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白瑾系着彩云绫,宛如天仙一般飘荡过合欢门的营地时,不少已经有了道侣的合欢门男弟子皆盯视着白瑾丰盈姣好的身材,心中大吞口水。
不少还是单着的男弟子却纷纷坏笑着交头接耳——边城此次与灵兽争斗受了不轻的伤,这事任谁都看得出来。于是平日里思想浪荡,却因边城的强势不敢喘一声大气的男弟子们,纷纷解开了束缚,对着白瑾小声地吹起了口哨。就连刚刚拾来的,还带着潮气的树枝,也胡乱地丢到了一旁。
白瑾低着头,加快了步伐。身旁那些家伙的口哨声她也听到了,却不愿与他们一般计较。在她的心里,现在只有快些找到孔伊梦,去救治边城,才是正事。
正想着,那边却也飘出了一道红色的人影,袅袅娜娜地来到白瑾的身边,“瑾姐姐,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抬眼看到面前的女子正是孔伊梦,白瑾勉强地笑了笑,低声道:“找到你了就好,妹妹,你随我来。”
似乎是听到了男弟子们的口哨声,孔伊梦神情淡漠地瞥了他们一眼,那些平日里视孔伊梦为女神的雄性生物,立刻闭上了嘴,默不作声,似乎是想给孔伊梦留下一个好印象。
踏着夕阳余晖,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迅速赶向边城等人所在的位置。
“瑾姐姐,我看边城今天的状态很是不好,难道真的是昨夜那灵兽太过凶猛,将他伤了?可是,以边城的身手和修为,什么样的灵兽能伤到他呢?”一边走着,孔伊梦一边向白瑾抛出了心头的疑惑。
白瑾摇了摇头,悄声向孔伊梦吐露了一切。
“所以,边城是因为生生承受了紫虚真人的三次攻击,才落得这副光景?”孔伊梦骤然停住了脚步,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愣了一会儿,这才恢复了行走,“那今天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为什么不讲出实情呢?”
“若你不曾认识边城,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听到了这个故事,你会信吗?”白瑾的神色有些黯然,“我们就是太愿意相信我们看到的一切,所以有时才淹没了真相。”
……
“什么?有这等事?”雷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把手中一大捧沾着雨水的枝条木块往地上狠狠地一摔,“他娘的,这事要不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紫虚真人——真的是那样的一个人?”
海棠静静地站在雷浩的对面,视线从那堆枝条移到雷浩的脸上,“你以为我会骗你?”
“现在最痛苦的人,恐怕就是边城吧。我可是知道边城曾经有多么感激紫虚真人。”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雷浩的眼中流淌过一丝汹涌的电光,嘴角不自然也抽动了几下,“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我要告诉单宗主,让他为边城主持公道。”
……
边城最喜欢的景色,就是夕阳西下。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比一天中任何时刻都要大的艳阳,默然无声地沉入那黑暗的一条边际线,那一瞬间,天地间的万物都定格住了——他们没有反应,对此也没有任何感慨,因为到了明天,太阳还是会准时地从东方升起。
可是如果明天,是说如果——
太阳不再升起了呢?
没人想过。有些人愿意坐在某个地方,看着夕阳下的一切,都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橘黄色,风柔柔地吹过山谷,那天上云朵缓缓地,渐渐地陷入黑暗。
可有些人,活了一生,都没有好好地看一次夕阳。
眯着眼正欣赏着面前的景色,眼前却突然晃过两道俏丽的身影。边城睁开眼,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后,轻笑道:“是你?”
“瑾儿,你说是陪海棠,其实是去找伊梦了,对不对?”
边城咳了两声,柔和的眼光停放在白瑾的眼中,白瑾点了点头,道:“你还记得伊梦妹妹的生命见证吗?我想,她一定有办法减轻你的伤痛。”
“是啊,边城,你就让我试试吧,你的情况,瑾姐姐都和我说了。光靠你自行修复,恐怕要花好长时间,这段时间里,不知还要遇到什么情况,你,要珍惜你自己的生命啊。”
边城看了看孔伊梦,并没有拒绝她的帮助,“那就麻烦你了。”
“伊梦,你最好先帮我师兄看看,他的伤势也不轻。”
听了边城的话,周仁轻轻地摆了摆手,“我不打紧,姑娘,你还是先给边城治疗吧。”
“好啦,让我先瞧瞧你。”孔伊梦不由分说地将边城转了个身,引得边城一阵龇牙咧嘴。
孔伊梦把双手贴到边城的身后,用灵力探查了一下边城的身体状况,随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当她的手离开边城的后背时,动作显得那样轻盈,她轻叹了一声,“我本来对边城的状况有所估计,但是当我真正探查过后才知道,边城的伤势远比我想象的要重。即便是有木之极致的治愈效果,我也不敢说能让边城,恢复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尽力就好。”白瑾只说了四个字。
孔伊梦点点头,道:“修补经脉的过程会很痛,忍着点。”说完,她的全身亮起一层绿色的生命之光,胸口处的生命见证飘飞而出,从孔伊梦洁白的脖颈上缓缓升腾而起,悬浮在孔伊梦的双臂之间。
“上身的衣服脱了。”孔伊梦俏脸微红,对着边城说道。
边城迅速将上身的衣服脱下,系在腰间,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看着面前饱含雄性气息的年轻肌肉,那遍布在上面的伤口宛如致命毒药,吸引拉扯着孔伊梦的目光。孔伊梦强作镇定,轻喝一声,双掌前探,贴合在边城火热的躯干上,“敞开胸怀,不要抵抗这股灵力。”
在灵力的激发下,那黝黑的木牌上,涌起无数象征着生命能量的绿色光点,通过孔伊梦的双臂一股脑地涌进边城的身体。木之极致的名头岂是虚传,几乎是 一瞬间,边城的后背处便传来一阵彻骨的疼痛,断裂的经脉和骨骼被强行接合,那种痛楚,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边城双目紧闭,只是闷哼了一声后便不再吭声。类似的疼痛他已经忍受了太多次,早就已经习惯了。
习惯某种疼痛,想想,也挺可悲的。