖衫上栩栩如生的白鹭眼睛对准了刘三四。她思考了一会儿,冷冷道,“我不知道。”
不高兴的原因还能是自己不知道的?刘三四眼角抽搐,“你要是不愿告诉便罢了……那你能说点我能知道的么?”
“你能知道?”
“我至今不知你和赤灼在凡间在干些什么。”刘三四揉着眼角穴位,觉得头疼,他能感到身边越来越多的谜团让他仿佛俎上肉,幼时的事憋了这么多年,这些天猛地又压来一堆莫名其妙不说还乱七八糟的恩怨情仇,他也实在有些消受不起,想着身边好歹还有个算是自己人,便来试探试探江采莲的情况,免得哪天真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而江采莲听他言,眯了眯眼,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刘三四透露点事,但让他一无所知,也确实危险。打定主意,江采莲道,“我在凡间不过是找赤灼,带他回天,至于赤灼到底是在干甚,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顿了顿,“毕竟妖皇已死,妖界元气大伤,此时群龙无首,一片混乱,他目的能是什么?我都猜不出。”
这和没说不是一样么?刘三四无奈。
江采莲在心里盘算着种种事件的轻重缓急,发觉好像能告诉刘三四的,还真没两件,不过……欧阳诺这件事,她很想告诉刘三四。江采莲敲了敲妆台,“你呢?你藏了什么?”
“我……”刘三四噎住了。
“你过去的事,我从未查过,可是想必赤灼的案上摆着你的一切呢。”江采莲纤长的手指轻叩妆台,一声声木响,如那老和尚的木鱼一般烦人,实际上却是暗自启动了这个房间里埋下的法阵,隔绝了赤灼派来的监视者。
刘三四咬紧了牙关,脸上僵硬,之后,他揉了揉脸颊,认命般的叹道,“我未提过,是你未问过。”他鸦睫微垂,缓缓讲诉自己原名殷辰逸,六岁那年经历离奇灾祸却好似连环梦境重叠了般诡异,之后被个老和尚救了,“法师修复了我的身体,还留给了我神奇修复能力,只是这个能力我也是在受伤之后才晓得,再然后,我被人贩拐卖,几经波折到了鬼宅,我后来也曾回那出事地点看过,只发现,母亲跌落悬崖这件事情,依照那里的地貌,绝对不可能发生。”
江采莲听完之后,直接震惊了,她也做好了承受刘三四不简单的事实,却没想到他的一切竟然从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扭曲,而且无法肯定这些古怪事和欧阳诺究竟有没有关系,原本想要告诉刘三四关于欧阳诺的事情,不由得从嘴边收了回来,改口言,“我能告诉你的,是妖皇的秘密。”
怎么又说上妖皇了?和赤灼有关系?刘三四撑着脑袋想。
“妖皇原本并不是妖,而是神子。”江采莲道,“这个世界上没几个知道他怎么成了前任妖皇的儿子,不过这也不重要,他夺得了位子就行。”她盯着刘三四的眼睛,“我有很多事没办法,告诉你,只能介绍一下可能会出现在你身边的人物名字,你自己注意,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要牢牢记住。”
刘三四坐直了,全神贯注。
“妖皇名叫欧阳珩,已经死了,他前妻叫画音,是只黑猫,也是个疯子,被封在万丈海底,他可能有个‘弟弟’叫欧阳诺,神出鬼没,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知道他的行为都在模仿那只疯猫。”江采莲眼神凶狠,“可能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